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添努力让自己显得面无表情一点。
“苏添阁下，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卢卡斯城主马上站了起来，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问道。
“父亲，苏添说现在就要看书！”缇娜抢着说道，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房间里略显诡异的气氛。
“好说，好说。”卢卡斯城主赶忙道，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金色的钥匙，递给了缇娜。
缇娜道了一声谢，就又拉着苏添跑出了房间。
从头到尾，苏添一句话都没说过。
等两个人离开之后，瑟薇尼雅也抬起了头，看着卢卡斯，疑惑地问：“为什么缇娜不带苏添阁下去她自己的藏书室？”
“你以为缇娜只看过她自己的书？”卢卡斯城主重重地坐了下来，苦笑道，“恐怕我藏书室里的那些书，她也看了个七八成了。”
“她看得懂？！”瑟薇尼雅震惊地说，“不……难道你要告诉我，就是因为这个，圣者大人才会收缇娜为徒？我还以为是因为缇娜非常可爱呢，要不然圣者大人也不会变了苏添阁下的发色瞳色。”
“……”
卢卡斯城主惊讶地望着瑟薇尼雅。
原来如此，难怪她之前一直没问，感情是听了苏添阁下的解释之后，自动脑补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不，实际上还要糟糕一点。”卢卡斯揉着眉头，“缇娜半夜偷偷在森林里做实验，结果引起大火，差点烧了整片森林。圣者大人正好从路过，顺手救下了缇娜，然后才收她当学生的。”
“她怎么这么大胆？”
听了卢卡斯的解释，瑟薇尼雅十分生气，同时还有一些后怕，“万一……”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卢卡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视线重新回到了那扇已经关闭了的门上，似乎要透过这扇门，看到那两个已经走远了的年轻人。
“不过，这才一会儿，缇娜貌似就已经跟苏添阁下熟悉了啊……之前在宴席上，苏添阁下明显不愿意跟我多说话。”
“那是因为你笑得太假了。”瑟薇尼雅丝毫不给卢卡斯面子，“跟你在一起总会让人不舒服。”
“……嘿嘿，是吗？”
“滚！”
＊
万恶的封建资本主义。
跟着缇娜离开了那个房间，走在半路上，不知为何，苏添又冷不丁地在心里骂了这么一句。
“父亲的藏书室就在前面了！”缇娜边走边说，“虽然我自己也有一个藏书室，就在我的卧室里，但全是一些童话和人物传记，还有吟游诗人的游记之类的。从那里面基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童话，人物传记跟游记？
苏添心中一动。
自己正好要了解这个世界，貌似这些东西也在自己的需求范围之内。
“那你平常都怎么学习的？靠着偷偷进卢卡斯城主的藏书室？”苏添问道，末了又不由自主地补上了一句，“就不怕炸了吗？”
“你能不能不要提“炸”了？”缇娜恼怒地瞪了苏添一眼，这是她一生的污点，“那是个意外！意外！”
“好吧，意外……”苏添敷衍道，“所以你真是偷偷自学的？”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苏添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男女地位到底如何。
在前世生产力低下和生产方式单一的时代，男女地位天差地别，女子甚至不被允许学习知识。如果这个世界如此，那么他教导缇娜的过程可能会有许多麻烦。
但转念一想，卢卡斯城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态度，这个顾虑似乎可以打消了。
“父亲为我找了几个老师，都是一些流浪的法师，至于那些真正的法术大师，都在各个大城市和宫廷里供职，我们聘用不起。”
缇娜抬脚越过一道高得不像话的台阶，微微喘着气说道。
苏添心神微微一动，魔法师？
“圣者”也是魔法师吗？
…………
“到了。”
最后走过了一个拐角，两人停在了一扇由黑色金属打造成的门前。
缇娜将手中的钥匙捅进了门上的孔，轻轻一转，
随着“喀喀”的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
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间大概十个平方大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左一右两个展列式的书架，书籍的封面朝上，斜斜地放置着。
中间是一张只容得下两人的书桌。
苏添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的书顶多只有五十本左右。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藏书如此之少的“藏书室”，这就是堂堂一个子爵所有的底蕴？有点穷酸得不像话。
“诺，就是这本了。”
缇娜从左边书架的角落里拿起一本书，递给苏添。
正是那本《赫拉克利抄本》。
这个所谓的赫拉克利，应该是一个人名。
“那天晚上我用的召唤术式，在第107页。”
苏添翻到那一页，扫了一眼。
很好，这些符号和流程，他完全看不懂。
他没有强迫自己读下去，“啪”地一声合上了书。
“这些书，你都看过了？”苏添问。
“大部分都看过了。”缇娜回答。
“我需要把这里的书全部看一遍，给你找找疏漏，大概需要两三天时间吧。”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看吗？”缇娜犹犹豫豫地问，见苏添正斜着眼看她，赶紧补充了一句，“不会打扰你的。”
苏添很不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像什么话？
“当然可以。”他毫不犹豫地说，“但读完了这里所有的书后，我也得看看你自己的那些书。”
“为什么？”缇娜表情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何堂堂的圣者学生，会对那些童话故事感兴趣，“我感觉那些书里也没什么能学的东西……”
“你真这么以为？”苏添似笑非笑地问。
缇娜顿时不说话了。
难道那些睡前故事里，隐藏着什么未被发现的高深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