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显然有些惊讶误因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瞪大了眼睛,将眼前的女子打量了一番。
原本是想要从她的面上找出一丝别样的意义,可是,误因却十分的坦然,就好像是在说着旁人的事情一般。
“哦?你与棋楠又发生了什么?”老夫人问道。
误因叹了口气道:“这话若是从我的口中说出,多少有种告状的意味,不如这般,祖母可以请其他的婢女给您讲述一番,想必也是八九不离十。”
听了这话,老夫人竟觉得有些道理,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身旁的婢女开口。
婢女瞧了误因一眼,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对于这件事情,更是不敢乱说。
当老夫人听闻了来龙去脉后,眉头紧锁。
“兴许棋楠只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老夫人说道。
误因叹了口气道:“是吗?原来这便是玩笑啊,书楠清楚了,往后三姐姐再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和她开玩笑。”
老夫人心中一颤,虽说面前的女子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她却听出了满满的威胁之意。
她不禁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一番颜书楠,这个所谓的孙女在外面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她并不关心,她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将颜书楠教育成了这般……
这般伶牙利嘴。
“同我讲讲究竟是何人教导你的。”老夫人问道。
误因随后拉了一把椅子,思索了起来。
“祖母若是这样问起来,教导书楠的人还是很多呢,王叔李姑张婆可都曾教导过我呢。”误因摆弄着衣袖,瞧着似乎是一副无害的模样。
她在荒郊野外能够长这么大都已经够不容易了,何人教导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况且,自己的师父教导的最多的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在颜家,遭受了这么多的不平,她都已经忍耐了过去,也算是看在了血亲关系上。
老夫人听了这话,便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无解的答案,明明是一个弃女,怎么还能够指望有人教导。
“罢了,往后同姐妹在一起还是多加包涵一些,祖母相信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老夫人说着,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伸出手准备去抚摸误因。
误因躲开,对于这样的虚情假意,她并且有任何的心思来敷衍。
悬在半空的手,最终只得悻悻的缩回。
“祖母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如今可不只是颜家的四小姐,更是未来的贤王妃,难道说需要我一个王妃忍让她们吗?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将贤王的威严踩在了脚下。”误因眨巴着眼睛。
老夫人全然没有想到误因竟然会拿出贤王说事。
“书楠可是不希望外人对颜家指手画脚,祖母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误因的话说起来十分的轻松,可是却让老夫人倍感压力。
颜书楠当真是个妖孽啊!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道:“祖母自然知道你的意思,如此,等到棋楠来的时候,一定好好教训一番。”
听了这话,误因嘴角微扬,多了几分得意。
“这话可是祖母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来您这里告状,哎,想不到整个颜家,也就只有祖母是疼我的!”误因笑道。
老夫人哪里会想要去疼一个妖孽,一切都不过是无奈为之。
这个颜棋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偏偏要去招惹颜书楠呢?
误因满意的离开了寿安堂,这一刻,她就连堂内的檀香味都觉得如此的好闻。
双儿心中越发的忐忑了起来,这样一来,等到三小姐被责备一番后,定然会再一次的责怪自己小姐,到时候,岂不是还是一样的如此混乱。
“小姐,不如忍忍吧。”
误因只是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忍一时海阔天空吗?我自小便不知道这个道理,双儿莫要多说。”
这个时候,误因似乎明白为何陈林当时会这般教导自己了。
不过是一个颜府,其中就已经这般格外心思,更别提皇宫之中了。
双儿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道:“小姐,你如今是在颜府,自然是不能够将人都得罪个遍,对你可是十分的不利。”
对于误因而言,不让他们长些记性才是对自己的不利。
她并未吭声,只是默默回到了梧桐院。
深夜,梧桐院安静的有些骇人。
墙角一道人影闪过,随后便不见了踪迹。
对于这个影子的出现,贤王府内的暗卫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书房的烛光还在跳动,误因推门入内,脖颈之上忽然一凉。
抬头看去,季寒此时眉头紧皱,剑光微闪。
“王爷这是作何?”误因丝毫没有胆怯,反而将剑推离了自己。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季寒的语气中尽是怒意。
误因一愣,自己明明是在救治季寒,怎么他会这样对待自己。
细细瞧了瞧季寒,竟发觉的他面色有些泛红。
误因心中暗道不好,赶忙将他按在了椅子上。
脉象紊乱,显然是毒素发作。
不对,她的药不会出错,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顾不上那么多,误因忙取出瓷瓶,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递了过去。
“不管王爷信不信我,误因都要说一句,我并没有害你,这药是我强迫你吃,还是你自己吃,自己决定。”误因将要递到了季寒的嘴边。
季寒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将药丸吞入了口中。
“啊!”
药丸入口,可是体内的疼痛就好像是放大了千万倍一般。
误因眉头微皱,一计手刀下去,季寒便昏了过去。
听到了惨叫声入内的习成,看到这一幕,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还愣着做什么?搭把手,将王爷送回房中,并且准备好热水。”误因厉声说道。
习成不敢怠慢,一切准备就绪,才敢开口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误因并未回答,只是一遍遍的擦拭着银针。
季寒成为这样,与自己也是有逃不开的责任。
她将季寒的衣服褪去,将其扔进了浴桶之中。
热气萦绕之下,季寒的皮肤竟透出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