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他攥着我手腕的手,见他穿着不是平时的戎装。
今日是便服,白色中衣,墨色外衫,衣领上露出一圈点点白色中衣,在看他的衣袖处,也是露出一点白色中衣,脚上是一双墨色新鞋。
我瞧着他今天这样,便想起大婚,我见他的第一眼,他的穿戴也是这样整整齐齐的,给人清爽,很舒服的感觉。
他见我仔细瞧着他,便笑道:“夫人这么看着我,我有些受宠若惊。”
“夫君今日穿着让我想起我们大婚那天,夫君也是这样整整齐齐,一身清爽,我见了,便是欢喜。”
他听我欢喜,便拉着我坐在案机旁,他道:“我自幼丧父,是母亲编织草席,草鞋为生,那时候我们生活很艰苦,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靠攒下的每一口粮食供我读书,时逢乱世,我哪能读的下去,自幼我便喜欢骏马,音律和衣着,那时候哪能穿上这样的衣服,都是母亲将短小破碎的衣服改了又改,补了又补,一件衣服不说穿到大,却也差不了多少,那时候我就在想,将来我一定要让我的夫人坐上那种宽大贵气的羽葆盖车,让她穿上华美的衣裳,我要她生活无忧,不为饭米愁,不为生活所迫,苦不堪言,如今郡主身份尊贵,却下嫁我这贩卖草席草鞋的老头子,委实是委屈了郡主,但是不管怎样,我刘玄德都不改初衷,只要郡主高兴,玄德很愿意为郡主做所有的一切。”
我听着他这些话委实感动的紧,可是我一想起他怀有私心,每每他在我这留宿都会送上一碗苦不堪言的汤药,我便心下恼他。
其实我是理解他的,如果他和我挑明了说,我会成全他。
再说我还没准备好要给他生孩子。
只是这碗烫药阻隔了太多,也说明他心里只有江山,没有他口中所谓的妻子。
我只是孙权送来的摆设罢了。
我这摆设在他这他还得欣然接受。
我也很理解他,他有苦衷,可是我是真心想帮他的。
但是,我也知道,我再怎么努力他都不会信我。
那么,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以我的性格,到最后两败俱伤的下场,得不偿失。
我只要稍安勿躁的在这呆上几年,等时局稳定了,我便可以脱身而去,那时也落得个潇洒自在。
想到这,我抬头定定的看着他,微露笑颜,“我知道前方战事吃紧,玄德不远千里赶回来为我补过庆生辰,我心下惭愧,战事要紧,我这生辰过不过无妨。”
他听了我的话有些泪眼滂沱。
我见他这样,委实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只道了句,“谢谢玄德赶回来为我庆祝生辰。”
夜幕十分,刘备命人备好晚宴,待我落座,便是歌声艳舞,乐声绕梁,伊人袅袅婷婷摆动婀娜身姿。
这场面让我想起吴郡。
在吴郡有重大节日,重要决策时,每每都是歌舞升平。
而刘备向来节俭,是不养舞姬的,今日花重金请来这些舞姬想必也颇费心力。
我道:“正在打仗,颇费财力,何必为我破费这些不实用的财力呢!这些钱应该用在战士身上。”
他听了我的话,开心的笑着,“夫人是担心战事吃紧,钱粮不足?这些都是为夫该想的事,夫人不必担心。”
我从小生长在军营里,况且父兄都是驰骋杀场的将军。
我怎会不知士兵的艰难,这些钱财用在士兵身上。
他们吃的饱,穿得暖在面对敌军才会有力气征战,厮杀,他们才能活命。
“夫君,以后不必在做这些了,这些我都不喜欢,夫君把这些钱财换成军衣,粮食才是真的疼我,这些歌舞升平都不适合你我,战事吃紧,夫君早些回到战场中去!只有战胜曹贼我们才能寝食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