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显得尴尬,轩辕清冷眉头轻蹙扫了夏云依一眼,迟疑着颔首。
丽妃见状更是不满,心道这夏云依居然连轩辕清幽也勾搭上,上辈子定是狐媚转世!自然,这话当着七王爷和太子的面,只能在心里嘀咕而已。
“好了,你有话不妨直说。”轩辕清冷赐坐于他,平静的开了口。
“皇兄,实不相瞒,此次来我是想借一人一用。”他淡淡的说着看了看站在轩辕清冷身侧的夏云依,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才又接着道:“此次臣弟出征战败,朝堂之上已有不少小人等着参本,皇城中瘟疫肆虐,又闻皇兄府上有能人能治瘟疫,所以……”
他语调很慢,时不时的观察轩辕清冷的脸色,似在顾及他的反应。
“你是想借本宫的夫人举荐给父皇?”不等他话完,轩辕清冷已经有所猜测。
“不是。”轩辕清幽摇了摇头,眼神坚韧:“臣弟想要夫人随臣弟一同救治整个皇城的黎民百姓,让父皇看见。”
看来,他的心思比轩辕清冷想象中的还要深沉。
毛遂自荐和被发现默默无闻的付出是两回事,自然,后者会显得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这到是不难。”轩辕清冷薄唇勾勒出细微弧度,斜睨了夏云依一眼:“只要夫人同意,本宫便无异议。”
“当然可以。”夏云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即是能救人又能帮轩辕清幽,何乐而不为。
听着夏云依的回答,轩辕清幽一双桃花眼整个都明亮起来:“太好了,这件事若被父皇知晓,定能在朝堂上扳回一程,而且对皇兄也是有利无害。”
夏云依明白其中道理,她是太子府的人,要是能救下皇城百姓,太子府也必将备受瞩目。
这对她而言也是好的,至少有了些名望,太子府站稳脚跟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下了决定,便不要给太子府丢脸。”
轩辕清冷落下这么一句话便借口去了书房,夏云依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鬼脸,也不想想她是个什么角色,怎么会给太子府丢人现眼?
“没想到你居然就是皇兄的云夫人,这世道真是小。”轩辕清幽淡笑看她,眯起眼来温暖如风。
“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夏云依这才想起来,他昨天从乱葬岗出来的时候,病怏怏的。
“还好吧,只是时常胸闷气短。”
“应该是身体虚弱所致,你等等,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有时间好好调养。”夏云依说着,转身进了内室,在书架上取下了笔墨纸砚,就圆桌铺开,便提笔落字。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是夏云依对待一些普通的病症,也略通药理。
她的好心被轩辕清幽看在眼里,面色更是和旬了些。
说起来,皇城的记忆在夏云依的脑子里几乎没有,出了太子府,两侧是飘飞的柳絮,风中摇曳。
再往前走一段,便是大道,约莫是闹瘟疫的缘故,街头人迹寥寥,就是行人也都行步匆匆。
一阵风拂来,草屑飞起,风沙迷眼,尽显萧条之景。
“这算天子脚下么?”夏云依不禁哀叹,昨天她回太子府时候并没怎么注意,这细细打量,才为之悲哀。
明明是一座皇城,却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没办法,瘟疫人人避而远之,自然出门之人少,治愈不了,连父皇也是束手无策!”轩辕清幽眉头紧皱,也是一脸无奈。
病魔,永远是人最恐惧的。
“娘,娘……你不要吓我好不好,睁开眼看看环儿……”
一阵哭声在不远处响起,两人循声看去,便见一处大门口一个身穿粗布衫的中年妇女斜躺在地上,而身侧是声嘶力竭呼唤着的一个孩童。
“怎么了?”夏云依赶忙快步上前,蹲下身见妇女手臂上脓疮,脸色立马沉重起来。
妇女面色发黄,嘴角干燥,整个人奄奄一息的样子,脸上手上都是脓疮,更可怕的是,她用指甲抓破了许多,让人恶寒的脓水顺着脸颊滴答下。
“求求你们救救我娘亲,她生了病,郎中又不给医……”
女孩儿大概五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
夏云依一阵揪心,现在皇城的郎中一听瘟疫都瑟瑟发抖谁还敢医治,可怜了这个小女孩守着她病入膏肓的母亲。
“能救吗?”轩辕清幽眉头蹙得更紧,病得这般严重的,乱葬岗多不胜数。
“我试试。”
夏云依不敢说自己能百分百的医好她,毕竟她身上的脓疮太多,而且又被抓破可能已经进一步的感染形成并发症。
但,做为医者,不可连试也没试就开了死亡证明。
“把东西给我。”夏云依一脸凝重,从轩辕清幽手中接过她事先准备的医药箱,箱子是用的首饰匣子,里面陈放着各种用品。
剪刀,匕首,烈酒,蜡烛,棉布等等。
“小朋友,你能跟这位叔叔在一起回避一下吗?姐姐想办法救你的娘亲。”
事前,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小女孩儿凌乱的发髻,轻声细语的问道。
“嗯。”小女孩一听可以救自己的娘亲,吸了吸鼻子,很是信任的跟着轩辕清幽走开。
妇人已经浑浑噩噩,对周边的事毫无察觉,夏云依撩开了她的袖子,从手背到手臂,满满的脓疮,就像是一个蛤蟆幻化成了人形。
连她多年从事外科手术也忍不住颤栗,这溃烂程度都快赶上腐尸了!
“大姐,疼的话你就叫出声。”夏云依一边拿出了锋利的匕首,一边点燃了一根蜡烛放在一侧。
烈酒浇过匕首的刀刃再在火上烤到双面泛蓝,续而,她小心翼翼的在手背的脓疮上抹上了些许酒精,慢慢的落下了刀。
贴近肌肤,她又很迅速,眨眼间已经刨开了脓疮让脓水流出。
清理的过程是很考验耐心又繁琐的,一点点的用酒洗净伤口,不能留一点污秽,确定干干净净才能用棉布包起来。
这才清理了几个,额头已经是一层薄汗,妇人虽无意识约莫是有知觉,每当她下手时候,她总是一脸痛苦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