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南朝有四百八十寺,值末座始筑之际,会梁内庭政变,成帝简之叔平篡位,长丰六年八月是也。焕帝平逐成帝简及中人随侍五十余人出京,另焕帝平于皮影心生厌恶,惧之不观,故逐皮影戏班十余艺人与成帝同出,下诏告之殿堂内外十年之内不得观影,违者刑罚处置。文武百官不明缘由,心生疑虑不解。惧其威慑,但遵即安。
寻,成帝简崩,临终遣散众人,先中人随侍不愿,成帝长子谓忠之尽此矣,发银与众,扶柩默然独隐终山。众劝未果,陪途终散。
后值四百八十寺完工,下京有酿师献其敬酒,名曰醨花醉。焕帝亲品谓之佳酿也,大赏。城中酒坊皆闻来探,酿师欲独传其女茸岁而婉辞。未料女不学技,竟走之听戏。会宫庭皮影戏团来此募演,岁好之一心入学,欲拜师之时见无人帐内壁上有画一幅,题名“昭君袂”。上有文曰:
无花随流去,暮染隐霜处
叶影斑驳鱼笼柱,青舟凝红雾
雨落待人窥,甔中酿清泪
溪沙不浣相思佩,何以问今醉
若是悔然枉此生,何必入画梦林森
露至清兮茅檐乱,衻至柔兮归路漫
素香纨纨坠昭对,浓情染染竟终褪
吾愿执手非尔手,双袖合樽躬无愧
未思心有谁,誓言成离味
花曳从风落织梭,弹指啼是非
云散虹遥看,却惦昨夜培
试问君顾或君忘,自有它领会
雁回是梦昏扰碎,江山故兮它已累
马去非留情丝贵,颓自醒兮它无畏
青涯夙风寻子夜,浅茸桃月负宗罪
旧荻拂秋入奭晚,三载送客醨花袂
……
看罢岁亦感心窍难疏,似前尘故有往事相通。风动花落台上灯。
岁莫名落泪启唇:“应知梧桐花去也,往事如梦亦如烟。”恍若光兮之瞬,不知何然,人竟随花香消散去也。寂未远,画中人复又接连失也,徒留文笔静物于其上也。
期年又三,岁复还。犹奇今世竟一戏未终,叹曰:画中三年不过世上三分也。醒罢忽觉木然,心扉痛彻,手中仍握画世之物。遂办袂黉,精织普及,学者商人皆络绎不绝。贼患入境几番失踪后隐于世,寻者皆未果而返。
元昭三年五月,焕帝崩,皇宫大乱,边戎复侵。岁惊现身,自言轮回终结,是时矣。乃效昭君,从容和亲,以求太平。辞别亲友,跨马北上,尘烟滚滚,柳色无新。
升安元年,成帝简之子即位,称德帝是也。政通上下,才聚内外,文武百官频频称赞。联周之谊,共抵外侵。然世人疑之五年不娶,宫廷无后,皆忧也。
同年二月,皮影戏班归。一番戏罢,德帝观之怆然,久未平复,叹曰:“岁亦离乎!独留联乎!”
后人曰:岁与昭君互换身,原世之事必改之。贼患平息功罪与论,醨袂可抵。惋惜昭君成悲,祈安惠息苍生。因茸岁隐之,他事未传;画因改之,醉梦笑而向黄昏者,独昭君一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