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距离床榻五步左右,就能闻到恶臭扑鼻,那是房中的麝香再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贵妃娘娘,我想我需要独自处理。”她忍着恶心,扭头道。
皮肤溃烂也有很多种,但是,他这种恶臭比染上瘟疫的人还要厉害,她怕自己受不了吐在贵妃面前就难看了!
“好,你一定要治好他。”娆贵妃忧心的留下这么句话才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房门。
“呕!”等着娆贵妃出了房门,夏云依掀开了被子,实在憋不住干呕起来。
气味这种东西很难形容,只能说就像是冰箱里的臭鸡蛋破了过后的味道。
捂住了口鼻这才能缓解一二,从被子上染上的脓水来看,居然是在下腹的位置有腐烂情况。
尖着手,解开了他的衣裳,一团团像是肿瘤一样的大小脓包覆盖了他整个腹部,从肚脐眼的位置分叉,沿着腰侧往上攀长。
是紫色的脓疮,夏云依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不是瘟疫感染,而是血液中染了病毒。
“真恶心!”她见惯了太多外伤,在看到这样密集的脓疮后忍不住吐槽。
太子的话在耳边迂回,她就算想打退堂也不敢。
出门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顺便让人准备了刀和必备的东西,这才又一头扎进了内室。
每划开一道口子,黑紫色的血就会顺着腰侧流下来,本是蝉丝的被褥,被黑血染得污浊不堪。
好在她动作麻利,很快将血泡都处理了,再为他敷上一层金疮药。
“贵妃娘娘,这是外敷的药,只要往后三日没日涂抹一次,他的病就能痊愈了。”处理好了伤口,她出了内室,索性大方的给了娆贵妃一瓶红止。
月如霜的药虽然珍贵,但用一瓶来讨好娆贵妃未尝不可。
想想有一贵妃撑腰,她往后在太子府的日子势必会好上许多。
“累了吧?”她纤纤玉手接过,温和笑着,唤了宫娥上前:“去,给云夫人沏上一壶上好的雀舌来。”
“不用了,不用。”夏云依连连摆手,都忙活了一上午了,她也饿了,想着还是回太子府去,总比在这自在。
“休息休息。”娆贵妃根本不理会她,只当她客气,拉着她的手走到美人靠前落座。
气氛很是尴尬,相对于娆贵妃的热情,夏云依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宫娥送上了温热的茶水又退去,娆贵妃顾盼左右缓缓开口:“其实,留你下来还想有一事相求。”
“嗯?贵妃娘娘但说无妨。”
娆贵妃脸色异样,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对上夏云依的眼,示意她靠过去。
待夏云依凑上了耳朵,便听她轻声细语道:“其实我也有患此病痛……”
“娘娘你……”夏云依脸色煞白,猛地正襟危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美妇人。
她刚才就猜测那男子患的是花柳一类的病,只是顾及娆贵妃没能说出口!
花柳是传染病,换做现代那就是梅毒类同!
“你治还是不治?”娆贵妃兀地冷了脸,笑容敛了去。
“臣妾若是为贵妃娘娘治了此病,是否会放我出宫?”夏云依胆寒,有种入了虎穴的感觉。
而娆贵妃便是披着人皮的虎!
“治还是不要治?”她没有答应,厉色更浓,盯着她,目露凶狠。
“只要娘娘不杀我,那我可以一试。”夏云依大着胆子讲条件,手紧握了没人靠的扶手。
此时此刻,她肠子都悔青了,方才就不该表现出知道她二人苟且之事的样子,装傻充愣或者还能保住一条命!
通奸,一旦传出去娆贵妃必定性命不保,她又怎么会顾及她救命之恩而不杀她?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娆贵妃皮笑肉不笑,低头看着自己红色丹蔻的指甲媚眼寒霜:“你若是不治,今日就别想走出这宁和宫!”
背脊骨一片冰凉。
夏云依不敢轻举妄动,怔怔的盯着她,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解决办法。
治也是死路一条,不治也是死路一条,到底该如何抉择?
“好,我治!”她一口答应下,明显见娆贵妃笑容再度温和,她又赶忙补充道:“既然如此,那便入内室去。”
“算你识相。”
两人一前一后往内室走,夏云依在后,等着娆贵妃进了屋子,她猛地拉住了房门,直接扣上了锁。
“你个贱婢!”被锁在了房门里的娆贵妃这才反应过来骂道。
夏云依才不会乖乖就范死在她手里,她答应的时候便想好了,将她关起来,再去皇帝面前告御状!
“站住!”
谁料,就在她一转身,李公公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脖间:“再往前走一步,小心掉了脑袋。”
感觉到脖颈之间的冰冷,犹如此刻夏云依心中的寒冷,她早就应该想到,即便自己耍小聪明将娆贵妃锁在内室,想要走出她的宫殿,却也绝对不可能。
这时候,已经有女婢将内室的门打开,娆贵妃趾高气昂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神中更是毫不掩饰的狠绝。
“夏云依,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治好我的病,然后杀了你,二是现在就杀了你。”
“既然都是死,我为什么还要给娘娘治病?”夏云依冷声反问。
“虽然都是死,但是死法却有很多种,你现在落在本宫的手中,是让你死个痛快,还是反复折磨,受尽苦楚而死,还不是本宫说的算?”
说着,娆贵妃斜躺在了软塌上面,笑得妖娆而又鬼魅。
真是一个犹如蛇蝎一般的女人!
“好,我治!”夏云依没有过度考虑,直接应允,目前的情形她只有先假意答应娆贵妃,然后再见机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