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又在勾引他了,虽然,她就在那站着,也明明什么都没做。
“咳咳。”某男再次轻咳两声,道,“相府,还有十里红妆,你可都交代好了?”
“啊?殿下放心,都交代好了。”
凰九歌错愕,她只是对某男这种啰嗦式的关心有些不习惯,却不知道,某男也只是为了掩饰其内心的一点小悸动。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最近竟然变得啰嗦了,而且每次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玹沐有些懊恼,这可不是他想要变成的样子啊!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尴尬。
夜色渐深,凰九歌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某男这才起身,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听雨轩。
只有他自己知道,中元节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其实,他来这里,只是因为他想她了。
为了东岳国的事情,他忙了太多天了,期间即便是见到她也只是匆匆一面,中元节在即,他原是想来见她,交代些许也好放心,却没想到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了冷仪的声音。
他所讲的故事他听去了一大半,直觉告诉他,冷仪的身份,绝非那么简单!
玹沐想着,微微皱了皱眉头便往书房走去,长风紧随其后。
到了书房,玹沐立刻便恢复了素日里冰冷的神色,“长风!”
“是!”长风颤颤巍巍的,他实在不明白,为何方才殿下还好好的,满面的和颜悦色,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挑几个得力的暗卫,让他们去一趟西岳国。”
西岳国?
长风吓了一跳,西岳国可是诸国之中最不友好的一个,殿下怎么会忽然想到西岳国?
“殿下,后日便是中元节了,属下担心……”
“现在就去!”玹沐打断长风的话,简单的四个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是!”长风心中一抖,立刻恭敬回答,下一秒,夜色再次恢复无边的沉寂……
翌日,玹沐一大早就离开了沐王府,不知道是去办什么事情,相比之下,凰九歌就显得清闲了很多,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中午了。
只不过她睁开眼睛,却看不到红玉,房门也是紧闭的,桌子旁边,竟是一个男子的身影。
额?看来,玄隐那厮还在和西陵曜纠缠着。
凰九歌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男子身边,却忽然生生的定住了脚,不能动弹分毫。
男子身形修长,黑色的长发如瀑一般随意的披撒在肩头,一袭宝蓝色长袍在他身上竟仿若泛着淡淡的流光,让人看一眼便觉得闪耀的移不开眼睛。
竟然是他?凰九歌心中错愕无比,男子腰间,那枚熟悉的,血红色的玉佩正泛着幽幽的光。
这枚玉佩,当初救他的时候,他曾赠送给自己一块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却还不知道,他便是他。
凰九歌想着,心中一抹冷笑,瞬间便走向门的方向。
她这里,不欢迎这个人,从来都不!
蓝月涯一惊,立刻挡在她的面前,“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知道,可我这里不欢迎你。”
凰九歌的语气平淡,平淡到蓝月涯几乎以为这不该是从凰九歌口中说出的话。
她对他,难道不是从来都是无比温柔的吗?
哪怕是现在这副躯体,她对他即便不温柔,却也从来没有这般冰冷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
她错了错身,继续往门的方向走,蓝月涯身形一动,再次挡在面前。
“我知道我错了,但你真的要对我这个样子吗?宋歌!”他的声音沙哑,仿佛给人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他以为,她会愤怒,会怨恨,甚至会找他报仇,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当她真正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回馈给自己的竟然只有无边无尽的冷漠。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之间是陌生人一般!
这远比他之前所有的猜测都要令他无法接受,他宁愿她怨他,恨他,打他,骂他,哪怕是杀了他都好!他都不愿她对自己这副样子!
不行,绝对不行!
蓝月涯想着,一双眼睛也变得赤红。
“不要叫那个名字,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你杀死的。”
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凰九歌终于停止了动作,一脸哀戚的站在原地。
“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也是有苦衷的。”蓝月涯也渐渐平静下来,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般平静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凰九歌看向他的脸,妖冶而又陌生的脸,她忽然很好奇,若是这张脸还是曾经的样子,她还能这般决绝吗?
只可惜,不是了,这张脸不是曾经的脸,而他,也不再是曾经的他了。
这一刻,哪怕是过去那个苏城的模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切也是回不来了。
因为这一刻,她竟恍然发现,她已经忘记了曾经爱他的感觉了。
任凭她怎样去回忆,就好像,她从未爱过他一般的,再无回忆。
或许,曾经的那个宋歌,真的早已经死了吧!
凰九歌终于忍不住一声嗤笑,“不,你没有错,你对不起的,也不再是我。”
“可是你是我的”宋歌啊!
蓝月涯急切开口,只可惜后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凰九歌轻声打断。
“宋歌已经死了,大约在一年前。”凰九歌淡淡道,“啊,对了,现在的我是凰九歌,沐王府的侧妃,这一点,也希望蓝宫主能够明白。”
一个凰九歌,一个蓝月涯,这两个名字轻而易举的,就把两人的距离彻底隔绝开来。
蓝月涯一声惨笑,“原来,你果然不会跟着我离开啊!”
“什么?”凰九歌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没反应过来。
“你还记得,当初我在皇宫遇到你的那一次吗?”蓝月涯的声音极轻,仿佛是害怕打碎什么东西一般,小心翼翼,“那次,我想要带你离开,倘若当时沐王没来,你,会随我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