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妃是暴毙而亡的,葬礼更是仓促,丝毫没有生前的风光,不说她是皇子妃的身份,就是贵妃侄女的身份也不该如此,百姓不知的是,五皇子妃甚至没有牌位,就连在玉牒上的名字都被划去了。
这还是严帝把事情告诉贵妃后,贵妃哭了一夜后劝着严帝下的决定,本来严帝并没想做到这样的地步,起码的体面还是要给贵妃留下的,当时贵妃的话是不管五皇子妃是为何晚上前往玄辩的房中,可是到底是在的还和玄辩的死有扯不清的关系,谁的面子也没有严帝的大,这样的人不能留不能容,还自请去贵妃之位。
严帝自然是不允许的,安慰了贵妃许久,贵妃当着严帝的面,甚至没叫五皇子妃进来解释,一副严帝说了她就信,严帝的面子最大的态度,赐了毒酒给五皇子妃,只当她是病逝的,以皇子妃的礼仪下葬,只当全了她最后的体面。
书房中五皇子一身素色的衣服,正在抄经书,每个字都写的很认真,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没有察觉到府中的人心慌乱似得,小厮敲了三下门这才进来,说道,“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五皇子头也没有抬,小厮也没有再说话,他其实很不解五皇子的态度,说是恨五皇子妃吧?却偏偏成全了五皇子妃最后的愿望,冒着危险安排人把玄辩的骨灰与她合葬了,若说不恨吧?那普阳寺的事情……而且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在外偷人,换做自己怕是恨不得直接杀了那对奸夫****,可五皇子偏偏忍下来了,还忍了许久。
小厮正在思考,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他抬头看了眼,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五皇子已经放下了笔坐在椅子上,小厮赶紧到了门口问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皇上召见殿下。”前来报信的小厮赶紧说道,“让殿下即可进宫。”
小厮刚想回去禀报五皇子,就见五皇子已经走了出来,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小太监伺候着五皇子换上正装,五皇子身边不需要用丫环,更衣梳洗用的是太监,出门办事带的是小厮,因为这样的原因,甚至还一度传出五皇子好南风的流言,不过五皇子因为不能言语,并不出现在朝堂,所以传了一段时间后就不了了之了。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五皇子穿戴整齐后就上马车进了宫,虽说是严帝召见,可是等五皇子进宫后,却并没能见到严帝,反而被罚跪在了大殿门口太阳正浓的地方,如今天气炎热,他又是一身正装,跪下没多久就出了一身的汗,五皇子的跪的时候腰肢挺直,这样的姿势其实很累,可是他却不能动也不敢动,等太阳落山了,严帝就派人传话让五皇子回去,这样一连跪了三日,严帝才没再召见五皇子。
五皇子身体不算弱,可是撑了三天后,也病倒在了床上,却连太医都不能请,只能偷偷请了大夫来。
秦勋年岁还小,又从小养在五皇子妃的身边,对于母亲的死,秦勋整日哭闹个不停,只是府上的人都知道五皇子妃死的蹊跷,就连五皇子妃身边的人都被清洗了一遍,还留下的人对于秦勋的照顾难免有疏忽的地方,等发现秦勋发热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楚了,可是照顾秦勋的人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毕竟五皇子被罚跪了三日如今也在病中,最后还是刚从宫中回来的素素去见了五皇子,五皇子并没有去看秦勋,却让人请了大夫,把照顾秦勋的那人都给罚了一遍,最后把秦勋房中的事情交给了素素。
胡氏、莫殊安和莫君庭在别院停了几日就回了京中,马上就要到胡老爷子的寿辰了,孙氏特意写信请胡氏过去帮忙,胡氏本是不愿沾手这些事情的,可孙氏带着女儿亲自来接,胡氏才无奈应了下来。
马车上,胡媛因为许久没见到莫殊安,正拉着莫殊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多亏姐姐你们早一天离开了普阳寺。”
“是啊。”莫殊安没有丝毫的不耐,柔声说道,“我知道消息也吓了一跳呢。”
胡媛靠在莫殊安的身边,“我听说五皇子妃就是因为被惊着了,回去后就病了最终没能熬过去呢。”
莫殊安也听说五皇子妃的事情,两个人当时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提普阳寺的事情,不管五皇子妃因为什么没了的,恐怕都涉及了皇家的阴私,而且死者为大。
孙氏听见女儿的话,斥责道,“以后不许再提这样的事情。”
胡媛嘟着嘴说道,“大家都这么说。”
孙氏皱眉,“以后你还想出门吗?”
