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程小姐！”楼道里有人在喊她。
她端着遗物盒走出房间，原来是方警官。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方警官气喘吁吁，却看着如烟手上的盒子。
“没，没什么。”如烟下意识地把盒子往后放，不想让警官把爸爸的东西拿走。
“行，那你要发现什么，记得和我说。”方警官微笑。
“程小姐，你现在方便和我们再描述一下你说的一些他杀的可能性吗？你的朋友周泽南刚刚和我们聊完，我找了你很久，才突然想到你有可能在这里。”
“行，我们走吧。”如烟说。
于是他们两个又走回了二楼的房间。
方警官示意程如烟坐下，然后问道：“你刚才和我说，你觉得你父亲有他杀的可能性。能和我详细描述一下吗？”
程如烟神色凝重，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一段时间前，我被一家大公司的老板盯上。老板试图强暴我但是并未成功，却被媒体拍到了我衣冠不整的样子，被媒体颠倒黑白说是我主动勾引。后来我为了反抗，就直接做了全国直播，并且把那个老板的真实面目揭露给了所有人。可是这样一来，那个公司的股价大跌，我听说老板的内部地位也受到了很大冲击。我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方警官全程一脸惊讶地听完程如烟的描述，说道：“我记得这个事，是不是就在一两个月前?当事人是不是怡润的CEO。啊，你就是那个，对对对，程如烟。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你居然还想到全国直播，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如烟无奈：“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我被全网追杀唾骂，全行业都几乎要封杀我。而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如果不用这种方法的话，我可能再也没办法翻身了。连我的爸爸，当时都是因为被记者围攻，他们说了很难听的话，才让他高血压发作直接晕了过去。”
如烟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是，从我爸爸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醒过来，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半个月的时间。我原本以为什么都会好了，却，却……”
如烟开始哽咽，说不下去。
方警官递给程如烟一杯水，沉思道：“所以你怀疑，是因为你直播出去损害了怡润CEO，也就是那个叫？哦对对，周励的利益。所以他有作案动机来害你父亲？”
“我不知道。”程如烟摇头，“其实我也觉得，如果真的要报复，他报复我就是了，找我爸爸干什么？现在有太多事情还是谜团，但是我知道的就是，周励这个人，确实是个非常心狠手辣的人物。”
她想到了在林少禹家看到的一切，却欲言又止：“我听说过他的许多事，他是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人。但我不太确定，我爸爸的死因和他有没有关系。只是我总觉得，整件事不像是意外着火这么简单。因为实在是太巧了，很多事情都根本解释不通。”
方警官有些踌躇。
“哦对了。”程如烟突然想到然后说：“刚才我录口供的那个人，叫周泽南。他，是周励的亲侄子。”
“亲侄子？”方警官皱起了眉头，这都是什么复杂的关系。
“刚才那个周泽南，也就是带你父亲离开火场的人，是周励的亲侄子？”方警官有些茫然，“那，那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如烟刚要开口，方警官恍然大悟道：“难道？难道你怀疑他？是他放的火？”
程如烟摇摇头：“这解释起来好像确实有点复杂。但周泽南是我的朋友。我当时出事的时候，他还帮了我不少。”
方警官觉得这个关系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他从业年数也不短了，却没接过关系如此错综复杂，而且涉及到商业大佬的案子。
他陷入了沉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怀疑周泽南放火。但我总觉得着火这件事情不像是一个意外。我想问，我们能不能一起看一下监控视频？没有三楼的视频的话，看看二楼，或者外面也是好的。”如烟接着说，
方警官点点头：“这个我们已经问院方去要了。今天晚一点他们应该就能给到我们。我们会有同事先做一轮扫描，然后到时候你方便的话也可以一起过来看看。”
如烟感激地说道：“谢谢，太谢谢了。”
“这是份内事，程小姐不用客气。”方警官送如烟出去之后，自己就更加陷入了沉思。
他一方面欣赏如烟的勇敢和理性，一方面仍然对这个复杂的关系感到非常困惑。
他叹了口气，对助理小洋说：“就算周泽南是程如烟的朋友，以人性的角度来判断，周励毕竟是他的亲叔叔。所以从作案动机上来说，他是很充足的。而且，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着火的时候出现在医院，确实非常匪夷所思。你等会看监控的时候多关注一下他那天的行踪。我总觉得他有点可疑。”
小洋点头说好。
程如烟回到院方暂时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内，母亲和周泽南正在聊天。
“如烟，你回来了。你刚才去哪了？”周泽南问道。
“哦，我刚才回三楼整理了一下爸爸的遗物。东西不多，也就是一些没烧坏的衣服和日常用品。但也是一些回忆。不想弄丢了。”如烟把盒子放在桌上。
“对了，我昨晚情绪太过激动，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都忘了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了。”如烟说。
“泽南是过来看你的。原本想告诉你，年后公司都开业了，帮你找了一个工作机会，看看你会不会喜欢。没想到一来就遇上这个事。”如烟妈妈帮忙解释。
“哦？”如烟感到很奇怪，“你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个？微信里告诉我也行啊。你是几点到的？”
如烟突然觉得周泽南的行为也有些怪异。他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周泽南想了想说：“我不太记得时间了，可能两点多吧？我一来就看见房间着火，于是想都没想就冲进去了。可是还是没来得及救下叔叔。”
如烟叹了口气，心想是谁也不会是周泽南。这一路走来，她经历了那么多，都是周泽南亲自在帮她料理各种事宜，甚至不惜得罪自己的叔叔。
“如烟！如烟！”门外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是陆珂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