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亓念遥将桌子上的点心全盘扫空之后,她这才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喝着一杯香浓奶茶休息着。
南斯年正巧便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只见他今日穿着一袭牛仔外套,内搭着一件白色T恤,看上去十分精神爽朗,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阳光,只是站在远处,亓念遥望过去,他闪耀夺目。
南斯年的视线从来不曾离开过亓念遥,就在他的双脚刚踏进大门口的时候,他的目光便自然锁定在了亓念遥的身上,她今天很美,一头乌黑散落的长发安静的披散在身后,额头前的空气刘海正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为她的形象增添了不少气质,今天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吊带长裙,如同天上仙女一般。
他心情愉悦的走到了她的身旁,嘴巴虽然跟宁奶奶打了一声招呼,但是目光却始终放在她的身上,不愿意挪动片刻,让宁奶奶无奈的说着:“孙儿真是长大了,有了心上人就忘掉了我这个孤寡老人。”
“哎哟奶奶你又开始了。”南斯年拿面前的老人没有办法,只能耸了耸肩的反过来调侃宁奶奶,老人家其实一点儿也不曾埋怨过他,只是想逗他玩。
“吃完饭了吗,我带你去逛逛周边的风景,正好乘着放假,带你好好放松放松。”南斯年说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亓念遥的嘴角上仍然还挂着一些糕点的碎屑,于是从桌子上抽取出来一张洁白的纸巾,轻轻为她擦拭了一下嘴唇上残留的东西,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却让亓念遥回味了很久。
她一直以来有一个坏习惯,吃东西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淑女,经常性的将东西吃的满桌都是,嘴巴也吃的满满都是碎屑,经常让南斯年帮忙擦嘴,虽然这样的举动对于情侣而言是一件再怎么也熟悉不过的姿势,但是对于她而言,却是十分感动。
自从他们两个人分离几年之后,这样的举动便再也没有人为她而做,她早已习惯自己出门带纸巾,自己出门吃饭的时候注意仪态,所有之前他所能够做到的,她现在也能够做到了,甚至还有点不习惯现在他的做法。
于是,亓念遥接过他的纸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嘴唇,说着:“我自己来就好。”
几年不见,时光带走了太多太多的习惯,以及那曾经的温存,他们都在长大,再也不是高中时候的学生了。
南斯年努力的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等到亓念遥将自己的仪容整理完善后,起身习惯性的拉着她的手,朝着门口走去,走的时候,宁奶奶紧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碎碎念道:“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不了奶奶,我们野餐去!”南斯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宁奶奶,冲着她摆了摆手,便牵着亓念遥的手指,消失在拐角处。
宁奶奶看着他们两个人逐渐离去的背影,最终无奈的笑了笑,摇着头,一名服务员前来搀扶着她进了房间去休息。
彼时正是上午九点钟,阳光正好,微风吹在人的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甚至能够吹散身上多余的热度,蓝天上飘着几朵白云为他们助兴,高山绿水间,似乎都在为他们两个的重合而感到开心,多年不见,一切都好。
亓念遥坐在他的敞篷跑车内,她对这辆车已经有了恐惧感,回想起那天夜晚,她的心里只觉得浑身发毛,她将自己的安全带紧紧系在胸前,紧张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着。
终于,南斯年发现了她这样的姿态,便发出一阵微笑的声音,似乎是在安慰她,对着她说着:“不用害怕,这一次我会开的很慢。”
她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目光看着一路飞过的风景,一边享受着阳光沐浴和微风的吹拂。
南斯年倒是自顾自的说着话,他说了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国外留学的见闻和一些好玩的趣事,最终,当话题绕回亓念遥身上的时候,他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你最不应该当年跟我说分手。”
亓念遥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几秒钟以后,她看着他认真开车的眉眼,最终她说着:“都过去了。”
“可我过不去,如果当年没有分别,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和误会。”南斯年接过亓念遥的话茬说着。
她安静的一言不语,什么也不愿意说,可是心里却是明镜一般,什么都看透了。
当年,并非她愿意离开,而是他并不给她机会去等她。
那一年的分手,并非她真心实意,说完分手之后,她便就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考入与南斯年同等大学,只有上了大学,他们才会有机会再站在一起,上了大学之后,她一定会站在他的面前请求他回来,一定会跟他好好道歉,她甚至都准备好牺牲自己尊严的事情了。
可是偏偏天意弄人,就在高三那一年,他突然退学不念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多方面进行打听,她这才明白,原来他的大学,竟选择去了国外。
那是遥不可及的位置,她也无法做到丢下父母离开中国,前往国外找他,那样代价实在太大了,她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
她恨他的决然离开,也恨他不曾给过她一丝一毫的机会,就这样离她而去。
可现在,最搞笑的便就是,他认为这一切的错都是源于她的分手,可殊不知,这一切的悲剧始作俑者,一直都不是她。
现在,这样内心的一个秘密她也不愿意与他坦然相对,因为没有必要了,往事如烟,一阵风吹过,就统统化作灰烬了。
他们现在能够再一次的站在一起,可是她却没了想要跟他长相厮守的勇气了,她畏惧宁家,畏惧宁母,畏惧豪门。
更畏惧他们之间的隔阂。
她现在的愿望,就是借他之手,调查出关于从前的事情,这样她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至于他们之间的缘分,大概率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让她做到真正的割舍,还是太过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