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视我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是,我可不这样认为,如今我都十五岁了,如果在普通人家早就出嫁了,是二哥疼惜我,不喜我早嫁,况且我也不想嫁。
我觉得世间的男子都配不上我,只有公瑾哥哥这样英勇的男儿郎才匹配。
可是他已经有了妻室,我自是不会给人做妾的,即使是喜欢的人,亦会如此。
我们在密林里打了很多野味烤着吃,公瑾看着我吃的香甜,不仅“哈哈”大笑,还说我吃相难看。
我甚是不服气,为什么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男人就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女子却不行,我偏不信邪,处处学着男子作风,学他们走路,吃饭,说话,甚至还学他们的嗓音。
其实他们也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公瑾哥哥。
我学他们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出去不会被认为是女子,被那些男人轻视,又避免给他们带来麻烦,这样他们也乐的轻松自在。
可是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他们又开始不喜我在学男子做派,学他们各种模样,嫌我太丢人,没有女子家的娇羞,涵养。
我甚是不服气,女子怎么了,女子照样能上战场。以前他们上战场虽然也带着我,但是我只能在营帐里,不许我出去。
后来我偷偷跑出去,还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回来,只因受了点小伤,擦破点皮,这回可不得了,再也不让我随军,只许我在这密林里撒撒野,带着我这百十多号的女子兵。
这天我们回去很晚,他送我回了房间,好似安了心,便去了二哥那里……
可能是白日狩猎太累了,我回去躺下便睡着了,这晚的梦很美,很甜,再也不是噩梦连连。
自那晚之后二哥便让我在公瑾帐下,我知道定是公瑾哥哥说了不少好话,二哥才勉为其难,放任我去军营,只是二哥有一个条件,不许我离开公瑾半步,违令便让我回吴郡。
其实只要我去了军营,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只要好好巴结公瑾,大错不犯,小错在他身边哼哼几句,撒撒娇,使使小女儿家神态,再说几句我错了,想他也不会大老远去向二哥告我的状。
第二天一大早,公瑾便来我院里,从榻上将我揪了起来,我还在朦朦胧胧中,一听是去军营,二话没说,兴高采烈的去洗漱,换好他拿给我的甲胄。
我从房间里出来,他炯炯盯着我半晌,眼角笑意恒生,他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我转了一圈,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又看,挑挑眉,一根手指戳了戳我兜鏊。
他虽和我开玩笑,只是轻轻戳了一下,我借力向他示弱,向后退了一步,抬了抬兜鏊,揉揉额头,低眉顺目,甚是顺从,憨笑道:“公瑾哥哥这一下,香儿惶恐万分,惶恐万分……”
我双眼瞧着脚尖,双脚甚是不老实的抬着脚跟,一下,两下,三下,我不停的数着数。
公瑾看着我的样子摇摇头,甚是无奈道:“还真是个孩子。”
我突然停住脚上的动作,促着眉,甚是不解的纠正道:“我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公瑾自是知道辩不过我,于是附和我,“是,香儿妹妹不是小孩子了,”他抬手抚了抚我兜鏊上红色流苏,一点点把四散凌乱的流苏捋顺在兜鏊后,他甚轻柔,甚亲昵,他缓慢的动作,缓慢的说着,仿佛我是他手里的啊猫,啊狗,甚是亲昵,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