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短短的一瞬间的停顿,良木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其中关窍,就觉脚下一重,桌子竟然开始往下掉,好像正身处一个电梯之中。
虽然桌子周围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遮挡物,还隐隐透着风声,但中间那盏灯却丝毫不受影响,明亮依旧,饶是如此,“电梯”经过的地方却没有一处看得清楚,良木知道这应该是一个类似电梯井道之类的通道,四周没有异样也是情理之中。
此刻良木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围在桌边的三个人身上,但令他感到无趣的是,这三人除了老头略带一丝激动之外,其他两人面无表情,就好像立着的两樽雕像,更是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经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左右的无聊下落时间,在一声冷冰冰铁器相撞发出的声响之后,“电梯”骤然停住了。
就在“电梯”停住的瞬间,桌子的正前方一道光线直射进来,光线逐渐扩大,最后形成一个六七米高的透明大门。
光线照进来的时候,借着光亮,良木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竟是一间大房间,房间里除了刚才一起落下的桌子和三个人,就没有别的什么摆设了。
而刚刚看到的那扇透明大门原来是房间东南角上的一扇落地窗,窗帘拉起,阳光从外面直射进来,让还没从黑暗中适应过来的良木产生了门的错觉。
这就是地下?另外一个世界?
良木心里一边暗暗吃惊,一边不太相信的逐一看了一眼桌边的其他三人。
年轻人,少年,老头,一个也没错,就连桌上的那盏灯和扑克牌也是摆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老陈!请吧!”
老头做了一个向外请的动作,这显然打断了良木的思路,满腹疑惑的他只得随老头向房间大门走去。
年轻人和少年则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目送门口两人走出房间后,少年走到良木刚才的位置,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牌对年轻人说:“老大!这人绝不是老陈!”
“我早看出来了!”
少年对老大的回答毫不意外,只有些疑惑的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铁长老这么看中他?”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不管怎样,这场赌局我们还是赢了!”
说完,年轻人伸手掀开了良木的牌。
两张本来欣喜的脸,在看到牌面的时候同时僵住了,四只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可能!”
短暂的惊诧过后,两人异口同声,因为他们看到的桌上的三张牌竟然是三张空白的牌,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少年心有不甘的率先发问,同时拿起这三张牌仔细的端详起来。
“不用看了!天机牌不会有错,不过铁长老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类这么感兴趣?”
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因为距离渐远的原因,少年似乎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于是问:“老大!你说什么人类?”
年轻人眼睛盯在窗外的某处,没再理会少年的发问,一张本就严肃的脸此刻变得更加冷峻起来。
天空蔚蓝,几片白云掠过,良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干净的天空,即便是野狼谷的天空也不过如此,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是上午九点二十五分。
连自己都不明白所以的良木,一直以来对时间都保持着敏感,所以他在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时,他初步断定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和外面的那个世界是同一个世界,至少时间上是一致的。
“老陈!老陈?”
在楼下推开一扇旧式老木门,踏上一条硬石子过道时,老头用一种可怜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表情看着正在发呆的良木问。
虽然良木在想着自己的心思,但他听力很好,也清楚自己正顶着陈闲的身份,侧过头看着老头:“怎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人到了这个年纪健忘也没什么,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说完,老头率先踏着石子路向街面走去,良木没再说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健忘是种什么感觉,只跟在后面。
阳光已经很暖和,虽然时间还算早,但街上的人却很多,良木注意到,街道两边的铺子很多,但没有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字,都是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或者根本就没有招牌。
街上的行人虽多,但都面无表情,除非进店买东西会和老板说上一两句话,人和人之间基本不打招呼,更别提说话交流了。
而且良木还注意到,自己遇到的每个人都会不怀好意的回头看他,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们走过一座大石拱桥,把城镇抛在身后之后。
这时一个小孩站在了路中间,良木看到他时,他刚好从一颗不知名状的大树上跳下,那颗树足有二十米高,而小孩却只有五六岁模样,身高不足一米,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他非但没有受伤,反而连膝盖都没有曲一下。
小孩对向走来,最后在离良木和老头还有两三米距离停下,双手叉腰,同时老头也停了下来。
“喂!老蛟!你可以走了!”
小孩对老头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就如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一副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老蛟虽然高出小孩几个头,但却一副低眉顺眼,极为恭敬的模样,从喉头轻轻挤出一声是就退在了一边。
“怎么?你还有事?”
小孩见老蛟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问他。
老蛟一副为难的样子,几次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
“没事就赶紧滚!”
小孩眉头一皱,甩下冷冰冰的话,显得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喂!小孩,你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
良木终于忍不住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小孩乌溜溜的眼珠在良木的脸上扫了一眼,用不屑的口气说:“你那根蒜,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我不是蒜,也不吃蒜,所以我的嘴巴没这么臭!”
“你是说我口臭?”
“恐怕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口臭的小屁孩儿了!”
就在良木准备回声继续讽刺小孩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身后的树上传了下来,声音落下,人已着地。
又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身高比先前这个略高一点,身材偏瘦,一双眼睛奇大,几乎铺满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