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的母亲第二天带着安康在漯市坐上了首都的列车。到达首都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安康的母亲带着安康赶快到了首都医院挂了号,等着排号。
等号码排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医生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教授,听安康的母亲说完安康的病况,老教授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告诉安康的母亲说:“先安排你们住院吧,等明天排查一下原因。”
安康在首都医院住了下来,第二天老教授带了一大帮他的学生来看安康,这时候安康才知道老教授是硕士生导师,老教授看了安康母亲带来的一些检查报告,安排护士给安康做一些没有做过的检查。
转眼间安康在首都医院住了有十天了,老教授把该检查的都检查了,还是没有找到安康发烧的原因,这一天老教授把安康和他母亲叫到了办公室,说安康的病因查不到,打算成立一个课题,邀请一些国内专家来一起会诊,从今天起,安康所有的费用减免,包括吃的都是让护士给送去。
安康的母亲对老教授说道:“减免不减免的无所谓,只要把孩子的病看好就行。”
老教授回答说:“孩子发烧的原因是未知的病体引起的,目前还没有发现过,所以成立一个研究课题,院里决定承担你们的一切费用,这也是你们对医学一种贡献的奖励。”
和老教授谈完后两天,来了几位老年人,都是各大城市的教授,医院专门给他们这些教授开了一个会议室办公用。安康和他母亲可以参加他们的会议,教授们问安康了一些问题,还有些中医教授帮安康把脉,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安康清醒的时候感觉脑袋里好像多了点东西,然后就告诉了老教授,老教授他们把重点放在检查安康的头部,结果也没有发现异常,只显示安康脑细胞比较活跃,智商较高,其他一切正常。
就这样,安康在首都医院住了三个多月,接近了春节。
那些教授们最后都离开了,安康的高烧原因也成了一个医学之谜,老教授把安康的母亲叫到办公室说:“安康的病我们也尽力了,真的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该春节了,你们先回家吧,我给他开一些退烧药你们带着,如果我们这有什么进展,到时候给你们发电报你们再过来。”
安康的母亲流着眼泪给老教授鞠了一躬说:“请你一定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子。”
老教授没有说话,只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安康和母亲坐火车回到了小镇上,接近春节的小镇,异常的热闹,都是在赶办年货的人,大街上的拥挤让人喘不过气来。安康的家中没有过春节的喜悦,安康每天还是清醒一会,迷糊一会,不间断的会发烧。
家中的小企业已经走过了困难期,盈利很好。安康的爸爸问安康想要点什么,此时的安康已经被病折磨的只剩骨头了,安康告诉爸爸想看电视。在八五年电视对普通百姓来说是超级奢侈品。安康的父亲听完对安康说:“我现在就去托人给你买。”
说完后安康的父亲拿了几包好烟出门了,安康的母亲和二姐在相互流泪,安康看着她们说:“妈,二姐,我没事的,你们别哭了。”
看着瘦如骨材的安康,他的妈妈和二姐哭的更厉害了,安康看着她们,不知道怎么去劝解,接着又昏昏睡去。
第二天,安康的爸爸就拉回来了一台电视机,RB三洋的,原来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他的亲戚在东北做高官,刚好托关系买了一台回来,还没开箱,结果安康的爸爸去了说安康想看电视,就转手给了安康的爸爸,要两千三百块钱。在当时的年代,两千三百块钱是很多家庭没见过的。但安康的父亲为了安康还是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接下来安康的父亲就找人弄了一个长木杆,帮安康把室外电线架了起来,等架好后,经过调试,电视也就收两三个台,而且不是很清晰。
到接近晚上的时候,中央二台放了一个动画片:“兔子,等着瞧。”
安康看着动画片,暂时忘记了痛苦,偶尔的笑一下。
看着安康的能开心的笑一下,安康的父母感觉也有点释怀了,在他们的内心感觉很无助,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着病痛,却无能为力,他们的内心也在煎熬,只想为安康去多做点什么。
安康每天吃着退烧药维持着,每天下午都在等待看那部动画片,离春节就剩下几天了,在外地上学的大姐也回来了,这天晚上,街上很热闹,原来镇上第一个万元户在放电影,安康才知道这个年代有一万元是多么的厉害了,原来自己的家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在了别人的前面,想想最近几个月自己的病花了那么多钱,爸爸又花了两千多元给自己买了电视,这些钱已经是别人几个家庭的总资产了,想到这里,安康感觉头痛,又昏睡过去。
八五年腊月三十,除夕晚上,爸爸把电视搬到了街边,然后帮安康弄了个小床,铺上厚厚的被子,因为邻居们都没有电视,都想要看春节晚会,没办法只好把电视搬到了门市外面,吃过饺子以后,来了好多少人,都自己拿着凳子,安康被父母扶了出去躺在小床上,厚厚的被子没有让安康感觉到寒意,在等着晚会开始的时候,停了一会电,在停电的时候,一些爸爸的熟人过来安康身边嘘寒问暖,说安康瘦多了,有人出这主意,有人出那主意,可以让安康吃胖点。安康的爸爸拿着烟散给他们,安康知道他们的建议也是出于好意,安康并没有接话,躺在小床上望着黑色的夜空,没有星星,漆黑的夜色无限扩展,没有尽头。安康想着,是不是自己要死了,为什么越来越没力气,越来越虚弱,自己的病怎么也看不好,自己是不是拖累了自己的父母。在安康想着的时候来电了,没有一会儿春节晚会开始了,听着旁边邻居看着电视传来的阵阵笑声,安康没有一点高兴起来的味道,感觉自己又累了,又想睡觉,于是喊了妈妈让她扶着自己回到屋里去睡觉,躺下没多久,安康便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