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香味四溢的锅内不住的翻腾着火红的水泡。
原本气氛和谐的二人此刻有些僵持,附近源源不断的吆喝声也并未影响他们的对视。
刘桓面色平静,那双深邃的眼瞳中看不出丝毫波动,而严刚则是一脸的冰冷。
在严刚看来,既然刘桓是严沧搬来的救兵,那么没有理由说严沧不出现在这里,可是现在,刘桓已经在花间镇内徘徊了数日,还是不见严沧的踪影,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便是严沧出现了意外。
刘桓举起桌上的酒杯轻泯一口,面无表情的说道:“死了。”
严刚一听,手中的筷子差点跌落,一丝惊慌之色自脸庞闪过,大笑两声,道:“小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但是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刘桓摇头,轻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况且你这么聪明,应该也能听得出来我究竟有没有说笑。”
严刚有些恼怒,猛地站起身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沧儿是怎么死的?即便他被那白骨山庄的庄主骨幽重伤,但是在严府之内经过短暂的调息已无大碍,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回到星云门就死了呢?”
严刚的怒吼让这酒楼二层的食客皆是停止了交谈,一脸迷惑的看了过来,一时之间,原本火爆的场面变得寂静。
刘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修长的手指简单的敲打了两下桌面,示意严刚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严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呼一口气,环视着周围,随后一脸歉意的向看着自己的食客们点了点头,道:“没事,大家继续吃,我有点喝多了。”
听闻严府二当家的话,周围的客官才放下心来,又是响起了热火朝天的吹嘘之声。
严刚面色阴沉,坐下身来,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充斥着冰冷之意的双瞳盯着眼前的少年,一言未发。
刘桓则是叹息一声,道:“严沧的事情我只能说声抱歉,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不对。”严刚摇头,道:“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沧儿的事情你不知情,但是我想你在这中间也有一丝关系。”
刘桓一滞,并未否认,道:“的确,那一日我与严沧交过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样做。”
“哪样?”严刚挑着眉头,审问道。
刘桓无视着严刚的变化,平静的说道:“星云门内同门切磋是一件常有的事情,但是那一日严沧却是如同拼命一般,非要与我战个你死我活,甚至最后......”
说到这里,刘桓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幽幽开口:“甚至最后不惜自毁灵体也要击败我。”
严刚的双眼缓缓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道:“自毁灵体?不可能的,沧儿绝非是这般鲁莽之人,怎会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
刘桓眯眼道:“严沧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帮你们严府搬来救兵,只不过当时他选中的救兵却并非是我,而是......”
严刚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刘桓的话,面色有些痛苦,道:“我知道了,为了请到那个救兵来解决严府的麻烦,所以他们做了一个交易,而你便是那交易的重要部分,将你击败,从而让那救兵来出手相助,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并未成功,那位救兵也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对吧?。”
刘桓听了严刚的话并没有多说,道:“算是吧。”
“自毁灵体本不致命,但是在你们交手之后沧儿却是莫名的死了。”严刚的双眼闪过一丝凌厉,道:“既然那个所谓的救兵与沧儿达成这个交易,那么想必你们二人的关系也不太好,正巧你们当日交手,然后他再出手将沧儿杀害,想要嫁祸给你,借刀杀人?真是一步好棋。”
刘桓皱眉,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这眼前的严刚竟会联想到这么多。
虽然一开始刘桓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严沧毕竟与明龙志宇属于天院,即便明龙志宇很是痛恨自己,那么也不太可能会残忍的将同一院的弟子杀害,如若真的是明龙志宇所为,那么这个人可真的是有些心狠了。
严沧的眼中充满着愧疚,如若不是严府现在有难,严沧为了帮其渡过难关,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既然如此,我也不怪你,毕竟与你这几日的相处,我能感觉得出,你并非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严刚缓缓闭上双眼,再得睁开的时候,已是充斥着鲜红的血丝,道:“要怪只能怪沧儿的命不好。”
说罢,严刚将酒壶之上的瓶塞拔下,一口将其剩余的酒水全部喝了个干净,毫不避讳的用大手擦拭了一下嘴巴便站起身来。
“行了,既然你都告诉我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待了,我现在就回严府,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大哥说清楚,你...珍重!”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后,严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着如此洒脱的背影,刘桓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原本在自己心中,严沧的死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在这花间镇内待得几日,无论是从店小二嘴中也好,还是从镇中居民的嘴中听闻,严沧乃至整个严府都是一个老好人的存在,而如今却是死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因素,这才让严沧与明龙志宇达成了这个交易。
与此同时,在刘桓心中也是真真正正的产生了一丝愧疚之情,也是在这一刻,刘桓决定,他此次的任务并不会是像白胡长老所说的那般,只带一个小丫头回去,他要帮助严府彻底的解决现在的麻烦。
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刘桓扫视了下周围,最终眼光停留在那打着哈欠的店小二身上。
“小二。”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店小二猛一激灵,一看是那位出手极其阔绰的少年,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客官,怎么了?是不是还要打探什么消息?”店小二一双眼睛中泛着许些光芒。
刘桓轻笑一声,道:“并不是,我只是想问,刚才那严府二当家走的时候,有没有又带走一瓶酒水?”
店小二听闻,有些不解,但还是说道:“说也奇怪,近几天你们二人结束饭局后,严大叔总会带走一瓶,但是刚才却是没有,我们掌柜的还叫喊了一声说他忘带了,他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刘桓点头,挥了挥手示意点小二退去,之后这位少年转头看向窗外,轻喃一句。
“果然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