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可避免,那便迎面直上!
这就是玹帝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
司马泽闻言,唇角终于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接下来,司马泽就被带到了刑部大牢,暗无天日的大牢里,那几个杀了人的东岳国人在见到司马泽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就这样,明明是奉了某人的命,替某人行事的十数人,面无表情,各个都是一副慨然赴死的慷慨模样,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一一被斩去头颅。
令人感到心惊的是,命令他们去做这些事的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而他们却因为受命的这些事,要在这个人面前死去,而且,还没有丝毫的怨怼!
看到这一幕的玹沐,忽然觉得,他似乎漏掉了什么,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也是一闪而过。
最终,当侍卫把余下的被阉割和被鞭刑的东岳人送过来的时候,看着他们心甘情愿的神色,玹沐再次觉得哪里不妥。
但,事实已成事实,在开战的这件事情上,司马泽已经成功的反被动为主动,师出有名。
只是这次他费了如此大的周章,竟是只为了一个名声,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毕竟,如此杀戮戾气的一个人,一般情况下,谁会在意这些名声呢?
这样看来,如此重视声名的东岳帝皇,真正要出战的时候,当是在数月以后了,否则,难免惹人口舌。
数月的时间,看来,他的确要好好准备一番了,玹沐想着,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而司马泽此来舟车劳顿,自然不会立刻离开,于是带着众伤员,便下榻在了鸿胪寺,聪明狡诈如他,自然知道鸿胪寺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少,大玹国皇帝不会允许有人动他。
但他期待的,却是这最安全之中的危险,换句话说,他还巴不得,在这里再死几个人呢!
谁让,他们这些日子来,在大玹探听到的机密都已经报给自己知道了呢?
这般想着,司马泽嫌弃的看了那些遍体鳞伤的东岳人一眼。
在他眼里,这些人连保命的常识都不懂,既然已经失去了价值,那死在东岳国和死在这大玹的鸿胪寺,又有什么区别呢?
要不是自己在这里不方便动手,早就结果了这群人了!
司马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想着早日便回去东岳吧,否则在这里,他真的是手痒啊!
乾圣殿,太子被留在了殿中,其余诸人早已散尽。
玹帝看着一身白衣,英姿勃发的太子,忽然,一种老年迟暮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连他的整个身体都变的疲累了许多。
想当年,他如太子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意气风发,更是大玹国当年万千少女的美梦,而如今,头上多了不少斑斑白发,就连脸上,也都是深深浅浅的皱纹。
岁月不饶人,是往往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长成了自己期待的那般模样的时候,才会有的深刻体会。
这种体会,或酸,或甜。
酸的是,自己真的老了,甜的却是,孩子,终于长大了。
玹帝的眸向来都是冰冷的,或是深不可测的,但像今日一般,流露出一个普通老人的神情,流露出那一分最浅淡的父子之情的时候,太子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是多少年前了。
然而这种眼神,却仅仅只是一瞬,若非太子心慧眼明,怕是连那一瞬都捕捉不到。
下一刻,玹帝的眼神重新恢复了高傲的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东岳国的事,太子怎么看?”淡淡的语气,给人十足的压迫,或许,这就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东西吧。
太子垂眸,“那东岳皇此行,目的很明显,不过是为了找个开战的借口,由此可见东岳皇极重名声,所以依儿臣看,数月之后,我大玹与东岳必有一战!”
玹帝闻言,满意的点头,太子之言,也正是他的想法,只是。
“太子既言,必有一战,那太子以为,谁,会是与那东岳皇一战的最佳人选?”玹帝说着,神色意味不明。
瞬间,太子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眸光蓦地一黯,下一刻,不动声色的淡笑道,“依儿臣见,护国大将军,沈君默,骠骑大将军,卜言初,虎威将军,柳云戟,如若父皇愿意,儿臣也可与那东岳皇一战!”
玹帝闻言,上下打量起自己这个一向引以为傲的二子,眸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处事机警,聪慧无双若太子,在这件事情上,护国将军,骠骑将军,虎威将军,甚至连自己这个太子都说了出口,却偏偏没有提到最应该提及的战神,沐王!
“太子以为,你七弟如何?”玹帝淡淡开口,仿若不经意般。
太子一怔,还未来得及说话,玹帝又道,“今日在大殿上,那东岳皇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属意的对手,是你的七弟,难道,太子没有察觉到吗?”
“父皇眼明如炬,儿臣,自是有所不及。”太子浅淡应答,隐藏着心中的情绪。
玹帝见状,微微拧眉,“沐王侧妃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太子眼眸一闪,他担心的,果然还是来了。
原本,他以为东岳会在这几日开战,届时,玹沐迎战,他便有理由留下那个女人。
但他无论如何却想不到,东岳皇竟然来了,战事搁浅,而父皇为了战功赫赫的沐王,定然要放那个女人回府。
罢了,这件事避无可避,现如今的状况,无论是何种原因,那个女人都是要离开太子府的,想到这里,太子恭敬开口。
“回父皇,暂时,还未查到实证。”
“若是没有什么证据,便放她回去吧,留在你太子府,总是有些不便的。”说完这句话,玹帝的眸有意无意的看向太子。
太子自是察觉到了,于是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浅淡一笑,“是,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见太子答应的这么爽快,玹帝总算放下心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件事情历历在目,同样的悲剧,绝不能再发生在他的两个儿子身上,而且,还是两个最优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