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走到柜台前,将柜台上的纸和笔拿了下来,写了一份协议书递了过去。
原主戚星辰的字,写的并不好看,为了避免与戚星辰发生太多的不同,星辰在写字时,特意用了戚星辰的字迹。
谢母看着星辰的字,从书法的专业角度上来说,星辰的字,并不好。
但谢母看的出来,这份协议写的特别好,保障了双方彼此的义务,又具有一定的条理性。
而且,星辰在协议上写道,一旦谢星河恢复,两人随时都能离婚。
如果这是一笔生意,在谢母看来,他们谢家,稳赚不赔。
“听你的。”
自己儿子从天之骄子一跃而为痴傻稚子,她本身就不报任何希望了。
可现在……
她想试试。
万一,星辰就是他儿子命中注定的贵人呢?
谢母的眉梢,微微上扬,唇角透着一股淡淡的期盼。
人生,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有所期待。
她相信,她的儿子谢星河一定可以变回之前那个谢星河。
两份协议签好后,星辰又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谢母转身就找到了镇上的媒婆,托媒婆上门说亲。
星辰刚回到戚家不久,媒婆就上门说亲了。
戚母一听是镇上谢家,总算回过神来,为什么对方愿意出这么高的彩礼?
那家人的儿子是一个傻子,这在全镇都是出了名的。
媒婆也知道那家儿子是傻子,也就没有特意多说谢星河的事,而是把谢家夸的天花乱坠。
事实上,对于戚母来说,对方是不是傻子,压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彩礼钱。
只要拿到彩礼钱,再加上自己攒的钱,她就还可以起三间瓦房。
还会有多余的钱去办酒席和给儿子娶老婆。
戚母眼睛一转,她清楚媒婆只是个传话的。
故而她又提出了新的条件。
“我彩礼要这个数。”
戚母比了一个手势。
彩礼这事,媒婆根本就做不了主,她讪讪笑道,“那我得回去和谢家婶子商量一下。”
“行,你去商量商量。”
媒婆走后,戚母看向星辰的眼神,就犹如看着一个金娃娃似的。
那么多的钱啊……
要早知道女儿可以这么换钱,她当时怎么也得拼了命的多生几个。
“二丫,你好好睡。”
戚母恨不得把星辰养的白白胖胖的,就跟大队栏里的大肥猪似的,到时候可以多卖点钱。
在媒婆左右逢渊的说合下,戚母和谢母坐到了一起。
谢母一看见戚母这般,便产生了怀疑,像戚母这样贪得无讨厌刻薄愚昧的农村妇女,怎么生得出戚星辰这样玲珑乖巧的女儿的呢?
“戚家姐姐,这位就是谢家姐姐啦。”
媒婆带着谢母到了戚家后,星辰便给谢母和媒婆倒了两杯茶。
说是“茶”,其实也不是。
就是山间里的野金银花,摘了晒干泡的水。
现在还没有包产到户,这些东西也都是稀罕物。
平时戚母也舍不得喝。
今天破例让星辰拿了一些出来招呼客人。
“你好。”
戚母别扭的看着谢母,两人可能年纪差不多,可模样看着谢母要比自己小上一轮。
谢母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妇人,双手雪白,脸上还抹着雪花膏,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身上还穿了一件方领的连衣裙。
谢母不动声色的看向戚母,温声道,“戚家姐姐,我是看上你们星辰了,关于彩礼,我也知晓了……”
谢母的话还没有说完,戚母又变卦了。
“我现在彩礼要五十块。”
五十块啊!
不要说谢母,就连媒婆也被戚母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倒了。
“戚家姐姐,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啊?”
媒婆一脸的不快,她做媒婆这么些年,见过不少对女儿不好的人家。
可像戚母这样的人家,老实说,她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回见。
“我可以给你彩礼五十块,但我也有条件。”谢母的语气,透着一股不善。
事实上,星辰送谢星河回来的当天,她就托人去了解了一下星辰。
自然是知道戚母为了五块钱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张国给三孩子当后妈的恶毒行为。
众所皆知,自古以为,当后妈有几个不受人诟病的?
正所谓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给人做后妈。
星辰在张家过的也不是人过的日子,加上自己儿子那么喜欢她,她就想着,能拉一把,是一把。
如今看来,戚母这样的亲生母亲,真是……人渣中的战斗机啊!
“你什么条件?”戚母问。
谢母道,“五十块钱彩礼给你后,从此以后,星辰就是我谢家的人,以后你们二老生老病死之类的事情,星辰一概不管,你如果同意,这婚事,我们接着往下谈,如果不同意,那么,也不必谈了。”
戚母内心万般纠结。
五十块钱的彩礼,等于是把自己的女儿卖断了。
这钱的确不算少。
而且是能看见的钱。
她想反正在农村,父母都是跟着儿子养老的,同女儿没有啥关系。
可倘若是这样的话,以后谢家的好处,她们也沾不上啊!
戚母犹豫了一下后道,“你家儿子是个傻子,除了我们家的二丫,谁会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傻子?”
“只要彩礼给的高,多的是姑娘愿意嫁。”谢母又看了一眼媒婆。
媒婆会意,点头如捣蒜。
“是。谢家姐姐,我保证,我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亲家……”
谢母和媒婆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戚母想到那五十块钱,咬咬牙。
“成,我同意了。”
谢母和媒婆这才坐下,继续往下谈。
谢母是有备而来,不仅带了彩礼,还带了相关的文书,在戚氏一族族长的见证下,星辰就以五十元的彩礼钱嫁到了谢家,并在文书中慎重申明,星辰从此以后,和戚家没有任何关系。
在谢母当着戚家一族所有人的面,要带走星辰时,她特意走到戚母面前。
“你,真的是星辰的亲生母亲吗?”
身为母亲,难道不是事事都以孩子为先吗?
纵算农村再怎么重男轻女,可她自己不也是一名女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