“什么都别说了。”周泽南一边走一边说，“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可以。”
“对不起，如烟。”周泽南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
如烟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然后在周泽南怀里又昏睡了一会。
无论如何，还是有人在意她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她当作一个玩物不是吗。
其实哪怕是如烟不说，周泽南看到如烟这幅狼狈的样子，加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的心突然像被什么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痛苦的不只是如烟，也有他。
那么久以来，他把周励当做是人生的偶像和奋斗的目标。可这样一个人，居然那么执着地要去伤害他在意的人。
周泽南把如烟带回了自己家，放在沙发上，然后跑去给如烟放了热水，准备了浴巾和一件干净的衬衫。
“我本想送你回家，可我思绪太乱，又实在放心你不下，就把你带到我家了。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休息一会，我再把你送回去。”
周泽南有些语无伦次。
如烟只是摇摇头，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这样挺好的。我一个人在家里，可能会疯掉。”
“那你先去洗澡吧。这么冷的天，你光着脚在那个公园里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冲个热水澡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热点牛奶。”
周泽南的声音无比温柔，可温柔中又分明听得到那一丝悔恨和遗憾。
如烟点点头，拿起浴巾往浴室里走。
周泽南给如烟热了点牛奶放在桌上，自己就走到阳台上抽烟。
秋天夜晚的风那么冷，如烟一个人光着脚穿着单衣在那个公园里，到底该有多冷多无助。
周泽南想想就想抽自己几个巴掌。
他的心好痛。
“周泽南，我洗好了。”如烟穿着拖鞋走出来，可也许是因为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周泽南转过头，说道：“桌上放着热牛奶，你先喝了吧。”他说话的时候，也在极力压抑心中的情感。
如烟坐下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周泽南灭了烟头，关上阳台门走了进来，坐在如烟旁边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刚看到你那样，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我觉得你这样，八成和我叔叔脱不开干系，是不是？”
如烟轻轻喝了一口牛奶，点了点头。
“那既然和我叔叔有关系，也就和我有关系。我和你道歉，也是理所应当。”周泽南的眼眶居然红了起来。这样一个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人，居然红了眼眶。
如烟有些诧异，缓慢地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周泽南。
“这不关你的事，你这一周都根本不在上海不是吗？”如烟说。
“所以如烟，到底发生什么了？”周泽南抓起如烟的手，却发现哪怕牛奶是烫的，也没法捂热她冰凉的手。
如烟平息了一会自己的气息，然后缓缓地说出：“周励，他……他想要强暴我。”
这似乎也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只是周泽南想亲口听如烟说出来。
这几个字多么沉重，那么伤人。
“然后呢？你……”
“……我逃出来了。”如烟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我记着你的嘱咐，今天原本是不想喝酒的，可不知为什么，怡润的几个高管突然连番敬酒。我一下子被灌了好多杯，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几个高管连番敬酒？呵呵，让我猜猜有谁？贺璐影？范毅？”周泽南冷笑。
他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周励精心安排的。
“嗯是啊，这些人确实都来劝我喝酒了。我……我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就记得真的很难受然后想走，就跑到走廊上，然后听到一些人说话的声音。但我真的喝太多，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就感觉耳边嗡嗡的。”
“然后呢？”
“然后好像是傅哲来和我说了一些什么，大概意思就是会安顿我之类的。但我那时候实在太晕，很多东西都听不清。然后我就记得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就不记得了。”
“是周励抱你起来的？还是傅哲？”
“不太记得了，感觉应该是周励吧。”如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然后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周励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上，然后……”
周泽南听到这里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想到以我叔叔这样的性格，是绝不会放过一个到手边的猎物的。可我，可我，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幻想。我简直，我简直……”
“然后我就很努力地反抗，可是我的力气不如他。周励他一边像野兽一样撕我的衣服，一边告诉我，做他的女人更得到更多的东西。可是我根本不在乎啊，我不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得到那些东西，那不是我想要的。”
如烟说到这里就哭了出来。
周泽南坐到如烟身边，将她搂进怀里，发现如烟全身都还在颤抖，根本没法停下来。
他实在难以想象，过去的这几个小时，如烟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
“那你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叔叔他……没有得逞吧？”周泽南问得小心翼翼，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周励的行为。
“他后来抓住我的手，一直强吻我全身。我真的觉得好恶心，好像全身上下都有他的口水。他想要解开我的裤子，然后我就趁机拿起一个东西砸到了他脑袋上，还踢了一脚他的裤裆，趁他痛得不行的时候，才逃出来了。”
居然是如此不堪又恐怖的一个过程。
周泽南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也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范围。
“不过还好，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周泽南想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烟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可我还是很难受，我不想面对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励，你叔叔，他会放过我吗？”
如烟的情绪有些激动。
周泽南陷入了沉思，如烟说到了最重要的事。
没错，以周励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真的很难说他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周泽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烟，只是把手放在如烟的背上轻轻抚摸，试图稳定她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