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如此痛快的便掏出了钱,徐哲一时间不禁有些错愕,狗皮膏药的制作工序虽然繁琐,但若论成本价值也的确用不了二百块,毕竟这种东西往往是可以批量生产的,同样的药材足以能够熬制两到三批狗皮膏药出来了。
不过,作为医生,他能够体会到一个饱受病魔侵袭的老人此时心里究竟是何想法,金钱固然重要,但在患者的心里,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够了,而且还多了。”徐哲并不打算占老人的便宜,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些许零钱,递了过去,“我这狗皮膏药的成本大概在三十块钱左右,算上人工的费用,我收你一张五十块,剩下的五十找给你。”
李援朝见状当即摆手后退,脸上显露出一丝执拗,把钱又塞回了徐哲的手里,严肃道:“这东西要是真能把我的老寒腿治好,别说是二百,就是两千我老头也认可拿,这钱你就拿着,这些年我天南海北到处寻医问药,见过的医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虽然你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我觉得你是有真本事的人。”
徐哲无奈一笑,见李援朝执意要给,也只得将钱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既然这样,那钱我就收下了。”
“嗯,收下。”李援朝开怀一笑,从白布带上拿起三张狗皮膏药,转身欲走。
徐哲见状连忙叫住,嘱咐道:“李大爷,这狗皮膏药敷之前要先用火烤一烤,之后这三天内千万不要吹空调、风扇,等膝关节的疼痛稍缓后,然后每天做慢跑至脚心发热即可,如此一来,必不会复发。”
“好,回家我就试试。”李援朝点了点头,拄着自己的文明棍慢悠悠的便离开了公园。
带来的十张狗皮膏药卖出了三张,且赚到了二百块钱,这对于徐哲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意味着他可以在天海市逗留下去,最起码不用担心弹尽粮绝返回东北县城了。
当然,在公园里卖药毕竟还只是权宜之计,长此以往也不是什么办法,所以徐哲还是打算出摊的间隙再到外面看看有没有哪家诊所愿意提供一份工作给他。
一天下来,徐哲除了早上卖给李老头三张狗皮膏药外,其余的时间里他的摊位几乎没有第二个人问津,傍晚时分,他将东西收好,跟随着人流一起向公园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公园门口,街道上一辆红色的跑车便极速向人群这边驶来,徐哲皱了皱眉,要知道这里可是公园的门口,来往的人群密集的很,这么快的车速,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摇了摇头,徐哲转身沿着马路边的小路向旅馆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此时,急促的鸣笛声伴随着刺耳的刹车骤然在他的身后响起,徐哲忙回头去看,只见那辆红色的跑车就停在了公园门口西行不足十米远的地方,而在那辆车的前面,则躺着一个年约五十岁上下的老太太。
“撞到人了!天呐!”
“呀!倒下的那人不是王老太太吗?快看看还有没有气了!”
“该死,公园门口居然还不知道减速,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啧啧,出血了,这么大岁数,身子骨都脆了,被这车撞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
周围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渐渐的,整个事故现场都被诸多看热闹的民众围了个水泄不通,徐哲见此情形,当即也挤到了人群当中来,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躺在地上的老太太气息已经开始变得微弱,如果按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那么不等被送去医院,怕是对方已经直接断气了。
红色跑车的车门被人推开,这时,车内下来一位身穿女性OL装的高挑美女。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清澈明亮的双眸,弯弯的柳眉,一对长长的睫毛仿佛在诉说着惊恐,不停得上下颤动着。
徐哲目光看去,发现这起车祸的始作俑者也不过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脸蛋清丽白晳,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尽管对方尚未开口说话,但从其举手投足间那种端庄典雅的气质,以及身后那辆红色的跑车,便能看出此人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女孩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开车会撞到正在过马路的行人,此时一张绝美的脸蛋上写满了焦急之色,柳眉紧紧皱成了疙瘩,站在老太太的身边手足无措,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姑娘,你这车也开得太快了点,瞧给人老太太撞得!”
“这次你可惹大麻烦了,要是真给人撞出个好歹,多少钱你都赔不起。”
“也不能全赖人姑娘,王老太太过马路从来都不走人行道,也不看红绿灯,以前我就劝过她,她不听,没想到今天就真出事了。”
围观群众众说纷纭,可没有一个主动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徐哲眼看老太太眼睛微微合上,意识即将昏厥,当即顾不了太多,直接挤到老太太跟前,二话不说直接把老太太的姿势调成平躺,使其呼吸能够通畅。
“哎?这人谁啊?老太太都什么样了,还胡乱动弹,万一把人折腾死了,你担待的起吗?”人群中有人高声斥责道。
“我见过这人,白天在小广场卖什么膏药的,这年头卖膏药八成是个骗子。”
“卖膏药?土大夫?他上去这是要做什么?给老太太看病?扯淡呢吧!什么时候卖膏药的也能治病救人了?”
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讥笑嘲讽之语,不过此时徐哲却是根本无暇去理会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看了一眼愣在那里的肇事车主,冲其招了招手,沉声道:“人是你撞得,如果不想老太太死的话,接下来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明白吗?”
苏婵此时的大脑还处于空白状态,眼见徐哲冲上前来,没来由的就说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来不及思考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
不论这起车祸是谁对谁错,眼下人命关天,不管怎样只要能把人救治过来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好,我该怎么做?”苏婵下意识撇了一眼徐哲,这人的扮相无比古怪,居然穿着那种满清民国时期流行的长衫,如果不是看着对方从其随身的木箱子里拿出一排银针,她甚至不会将对方的身份归结到医生这个职业上,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方都更像是一个吃开口饭的卖艺人。
“将老太太的右手抬起,五指成拳。”徐哲说话的同时已经手捏一根毫针,目光一眨不眨的汇聚到地上老太太的百会穴上。
百会穴在人体头部正中心与两耳连线的交点处,中医认为百会穴乃是人体的百穴之首,而徐哲的师父张松千传授给他的五行神针中,百会穴也是有着‘一针百会定乾坤’的说法,可以说针灸之道,百会穴的重要性溢于言表,几乎无数的针灸方法都离不开头顶百会穴这一针。
当然,百会穴位于人体最柔软也是最坚硬的部位,虽然一针除百病,但倘若学艺不精行此针法的危险性自然也是极高的,不过此时徐哲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太多,时机稍纵即逝,这个时候迟疑不但救不了老太太,相反还有可能因为此情此景连累到自身。
徐哲轻轻的将老太太扶了起来,手上毫针轻捻,指尖发力之下,登时针尖便没入了老太太的百会穴之中。
五行神针之水行针法,第一针百会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