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合上,伯野的眼神瞬间变得灰暗,嘴角扬着的笑意也不知在何时已经消散殆尽,徒留下的只剩下像冰刻般的线条,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般,长手一扫,桌上的东西全部齐声而落,椅子也退了好几步,含在嘴里的指尖带着一个完美的弧度优雅的吐了出来:“混账!”
行至窗前,看着窗外的阳光: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至少在我还没有去之前。因为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对你来说更恐怖更惊心的还在后头,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才好,否则的话我做的这一些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一群和平鸽在伯野的窗前飞过,一片洁白的羽毛落在了伯野的手上,伯野靠着墙,将手中的羽毛贴在了一只眼睛上,唇角弯出一个弧度:福克斯。哲野。就让我好好看看吧,你为了生存的力量!
经过了一夜提心吊胆的手术,看着被推进普通病房的谨言夏母终于松了一口气。昨天,院长突然告知他们有一批精英的医疗队伍来到了医院可以帮他们救治谨言,可是尽管院长那样说,夏母还是不放心,因为这可关系到她女儿的生命。这些人全部都是外国人,而且听说还是指名要救他们的女儿,除了她,谁的手术也不做,这怎么能让他们放心的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一帮来历不明的人呢。
如果不是谨言的病情突然恶化的话,他们想他们也不会这样赌一把。温和的看着床上睡的安详的谨言,夏母又看向了窗外,她要感谢上天,感谢上天没有残忍的对她的女儿。谨言已经退了烧了,现在,只需要等她醒来就好了。
谨言的手动了动,夏谨礼赶忙冲着夏母喊了声:“妈,小言好像要醒了。”
“是吗?”夏母兴奋的转过了身,来到了床边,抓住了谨言的手,两眼温情的看着谨言:“小言。”
谨言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洁白的墙壁,随即微微一惊,声音有些沙哑的喊了声:“妈!”
一听到谨言的声音,夏母的泪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太好了!
谨言的手伸向了夏母的脸,喉咙一片干渴,出不了什么声,只能用眼神担忧的看着夏母,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妈,你别哭了,小言不是好好的吗,你这样会把她吓到的,你看看小言。”谨礼微笑着摇了摇头,太好了,终于醒了。
夏母擦干了眼泪,看向了谨言:“妈妈帮你倒杯水来喝。”
谨言听到了谨礼的声音,看了眼另一边的谨礼,转过头虚弱的冲着夏母笑了笑,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医生说只要修养些日子就会好了。
只是那一眼,夏母便背过身子去给谨言倒着水,眼泪吧嗒的掉落在手背上。她的女儿这么贴心可爱,上帝怎么忍心把她从她身边剥走呢。
“来,小言,喝杯水。”夏母和谨礼一同把谨言扶了起来。
谨言抿了一口便摇头不喝了,转头看向夏母:“妈妈,我怎么了吗?”
“我们小言又大病了一场呢,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夏母将杯子放下。
谨礼缓缓的将谨言放下:“好好休息,不要多说话。”
谨言的头靠在了枕头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对不起,又让大家担心了。”
正要进来的夏父听到这一句话格外的揪心。
“胡说些什么呢?”夏母将她的手靠在她的脸上:“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才对,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有好好照顾你。”
谨言用手擦去了夏母的泪水:“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
“小言,已经醒了吗?”夏父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谨言点头:“我已经没事了,我想回家。”
“这怎么行?你才刚做完手术,还要在医院里观察观察才行。”夏母嗔道。
“但是……”谨言有些无奈,她不喜欢呆在医院里面。
“没有但是,妈妈知道你不喜欢医院的药水味,可是这一次就忍耐一下。”
“妈妈,我真的没事了。在这里我会更难受的。咳咳。”谨言咳了两声。
“这……”夏母有些犹豫。
“我去问问医生好了,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回家。”夏父先一步说。
“对了,老公,那几位医生你有没有好好谢过他们?”夏母突然想起问。
“哦。院长说他们一做完手术就走了,还给小言留下了一束花。”
夏父走了过来,将一株百合放在了谨言的床头,一片洁白的羽毛掉在了被子上,谨言拿在了手心。
“怎么会有羽毛?”夏母疑惑的问。
“可能是不小心弄到的吧。”夏父随意的说并没有放在心上,谨言却一直握在手掌心。
当谨礼背着谨言的时候,忍不住轻声怪了起来,这家伙一看到医生来就像个小孩似得不停的哭着要回家,最后弄得医生只好同意了:“妖怪,你装哭的本事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谨言轻轻靠在谨礼的肩头,声音还是有些细弱,却是格外的好听:“因为我不喜欢医院啊。”
“但是你不是也不喜欢说谎的吗?”谨礼不屑的开口:“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我睡着了。”谨言嘀咕了医生无视他说的话。
谨礼不由的低笑了一声。
“哥,你好久没有这样背过我了,记得以前你也常常背着我回家。真怀念啊。”谨言搂着谨礼的脖子紧了紧。
“现在我可不能就这样背你回家哦,因为妖怪变重了。因为妖怪生病了,等妖怪好了的时候,我再背你好了。”谨礼明显感到当自己说她重的时候那斯吃人的眼神,便又赶忙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