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依闭上嘴,缩到眉儿身后。眉儿的目光自打西门昭进门起便没再离开他,俊男她见过不少,太子也生得十分俊,但比之眼前这位,又少了几分气度,这才是真男儿,只需一眼便能让女人为之沉沦。
西门昭对眉儿这大美人正眼不带瞧上一回,却更加让眉儿觉着这种男人才是好男人。比起那些一见她便色眯眯流口水的臭男人好太多太多。
“是否本来模样这很重要么?你还会在乎一颗棋子的模样?”夏云依冷冰冰的答着,不再瞧他,只是拍着身上的灰土。
凌风见气氛似乎越来越尴尬,连忙打着圆场:“嘿——这个,难得你们出府一趟,走,今天我做东,吃酒去。”
眉儿和红叶欢呼雀跃,直说好。
夏云依却说“南阳王与太子的女人一块吃酒,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不太好吧。”
她只是淡淡的说着,却瞬间灭掉眉儿那一头的火热。
西门昭恼她对他过于冷淡,闷声道:“你们没事便好,凌风,回府。”
他这分明是气话,凌风很不解,王爷像来处事冷静,却为何偏偏总在夏云依面前失态?
“王爷,还没问她们是谁将她们绑来至此。”凌风小声说,瞧着王爷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做了出气包。
“那你还不快问?”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夏云依等人,不想再见着她那冷淡的表情,否则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不待凌风发问,夏云依便将今儿这件事一一道来,顺道将自个儿的计划也和盘托出。西门昭虽有耳闻太子府这月余中的某些事,却没想到宫里有名的美人于贵妃也横插了一脚,看来这场戏着实好看的紧。
瞧着西门昭此刻神彩飞扬的眉眼,夏云依却不知该替他喜还是该替他忧,他帝王梦将成,是喜,可她知道,他终究会后悔,是忧。
皇帝,并不是一份好差事,只是这些皇族子弟都被这至高无上的权力蒙蔽了心和眼,只想着那金龙宝座,飞龙紫金冠,却从未想过这些背都要付出些什么,值?不值?太子自被皇帝训斥后,便天天被皇帝派来的侍卫押着上早朝,朝毕还被皇帝留下帮着处理国事,只求望子尽快成龙。
这一来便给了夏云依等人机会,她有了大把的时间,不必再顾虑太子何时归。
转眼便到了与于贵妃约定的日子,大清早眉儿便将自个儿打扮的花枝招展,比那枝头牡丹还要艳上三分,一想到今儿又能见到南阳王,心肝儿便乱蹦个不停。
眉儿蒙上面纱,随夏云依红叶出了太子府,佯装一路逛街,走走停停见时间差不多,便来到与于贵妃约定的地点,一处闹市的转角。
于贵妃早已提刀恭候多时,贱人,今日便要让你血溅当场。眉儿不会武功,起初见到这柄冷幽幽的大砍刀时也颤了一下,但一想到她能帮到昭王爷,便又浑身是胆。
于贵妃身娇肉贵,从来没提过重物,这柄刀怕是她今生拿过最重的东西,两人在这无人转角你追我赶,谁也伤不着谁分毫。
夏云依朝眉儿使了个眼色,眉儿会意,急忙冲向已将出堵住的两名侍卫。
两名侍卫要将眉儿拦住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却也不知怎么,突然浑身一麻跌倒在地。
眉儿趁机冲了出去,冲进了人群。
于贵妃此时已然杀红了眼,怎能就此放过她,提着大刀便追了上去。
二人在繁闹的街道之中你追我赶,这事很快让巡街的捕头瞧见了,瞧这两女衣着华丽,心想又可以小发一笔横财。
他连忙命人将二人围住拿下,于贵妃见眉儿丝帕外那双得意的眼神,感觉自个儿似乎中计了。
可此时又脱身不得,带来的侍卫也不知死去那儿了,见主子落难连人影也没有。
便这般,二人被押上了公堂。
这京都府衙的官老爷还没上堂,捕头便吓唬她们,说老爷升堂前每人打二十大板。
二女吓得花容失色,这么嫩的身子骨怎堪这样打?
捕头又道,府衙规距,若是不堪重大的女流,均可交些银两抵免。
一听可以钱财抵免,二人连忙掏银票,均是大票,这可让捕头直了眼,心想这女人花起男人的钱来就是大方。
此时正好府衙大人出堂,他连忙收好银票,却没瞧见那银票上的红戳戳一个来自太子府,一个来自皇宫内务府……
“堂下何人?”
