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红提去叫人,她回了屋子翻找了下,从衣橱里找到了一袭青绿色刺绣儒裙,在首饰盒里拿起了绿色花钿。
坐在铜镜前,先是盘起了发,后是着了新衣,用简单的胭脂水粉上了妆。
“呀!”红提去而又返,归来时见铜镜前坐着的人诧异出声:“夫人?”
她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还是昨夜里落魄狼狈的夏云依,眼前的她已经有了飞跃的变化。
只见袅袅婷婷,玉面红唇,哪还有昨日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憔悴模样。
“人可来了?”见红提痴痴的眼神,夏云依煞是满意,要的就是让人惊艳的效果。
本来,长得就不丑,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来了,来了。”红提连连应着,却有些难堪之色,低下头吞吞吐吐道:“不过,丽妃娘娘说不过几个刺客而已,拖出去埋了就好了。”
意思是不报官,也不让内政司彻查!
“好个丽妃!哼!”夏云依冷哼一声,跨门而出,正见几个侍卫拖着黑衣人的尸体出了院门。
“夫人……”
红提细声疼惜,怕夏云依生气,本来太子小妾遇刺是大事,可在这太子府根本没人当夏云依是夫人。
“没事,看这天色,该去请安了吧?”她咬了咬牙将愤恨压下。
虽然不清楚刺客是不是丽妃派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巴不得自己死在这太子府里!
人生地不熟孤立无援,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在太子府里站稳脚跟,得到和丽妃抗衡的力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是。”
红提不懂夏云依想要做什么,作为一个女婢只当尽职尽责的听从她的吩咐,带着她往正堂走去。
正值清晨,府中空气清新,沿途走过,鸟语花香,叶尖的露珠摇摇欲坠,时而有一两滴滑落脖颈,冰凉彻骨。
“听说昨晚晚竹林有刺客呢!”
“是呀,不过好像被姓夏的丫头全给杀了!”
“啧啧,小声点,你还一口一个丫头,你就不怕她听见了找机会把你也杀了?”
途径假山流水,便见那假山后粉色的衣角伴着传来哄堂大笑的声音。
夏云依顿了顿步子,哭笑不得,这府里的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大庭广众之下就敢乱嚼舌根!
红提误以为她动怒,迈上一步就要去喝斥那几个不懂事的丫头,夏云依忙伸出手拦住了她去路。
“别和贱婢一般见识。”夏云依轻蔑一笑,跨过扇形的拱门,心情还挺不错。
人不是她解决的,府里流传她杀了人这倒没什么不好,狐假虎威,看谁还敢派此刺客刺杀她!
行步不远便已到正堂,未进房门便听屋子里莺莺燕燕喜笑颜开,好不热闹。
夏云依深吸了两口,捋了捋袖口的褶皱,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她刚跨进门槛,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忽然禁了声,像是波涛汹涌的湖面霎那间恢复了宁静。
丽妃和韵妃见她入室皆是怔住,眼神里是茫然,是诧异,根本不曾想她居然会不请自来!
夏云依嘴角噙笑,淡淡的扫了她二人一眼便将目光落在正主位的男人身上。
他着着紫色长袍,神情淡漠,一双凤眼冰凉,精致的五官如刀刻,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又很快消散。
这人,就是太子?
“臣妾给殿下请安了。”
她福了福身,抬头浅笑盈盈,庄重典雅,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带着小家碧玉似的柔弱。
轩辕清冷恍惚失神,这个女人和昨天看到的好像又有不同。
有意思!
“好了,该坐哪坐哪。”他拂了拂手,好似极其不耐烦的模样。
夏云依有些尴尬,她这精心打扮一番原本是要让他眼前一亮,可是他却无动于衷,难不成他是特别的讨厌自己?
“妹妹啊,你这一早上打扮花了不少时间吧?”丽妃掂着丝绢掩着嘴角调侃道。
“可能是晚竹林的胭脂水粉有些年头了。”韵妃若有所思说。
看似唠家常,韵妃自有女主人风范,此时便提出来:“晚竹林可还住得习惯?”
“还好,谢谢姐姐关心。”夏云依回之一笑,不卑不吭,倒是一旁的丽妃绿了脸。
她本是以为韵妃也看不惯夏云依这个丫头,当下确是摸不准韵妃心思了。
“反正再偏不也有人能找见?我可听湘莲说了,昨天夜里有男子私闯晚竹林,打不准是和她相会去了。”丽妃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此言一出,夏云依腾地站起了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也是心虚,历史学的还不算差,在万恶的封建社会,若是女子私通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殿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丽妃根本不搭理她,转而面对着轩辕清冷道:“这关乎太子府的声誉,一定要将这不干不净的人赶出太子府!”
轩辕清冷一脸肃穆,扫了站在韵妃身侧的夏云依一眼,薄唇紧抿。
夏云依拿不准他的心思,对上那冷若冰霜的眸子赶忙垂下了眼。
若单凭丽妃的三言两语就轻信了她与人私通之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妹妹,既是信誓旦旦不如唤湘莲前来对证,如若真有私通这等事殿下定不姑息,若没有,你且莫要信口雌黄。”韵妃似乎懂轩辕清冷心思,此时开了口。
“传就传!”丽妃不服气,立马差遣了下人去唤湘莲来。
谁人都看得出,丽妃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夏云依好看。
但此事却是疑点重重,首先,丽妃说湘莲是昨夜里知道有男子出入晚竹林,她是如何知晓的?
其二,即是昨夜知晓,为何今日才揭发?
自然,这些疑问大家都压在心底,就等着湘莲来一一对证。
正堂里安静了许多,夏云依偷偷的瞟了眼坐在主位上的轩辕清冷,他依旧是板着一张扑克脸。
手指是格外的修长,执着青沥色瓷釉的茶盏,掂着盖碗吹了吹,这才凑到唇边小酌一口。
动作优雅从容,这种高雅的品茗怕也只有古代人才这么慢条斯理。
“不好了,不好了!”
她看得正入神,忽然,一个女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绊着了门槛,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