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魄在某方面并不是个成熟的人,他保有着最后的一点良知,因而痛苦着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所以他自欺欺人的将罪责全部归于发动战争的人“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我没有错,要不是你们发动战争,我会和父母还有妹妹好好的生活在小镇上,平平安安一辈子,是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是你们亲手造就了我,这些罪孽全是你们的,跟我没关系!这21亿亡魂也要算在你们头上!我只是想和家人普普通通的人过日子啊,我有什么错!”
或许吧,这样迫不得已的他,又有谁能说他有错呢。但这样也只是逃避而已,或许只有有一天琥魄能直面自己的内心,能接受自己的过去,他才会释怀,才能真正从名为自责的过去的枷锁之中解放出来吧。琥魄愤怒着,将心中的无名之火逃避般的引向施暴者,以此掩盖着自己的痛苦。毕竟将仇恨发泄给别人会比憋在心里好受很多。
终于,这场小规模的屠杀结束了,在这个落后的法外之地,数百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或许村落中有人为屠戮者服务并知道他们的秘密,所以才被灭口,也许没有,真相如何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是谁为了什么原因杀了他们?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权利?死者永远不会知道,因为弱者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弱者连呼吸的资格都没有了。
黑制服拖着一具被炸死却依然能看清面目的尸体(卧底)坐着越野车扬长而去,实验中的生化兵器从设立在洞庭周围山林中的隐蔽实验室中逃走这的确出乎了组织的预料,更糟糕的是掌握了组织研究大量证据的“猎罪者”卧底逃到了附近的聚落,如果他传扬出去极有可能引来“猎罪者”(类似于执法者)的调查,生化兵器可不是能暴露在阳光下的东西,更何况研究用的原料是人类。出现了二阶怪物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来的就不仅仅是猎罪者,还有打着人道主义旗号实则想要抢夺生化兵器技术的死对头们。
谁也不知道卧底是否将证据交给了聚落中的人,所以以防万一,上面立刻屏蔽了信号并下令灭口,寄希望于地行鲨出现的消息没有泄露。与慢慢抓人相比,直接“核平”无疑更加省事。封锁消息,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将研究所的资料搬空。在这种地方人命是很贱的,死几百个土著顶多象征性的派点人来调查,要是在发达地区死几百个人那是大新闻,但在这里死几百个人就跟宰了几头猪一样。
人生下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侯将相生下来就有种吗?)是的。跟那些不用担心吃喝甚至未来的路都被长辈铺设的一帆风顺的人相比,这里的人类的命运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人人平等?人命关天?或许在发达地区明面上是这样,但在这里,现实是人命的分量是不同的,生命是可以被称量,量化,摆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码标价交易的东西。在某些人眼里,没有什么是不能用金钱量化的,如果有,那就只有自己的生命。
“这不是一样了吗?这不是跟以前一样了吗?姜立,战友们,兰姨,东澜...琥魄,你都守护了些什么啊...”无奈,不甘,痛苦。残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击碎了琥魄的高傲和幻想。经历过才会懂,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是他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失去所有家人的人偏偏是他,为什么与敌人作战无法拥有自己生活的偏偏是他,为什么世界上几十亿比自己幸福的人偏偏不是他。
然后胸腔中再次燃烧起暴怒的邪火,至少他还活着,还可以憎恨,学会放下?不存在的,他就是依靠仇恨活下来的,恨是爱的替代品,失去爱的他用恨填补了内心的空虚,但这是令人难受的替代品,如果可以去爱,又有谁会去憎恨呢?
琥魄背过身快速离开,他是个很感性的人,内心与行为相反的很敏感,柔软,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至少到达三阶,否则去找人麻烦就是去送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他可以隐忍数十年,跟生死仇敌表面上笑着交谈,心底构思着数千条歹毒的计划,逮到机会趁敌人不注意一刀刺穿敌人的心脏再补上几百刀。
走到一半,琥魄突然停下,他开始往回跑。为什么呢?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直觉告诉他,不回去,他一定会后悔。远远地,他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影躺在地上,用残破的手脚拖着身体爬行着。他从爆炸的废墟中挣扎着爬了出来,成为了唯一劫后余生的人。
琥魄将他背到附近的山洞里,给他处理了伤口,又背着他远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谁也无法保证黑制服不会回来。看着沉沉睡去的东澜,琥珀笑了,笑的如此纯粹,不含一丝杂质。
“贼老天,我能从你手里抢回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琥魄喃喃道。东澜的眉头紧紧的皱起,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冷风渐起,琥魄轻轻地给他盖上衣物。东澜是坚强的人,但今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太痛苦了,痛苦到能让他发疯,他还只是个孩子。同病相怜啊,希望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人少些。琥魄望着月亮,进入了浅度睡眠状态,今天他也很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第二天一早,东澜渐渐醒转。爆炸,火光,失去知觉...大量零碎的记忆疯狂的撕扯着东澜的大脑皮层。记忆在最后一秒定格,母亲在眼前死去,温热的血溅到了脸上,从黑暗中意识模糊的爬起。他不顾身上的痛楚疯了似的爬起来,却又被一双铁钳似的穿着铠甲的手轻轻按回地上。
东兰颤抖着,目光希冀的问道“发生了什么...”“...”沉默,琥魄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接受真相只有靠他自己。东澜从希冀到动摇,再到绝望。他可以欺骗自己那是一场梦,但大脑不会欺骗他。最后发生了什么,他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谁,那是谁干的,现在是什么情况?请你告诉我”东澜声音扭曲的问道,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流淌。他想知道,他想报仇,这感情从未如此炽烈,甚至压倒了求生的欲望。琥魄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害怕,崩溃,痛哭,将憎怨压抑在心底,这样的仇恨爆发出来往往比未经压抑的仇恨更加恐怖。
“其一,我是一名游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是恰巧游历到此,见证了这场无妄之灾,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我如果跟那群人是一伙的,你早就死了。”
PS
现在才发现,点娘又抽了(咦为什么要说又),简介里的人类从未停止杀戮少了一个未字,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