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的直觉告诉她，章明阳和路海之间一定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他们怎样是他们的事情。”如烟顿了一顿说，“过几天的汇报，我们还是得做好准备才是。”
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尤其是如烟，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怡润的营销费用可能会击败贺璐影的一个突破口。
但是那个章明阳可真不是个好惹的主。
如烟他们三人回去的时候，就看到章明阳迎面走来堵住他们。
“章总好。”如烟赶紧说道。
“你们三个，吃饭居然花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甲方，买的是你们乙方的时间。你们每一分钟都贵得很。可你们看看，现在已经1点10分，公司下午规定的上班时间是1点，你们迟到了10分钟。”章明阳指着自己的手表，神色嚣张。
如烟他们明明是12点多才开完会离开公司，统共也没有花到1小时，可章明阳却想拿着迟到10分钟大做文章。
如烟深吸一口气，知道遇到这种人，他们又是乙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理的，只好微笑道：“章总，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们今天开会迟了点下去吃饭，所以才晚回来一小会。我们今天的事情一定会按时做完，做不完也会加班到做完，这点请您放心。”
“Abby是吧。”章明阳看着年龄不大，长相也端正，可却从内到外透露着满满的油腻感，“Abby啊，你们既然做乙方，就该是有乙方的自觉的。你们这样不恪尽职守，让我们如何放心？”
“放心，章总，我们以后会遵守公司的上班时间，绝对不会迟到的。”如烟一字一句道。
遇到这种人，讲理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章明阳满脸不屑地笑了笑，还靠近了如烟一些说：“还有你说你这打扮。人都说乙方得穿着得体，长相端正。可他俩就也算了，就你这长相，也真的是让我一言难尽。这么说吧，看到你，我无法开心起来。”
小白和付颖的眼睛都瞪大了，心想这个章明阳怎么还上升到人身攻击了。而只有如烟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被章明阳羞辱。
如烟明明是为了低调一些，才故意扮丑，却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她顿了顿微笑说：“如果章总没别的事情了，我们先去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还有汇报，希望能给怡润最好的答案。”
“哦对！”章明阳说道，“那不如这样吧，你下午直接来我办公室汇报。”
“章总……”如烟努力按下自己的愤怒，和颜悦色道：“我们定下的汇报时间应该是这周四或者周五。现在，还有很多数据没有ready，可能今天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章明阳挑眉，“什么时候汇报是我说了算的吧。”
这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大爷！
如烟道：“好的，那如果章总今天要看的话。我们就先将手头的东西和您过一遍。”
如烟讲话的时候小白和付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虽说在国内，甲方和乙方的地位一向不是那么平等，但一上来就这么磕碜人的甲方，那也着实是不多见的。
章明阳哼哼着不置可否地走开了，留下了如烟三人。
如烟长吁一口气，付颖急的不行：“怎么办啊如烟，这个人居然说下午就要看？我们这边数据最早都要明天才能得到，更别说我们还得整理了。”
“他就是要给我们下马威。但我怀疑，他甚至不记得我们上次汇报了什么。小白，你那里是不是还有些上次汇报没拿出去说的research。”如烟转向小白，问道。
“是有一些关于市场上其他玩家的线上销售案例汇总，但这些东西我们还没给徐总或者梁总看过，这样擅自给客户，我怕出问题。”小白有些犹豫。
“我们做的无非是其他竞争者的线上营销案例，不算是口径出入会相差很多的东西，最多等会汇报的时候就说这个还不是终极版。现在给徐总梁总看肯定还要给feedback，万一章明阳再过来，杀得我们措手不及，我们是绝对来不及的，有点东西总比傻站着挨骂好。而且，徐总和梁总今天都在外地出差，这会应该还在飞机上，根本不会有时间理会我们的。”如烟表情有些紧张。
“当然，徐总梁总那边还是要知会一声，如果他们发现我们汇报了他们却毫不知情，那也是我们的失职。”
“而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章明阳这个时候来挑衅我们做得不好，就可以和上级汇报说莱恩工作有问题，整个盘子更倾向于路海。到那个时候我们更是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如烟皱眉道。
