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你来了啊。”
站在窗前的少年皮肤白得病态,比三月的梨花来得惨白,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看起来瘦的厉害。
肖白是被一群陌生人绑架到这里的,他的嘴巴被胶带封住,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后的人把他按坐在一把早已放置好的椅子上后就关上病房离去。
周晓的头发好像许久没有剪过,长到眉宇间,看起来有种颓废的美感。他静静地坐在窗边,淡蓝的窗帘被风吹起,挡住他半边身子,看不真切。
没有得到肖白回答,男孩也不生气,他眉眼弯了弯,笑得含蓄内敛,很招人疼的那种笑,笑得像哭了般。
“肖白,听说地底很黑,我一个人有点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啊?”很软很甜的弟弟音,明明声音那么糯糯地,可内容却让肖白遍体生寒。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愿意吗?”神经质的少爷嘟着嘴巴委屈地看着肖白。
“肖白,你说了的,我因你受伤,你会负全部责任。可现在,你想反悔吗?”周晓双脚着地,离开危险的窗前走到肖白身边,他碰了碰男孩脆弱的脖子,真白真滑啊。
肖白想躲开周晓那冰冷如蛇蝎的手,他偏了偏脑袋,身子尽量往后靠,像很久以前那样。
“你怕我?你居然怕我?”周晓难以置信,自己为这人付出了那么多,这人竟然怕他,荒唐可笑。
周晓像是释怀了般勾了勾嘴角,“没事,我喜欢你。”
“对了,认识了那么久,竟然没跟你讲过,我喜欢你。”
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少年懊恼的抿唇,有点自责,自己怎么那么粗心大意。
什么,周晓喜欢我,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我还找人绑架我?听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你不会是想要自杀,还想拉着我陪葬吧?
肖白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脑子里还在吐槽,也是心大。
“肖白,你怕疼吗?定是怕的吧,像我一样。”
“没事哦,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不疼了。”周晓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慰身子颤抖得厉害的肖白。
“我本来想一个人在浴室割腕自杀的,但一想到血会把整池的水给染红,就否定了这种方案。”
周晓忽然发疯地对着唯一的听众怒吼,“一个人,我讨厌一个人,我从小就是一个人。”
“遇上你有什么就不一样了,一个人变成了俩个人。”
“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生来就是一对。”
“所以啊,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周晓温柔地摸了摸肖白的脸,他轻轻地抚开对方额前的碎发,闭着眼睛低头吻了上去,凉凉地,像一枚六边形的雪花躺在他手心,悄悄地融化。
“开门,里面的人听见没有,警察,开门。”屋外响起猛烈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周晓半拖半拽将肖白拉至窗前,门也同时被人破开,一群持枪的警察全副武装。
一位看起来资历较老的警员劝说道,“不许动,周晓,你现在放开人质还来得及?”
病患情绪激动,“后退,都给我后退,不然我就拉着肖白和我一起跳下去。”
“嘭——”劫匪被人一枪击毙,子弹从脑后直接穿射到墙面,鲜红的血液溅到肖白脸上,有人立马上前接过他倒下的身体。
“没事了,别怕,你得救了。”
有人替他撕下胶带,解下绳子,他得救了,身体上得救,心灵上却被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