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分公司总经理已经在等候。陈经理,年近五十,也算是公司的老臣,管理分公司多年,业绩蒸蒸日上,每年都被总公司评委标兵。津区分公司盈利水平是所有分公司里最好的,陈经理的为人,也在公司里颇得人心。
有些秃顶的陈经理一身青色的商务西装,挺着啤酒肚的他一见林磊急忙站起来伸出右手轻笑道:“欢迎林助手到津区分公司检查指导工作,有什么需要陈某配合的,还请林助手直言。”
林磊没有拒绝陈经理的热情,客气的和陈经理握着手轻笑道:“陈经理客气了,陈经理是鼎豪所有分公司里做得最好的分公司一把手,林某还要和陈经理多多学习。陈经理,是这样的,我受乐总监的委托清查所有分公司账目,麻烦陈经理让人准备一下这个季度的账目,我马上就要看。”
“当然当然,林助手刚到津区应该还没有吃饭吧,王秘书,你先去津港酒店安排,我和林助手随后就到。”陈经理的安排,让林磊眉头一皱。但这里毕竟是陈经理做主,为了不闹僵,便暂时忍着。如果关系闹僵了,陈经理从中作梗,想查清账目就非常难。
“哈哈,听说津区的狗不理就不错,陈经理无需这么破费,我们就吃狗不理如何?”林磊一声大笑,陈经理没有想到林磊只想吃小笼包。
其实,陈经理早已知道林磊的来意,接待林磊前,他刚接到乐天福秘书的电话。总公司争夺控制权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人尽皆知。陈经理谁都不想得罪,做墙头草才是最佳的自保之道。他已经快五十了,事业也到了顶峰,他可不想成为双方争权夺利的棋子。
狗不理包子,是津区的一大文化,在津区不吃狗不理,都不敢说去过津区。林磊看出了陈经理不愿然他查账,他再给陈经理思考的时间。毕竟,现在的鼎豪集团,乐天福才是董事长。
吃完小笼包,林磊和陈经理同乘一辆车,林磊淡淡道:“陈经理,我理解你两面下注的心情,毕竟你为公司付出太多,不想站错队,让现在的成绩毁之一旦。但陈经理真以为,做一棵墙头草就是最好的自保之道?”
开着车的陈经理脸色一变,墙头草这个称呼,自古以来都是贬义词,林磊如此直白,陈经理已经有些不满。林磊嘴角一冷继续说道:“事实上,自从公司生变以来,公司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陈经理真以为乐天福是一个值得跟随的人?我想请问,陈经理有多长时间没有回过总公司?”
“除了年会外与正常的开会外,我很少回总公司。林助手,你不用说太多,你我都是打工的,我们何必互相为难?你就在津区好好玩几天,我们都可以向上面交代,何乐不为?”陈经理对林磊的那一套不感冒。
“哈哈,我还当陈经理是个睿智之人,可现在看来,陈经理不止迂腐且连基本的局势走向都看不清。试问,为何乐总监突然安排我来查账,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你真以为会有你我的相识?陈经理阻拦我查账,就是变相为犯罪分子打掩护,还是,陈经理也是吞没公款的败类之一?”
“林助手,请你说话注意用词。陈某虽然不才,但还知道做人基本的本分。陈某从进入公司做一个普通的销售员到今日为止,陈某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公司,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的事。”
“那就好,公司规章制度中第四章第五十二条,总公司财务总监有权审核、清查分公司所有账目,各地分公司补得以任何理由阻拦、设置障碍。陈经理,我在重申一遍,我是带着确凿的证据过来查账的,陈经理如果还施加障碍,我会如实汇报总公司。”
“哼,林助手好大的威风。乐董也交代过我,凡是任何人打着总公司名义查账者皆是骗子,我看在乐瑶的份上不想揭穿你,已经是给乐瑶留下了情面。林助手,津区分公司的账目,谁能清查,由乐董和我说了算。”
陈经理看似硬气,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谁都不想得罪,可现在岂不是把林磊得罪死,一个林磊倒不算什么,但他毕竟代表着乐瑶。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已经为时已晚。
林磊脸色一变,陈经理这是打算死杠到底了?最后一次确认道:“陈经理,你确定要包庇侵吞公款的败类让自己晚节不保?那么多公款被人侵吞,你真以为乐天福能保你一辈子?公款被侵吞,大多股东还不知情,一旦股东之情,你认为乐天福不拉几个替死鬼?乐天福为什么阻止我查账,难道以你的智商还想不出来?”
陈经理脸色一变,对啊,为何林磊一到津区,乐天福的秘书就通知他决不能让林磊查账,莫非林磊不是唬人,是真带着证据、线索过来的?为何公款被侵吞这事,自己从没听到过风声,自己手下的财务难道真的犯案了?
手下犯案,做主管的想要洗脱关系很难,陈经理更加犹豫了。可真如林磊说的,鼎豪集团是上市公司,只要持有股票的股东都有权知道公司的财务状况。如果真有吞没公款,最后必然是替死鬼背锅,至于这个替死鬼是谁,又会有谁知道。
想着想着,陈经理有些坐立不安,他都快五十了,看林磊的语气,被吞没的公款绝不是小数字。一旦做了替死鬼,自己怎么办?家人怎么办?自己一身清明,且不丧失殆尽?
沉默了良久,林磊见陈经理已经拿捏不准,再加了一把火道:“陈经理,现在查出来,所有的罪责都是财务的责任。陈经理作为主管,最多就是行政处分,扣一两年的绩效奖金。且乐总监是惜才之人,到时随便一个岗位调动,陈经理明面山被扣的奖金且不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