于贵妃心下咯登一声,糟了。
只见眉儿双眼一红,夹着哭腔道:“大人,小女子是同丫鬟二人出来采买,却在街上遇见这个疯婆娘,她提刀便砍,嘴里还说我抢了她男人,大人,冤枉啊,小女是太子殿下的人,又怎会与其它人有染,还望大人明鉴”
一听说是太子的女人,府衙大人心里便打了小鼓,这人说是太子的女人,而另一个女人又提了刀砍她,还说她抢了她的男人,那便也是太子的女人。这可如何是好,他可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府衙大人语调比刚刚好了一百倍,他朝于贵妃望去,却仿若见到天女下凡,这等姿色的女子,果然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够享用得到。
“这位姑娘,你可有话要说?”
于贵妃此时心急如焚,暗骂着那些随她出行的狗奴才此时怎的一个人影也未见,没人帮她解围,这种场面她可从未见过,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府衙大人问话,整个大堂的人都在等她们回话,她吱吱呜呜的说自个儿看错人了,寻错了仇,望大人饶恕,她如何能说出自已的身份,这可是会被灭九族的。
“大人,她说谎,刚刚在大街上她明明叫出了我的名字,此时又说认错了人,她心中一定有鬼,还望大人明鉴。”
府衙大人听她们这一说,顿时糊涂了,他该信谁?。
这时师爷从屏风后出来,在府衙大人耳旁嘀咕道:“大人,此两女来历定不简单,为了慎重起见,不如先将她们安置在后衙,等秉明太子后再听殿下的示下,这样一来谁也不得罪,二来也顺道卖了个人情给太子,您说呢?”
府衙此时也没有更好的计策,这于他来说便是上上之策,连忙依他所言。
眉儿和于贵妃被带到了后衙,有人好生伺候,却不得离开。
夏云依这边已然将信传给了西门昭,宫里潜伏的南阳府之人很快便将这事告知了众位刚刚下朝还未走出宫门的大人。
许开明没想到这事来得这么快,便事已至此,便只有依计而行。
他率一众已然投靠南阳王爷的大臣来到御书房外跪求面圣。
皇帝正和太子议政,虽面有不悦之色,便也不好发作,都是当朝员老,怎么也得给他们三分薄面。
“宣。”
众位大臣一进御书房便见着太子立于皇帝身侧,心里也打着小鼓,今日之事,不成功,便成仁。
“皇上,请屏退左右,臣等有要事启奏。”许开明道
皇帝微怒,这许开明真是越来越放肆,没见到他身边立着的是太子么?还有什么要紧事是不能当着太子的面说?
太子可不这么想,成天对着一大堆破折子,他烦都快烦死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父皇,众位大人既有要事相商,儿臣便先行告退。”不待皇帝应下,便匆忙退下。
皇帝无语,自已的儿子自已知道,真是比不上西门御,朽木不可雕也。
皇帝扔开手中的折子,道:“众卿有何要紧之事?”
许开明跪下,道“皇上,臣惶恐,此事本不应臣等上奏,只是事关国体,臣等只好冒死进言”
皇帝此时已有些许不耐烦:“快说。”
“陛下,老臣的夫人今日上街采买,在街上竟偶遇于贵妃提刀追杀一名女子,并辱骂那名女子抢她男人,引得众人围观,后被巡街捕头揖了回衙,夫人曾于三年前见过随御驾出巡的贵妃娘娘,认出是她,便跟去一瞧究竟,府衙升堂时,被追杀的女子道出身出太子府,便是太子近日颇为宠爱之人,而于贵妃……”
许开明不再明言,皇帝脸色已然铁青,不消说也知下文。
皇帝一直知道太子好美色,爱玩乐,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勾搭自已的后妃,想来是平日里太过于宠她,才酿成今天这个局面。
“众卿所言,可句句属实?”皇帝一字一句问道,他心里明白,这些大员虽位高权重,却绝计不会随意编排太子是非,而太子风流是众人皆知之事,这些天又恰逢于贵妃告假出宫,这些都不是巧合。
“臣等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对属实,贵妃娘娘及太子府的宠姬此刻仍在京都府衙,可随时传唤。”
瞧着众臣凛然的神情,皇帝心知,此事定无法善了,若如从前一般一味坦护,将失威于众臣,失颜于天下。
“传,朕要御审。”皇帝咬了咬牙,在心里做出一个决定。
这边府衙还没将消息送出,便已收到皇帝御审二女争夫案。
心道好险,幸好任何决定都未做出,也算是什么错也没犯,赶忙将人交给了宫里来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