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楠可是颜府的掌上明珠,哪曾遭到过这样的对待,立即哭成个梨花带雨。
她万分委屈地抽噎着,指着贤王,颤抖着双手说道:“不过就是一个闲王,又不受皇帝待见,他的地位还不如爹你呢,你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废人打我呢?”
“放肆!真是找死。”习成脾气一上来,也不管这还是在颜府,一步上前,一脚踢在了棋楠的双膝上。
棋楠吃痛,腿一弯,重重地跪在了季寒面前。
她万分诧异地望向了习成,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颜老爷带着颜府上下众人,更是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王爷,小女一时气盛,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还请王爷恕罪。”
误因冷冷一笑,棋楠不知轻重犯下如此大逆之罪,还想此事就这么算了?
“贤王自是心善,不过三姐姐这话连我这个不受管教的逆女,都知道其中厉害呢。”话外之意,就是在提醒颜老爷,她才轮不到颜府的人来管教呢。
颜老爷强忍心中怒气,要不是因为误因这个倒霉的,触了霉头,他们颜府哪里能受这样的气。
明明心有不甘,他却又不得不向贤王低头,低三下气地求饶,“王爷,小女冒犯了您,但还请看在她年少无知的分上,绕过了她。”
都是他的女儿,前后差别待遇也忒大了一些。
误因眉梢轻挑,也不嫌事大,看似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可就不对了,方才不还说我欠管教吗?既然三姐姐也犯了错事,父亲怎么不管管呢?”
没想到,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回了这一茬。
颜老爷也不傻,自然看出了误因心中有气,气他的不公平对待。
他想了想,想着不出几日,误因就要代替他颜府上其他女儿嫁给贤王了。
今日的这一口气,也就忍下算了。
反正,日后,无论误因旦夕祸福,荣辱与否,都与他无关了。
他索性低三下气地再一次替他的嫡女求情道:“王爷,我这几个女儿,尚且年幼,姐妹之间,难免会有斗气的时候,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嫡女一回。”
“那可不行,冲撞了王爷,那可是死罪。再说了,三姐姐可是辱骂王爷是一个闲王,是一个废人呢!”
误因此言一出,习成也跟着附和道:“王爷,颜家的嫡小姐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定是受了家里人的熏陶。”
颜老爷一听,此事怕是要祸水东引了,若是闹大来,他们颜家怕是要被诛了九族了。
他愤愤然地瞪着误因,又战战兢兢地向贤王自证清白,“王爷,臣绝不敢在背后非议。”
“哦?”季寒扬眉,一双墨色的瞳,幽光寒冷。
他冷然下令,“习成,还不将这口出狂言的颜家嫡小姐给押回王府好好审问。”
习成领命,一把架起了棋楠,棋楠吃痛,一心想要挣扎出来。
无奈习成力大如牛,无论她怎么动弹,都是无计可施。
眼见着习成带着棋楠,跟在季寒的身后,就要走出了颜府大门,颜老爷立即扑了上前,妄想要抱住贤王的大腿。
贤王不过微微往旁挪了一步,颜老爷就狼狈地栽倒在了地上。
颜老爷也不顾着自个儿先起来,一股脑地叩头,“王爷,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臣……只要王爷这回饶过了这孩子,臣即可将她关在闺房之内,令她一月之内,不得外出。”
若是今日,颜家嫡女因冒犯贤王,而受到了关押和审问,此等丑闻一旦传了出去,他们颜家可真是颜面无存了。
颜老爷为了守住颜家的面子与名声,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棋楠被带走。
季寒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视线并未落在颜老爷身上,而是望向了站在远处的误因身上。
见他望过来,误因有些心虚,他方才在言行上的配合,心有玲珑之心的她,哪能没能洞悉。
只不过,她可不想与他配合如此默契,总觉得别扭。
她刚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却听他生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准王妃,此事你怎么说?”
准王妃?
误因差一点就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了。
她心里可没有答应要嫁给他,今日在大厅之上,她的种种行为,不仅仅是为了搅乱颜府,更是为了打消贤王要娶她的念头。
但她怎么从贤王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对她的赞许之色?
误因立即拒绝道:“王爷不也说了吗?我不过就是个准王妃,哪能做得了主。”
季寒也不急着逼她,反倒是扯了扯嘴角,看似风轻云淡地说道:“罢了,本王且看在王妃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
他说完,也不急着走了,反倒是闲庭信步地走向误因。
他微微弯下腰,压低了声线说道:“本王还以为你会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你的这个嫡姐呢。”
误因讶异,下一瞬,眉梢微抬,看来这一位,还真是懂她的性子。
棋楠是要教训的,谁叫她想要看她的好看呢。
但并不急于这一时,在颜府上的日子,不也还有一段时日,慢慢来呗,且有好戏在后头呢。
见她眼中算计之色,季寒好整以暇地看她一眼,也不再与她再说什么,带着习成离开了颜府。
等贤王人一走,颜老爷就勃然大怒,“来人,将这不孝女给我关到祠堂去,不得我的许可,谁也不准去探视。”
几个下人围了上去,动作有几份犹疑,误因的凶狠,在颜府已经出了名。
“你们几个还磨蹭什么,还不快上。”颜老爷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们还想要帮着她?”
下人们生怕会受到颜老爷的惩罚,随机壮了胆子向前。
误因不等他们靠近,施施然地转身,淡定自若问道:“不用你们押着,我自己去。祠堂在哪?”
她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哪有人自告奋勇要去祠堂受罚的?
棋楠嗤笑了一声,误因冷冷看了过去,吓得她立即又低了头。
下人们不曾动弹在前头带路,也没有人指路,误因有些不耐地催促,“还要不要我去祠堂跪着了,不跪算了,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