“如烟说的没错啊，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就是客户质疑我们的能力。不过那时候梁总力挽狂澜亲自上场，才算收了场。”付颖也有些犹豫，“不过这个章明阳真的是太过分了，他居然还对如烟用人身攻击。他真的是有病，我们如烟是多大的大美女啊，简直是瞎了他的眼吧。”
“好了好了，这些在现在看来，不重要。付颖，你赶紧去把我们已有的东西尽量能做ready的都摘出来，我这边也会做一些，然后一个小时内我们做一个汇总。这个章明阳，也不知道会什么搞突袭，我们尽量做到有备无患。要是被他抓到把柄，我们是乙方，根本没有什么争辩权力。”程如烟说。
小白和付颖听完就纷纷回到了座位开始紧锣密鼓地拾掇数据和资料。如烟说的是对的，一旦被这样的人抓到小辫子，他一定会借着这件事不停放大事情。
如烟果然猜得没错，过了一个半小时不到，章明阳就带着路海的人走过来说：
“走吧，莱恩的各位。我订了一个会议室，我们三方一起来看看莱恩现在的战略成果。”
章明阳还特意强调了战略成果这四个字，也不知道他是有何意图。
如烟她们三人跟着走进了会议室。原本这样的三方会议，基本都会有徐夏蓓在场。
可章明阳搞这个突袭，分明就是要趁着徐夏蓓不在来个下马威。
付颖原本就胆子小，被章明阳一下就已经害怕到不行。如烟和小白虽然表面看起来镇定，但其实内心已经开始打鼓。
很难保章明阳会不会借着什么由头将莱恩的人赶出项目，到那时候，整件事情就更难收场。
以前听人说职场如战场，只当是开玩笑。
真没想到，需要时时刻刻拿出十二分战斗精神才行。
章明阳玩味地看着如烟说：“Abby，开始吧。我可是相当期待你们的发现呢。”
明明距离上一次汇报还不足三个工作日，章明阳却好像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真的是让人无法不生气。
“付颖，麻烦你放下PPT吧。”如烟深吸一口气。
付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其实距离我们上次汇报的时间不长，所以我们这边可能无法有一个完全更新的版本……”如烟话还没说完就被章明阳打断。
“什么叫距离上次汇报的时间不长？我等了半天你和我讲这些有的没的。”
章明阳有些不耐烦。
“……当然我们这边还是根据你们的需求很快理出了一个版本，现在我们一起来看一下吧。”如烟虽然心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但表面还是波澜不惊缓缓微笑的样子。
如烟见章明阳和路海的人都没反应，就接着说道：
“我们这边在距离上次汇报的时间内收集了Royo主要竞争对手的一些情况，包括投放广告额度，投放渠道，投放效果。我的同事付颖和韩风白也收集了一些竞争对手的广告营销案例，等会也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
“上次我们提到的关于饼干行业的宏观分析你们做了吗？”章明阳没有理会程如烟，反而问到了别的事情。
如烟看着章明阳，不卑不亢道：“章总，是这样的，因为时间有限，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做那块……”
可如烟话没说完，就又被章明阳打断：“你们怎么做乙方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客户是上帝吗？”
如烟的脾气也有点压不住了，可她还是压着怒火说道：“莱恩的原则一向都是客户是上帝。章总，不如您先来看看我们已有的分析内容，我们再来商量别的。况且，您提到的宏观分析，我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也不属于我们项目的研究范围内。”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如烟这一句“不在研究范围内”也是彻底惹毛了章明阳。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他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下了。
他站起来走到如烟面前说：“我们怡润找你们做项目，那是看得起你们。而莱恩派出你这样能力又不合格，自以为是，又丑到不行的婆娘，我觉得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
小白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把自己当怡润的老大了。”原本声音很小，不想却被章明阳听到了，大声嚷嚷道：
“我告诉你，在怡润，我说了算。”
如烟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她也快忍不住了，正准备豁出去回怼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句：
“谁准你这样目中无人大吼大叫的？我看你才是能力不合格，又自以为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