胡媛看着母亲的模样,撇撇嘴说道,“我不说就是了。”
孙氏这才满意,莫殊安见胡媛委屈的模样,拿了个荷包出来柔声说道,“看看喜欢吗?”
那荷包是用银红锦缎做的,上面绣着小猫扑蝶图案,因为加了银线的缘故,小猫看起来身上的毛好似会随风飘动似得,一看就知道花了大心思的,胡媛见到马上接过,眼睛亮亮地说道,“好漂亮,是给我吗?”
“上次不是答应给你绣个荷包吗?”莫殊安见胡媛喜欢,心中也高兴,“不过我绣的慢,所以拖到了现在才给你。”
“一点也不慢。”胡媛拿着荷包爱不释手,想要换上又觉得今天的衣服配不上,摸了摸上面的小猫,这才仔细收了起来。
胡氏见到开口道,“安姐手真巧,只是这样精细的图案累眼的很,以后别搭理这个坏丫头。”
胡媛也不生气,说道,“母亲你是嫉妒姐姐对我好。”说着就拉着莫殊安说起了悄悄话,不让莫殊安搭理孙氏。
胡氏在一旁笑着,并没有多说什么,那样的荷包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绣好的,她不心疼女儿吗?心疼的,可是也知道女儿的心意,莫殊安为什么给胡媛绣东西,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个母亲。
莫殊安等胡媛停下来,才说道,“等过几日家中收拾好了,我请你去玩。”
“什么家中?”胡媛有些疑惑地看向莫殊安,“姐姐要搬走吗?”
马车本就不大,四个人坐的也近,胡媛的话孙氏听得一清二楚,她看了胡氏一眼,就见胡氏神色不变,想来她们母女两个已经商量妥当了。
莫殊安应了一声解释道,“哥哥的院子已经修好了,要接过去住呢,到时候我请你来做客好不好?”
“姐姐别走。”胡媛不舍地说道,“你走了,我又没人说话了。”
莫殊安笑着戳了下胡媛的脸颊,“又不远,到时候你还多了个落脚玩耍的地方,我也可以去胡府找你玩。”
孙氏此时已经明白过来了,莫殊安选在这个时候搬走,并不是因为莫君庭的宅子正好修建好,而是这个时候最妥当,再过段时日家中老爷子就该过生辰了,明面上莫鹏和胡氏已经和离,而莫殊安是莫府的姑娘,留在胡氏的身边就有些不妥了,而莫殊安搬离到时候再和莫君庭一起来拜寿,这般对胡氏的名声更好一些,而且想到丈夫和她商量的事情,孙氏看了看莫殊安,再看看自己女儿傻乎乎的样子,多亏了自己丈夫靠谱,才能让女儿这样快快乐乐长大。
等回到了胡府,胡氏就带着莫殊安和莫君庭先去见了胡老爷子,胡老爷子见到莫君庭心情倒是不错,还叮嘱了几句,自从莫婧莹的事发,胡老爷子又发作了妻子,他的精神头就一直不好,太医也请了,只说让老爷子放宽心好好养着,众人都知道这是心结,只能靠老爷子自己想开。
胡氏亲自给弟弟说了女儿要搬走的事情,胡孝诚思索了一下也没多问就点了头,只是让莫君庭缺什么直接开口,莫君庭道了谢后,也没推辞请胡孝诚帮着找家可靠的人牙子,胡孝诚一口应了下来,知道这是莫君庭没把自己当外人。
莫君庭说道,“我听母亲说表弟的功课不错,若是舅舅放心的话,不如让表弟每日都去我那儿两个时辰,等明年春松原书院招生的时候,我学问虽然不如舅舅给表弟请的先生,可是毕竟在书院待了几年,对那边……”
“太好了。”没等莫君庭说完,胡孝诚已经满脸惊喜地应了下来,“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让那小子就住你那儿就可以,我早就想提了,只是那小子淘气怕打扰了外甥你。”
莫君庭笑道,“舅舅太见外了。”
胡孝诚却是真心的欢喜,他就那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希望儿子成才的,他学问不行却也知道松严书院的名声,那可不是想考就能考的,每年招的人数更是有限,“太好了,太好了。”
莫君庭开口道,“不过再等几个月,我怕是要去金陵一段时间。”
“怎么了?外甥是有什么事情吗?”胡孝诚问道。
莫君庭解释道,“先生让我去金陵的崇文书院学习一段时间。”其实莫君庭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会说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胡氏,明摆着告诉胡府的人,哪怕胡氏和离了,她还有这个儿子来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