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弋点点头,“自然会尽力。”
心下叹息,孩子多无辜,为什么孩子在车上的时候,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七僧忽然道:“湛总,还有个事情是,这件事可馨小姐已经构成故意伤人罪,不论安家还是顾家,应该都不会善罢甘休。要保可馨小姐吗?”
“她人如何了?”湛胤钒反问。
白玄弋扫了眼七僧:多话!
湛可馨那种就该进去吃两年牢饭才会老实,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事,谋杀亲儿子!
“可馨小姐中度脑震荡,胃下出血,以及……可能左腿……”
湛胤钒微微拧眉,白玄弋再道:“抢救手术还在 进行中,需不需要截肢两小时后才会明了。但可馨小姐左腿神经已经断了,即便没有耽误手术时间进行修复,康复后也无法再像正常人一般行走。”
七僧低声道:“湛总,如果要保可馨小姐,需要即刻去做了。”
虽然那个女人确实可恶,自作孽,但人家是老总亲妹妹,也安分了这么多年,并未为难安家的人,知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凭这点,老总应该不会看着亲妹妹被送进去。
当年姜家那么设计他,他最终也撤诉,保全了姜家一家人。吞了姜家的公司,那就是对姜家最大的惩罚。
“有一些资料,没那么快搞定,我们必须得收集到足够证明可馨小姐有神经问题的资料,才能在被指控下安然脱身,晚一点,很多东西就没那么容易着手去做。”
时间上来不及。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要让湛可馨避免法律制裁,不能指望执法部门徇私,不是做不到,而是没必要那么做。那样做,无疑是把老总的把柄亲手送过去。
所以,只能让湛可馨“疯”。
这件事还不能做得太近,得从多年前就开始,一切能够导致精神失常的病因都不放过,比如产前产后忧郁症,更或者小时候的经历。
事实上湛可馨性格偏执极端,还真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很大关系。
一个人被送离江城,年幼失去父母,一直颠沛流离,没有安全感。以至于在真正爱上陆岩峰的时候,自己才那么害怕和担心。
他们也并非全都作假,只是把某些东西做到极致,做到极致了,也就会让人觉得这个女人在路上开车,忽然间失控是可以理解的。她本就是一个精神患者潜伏者,忽然间做出什么极端可怕或者自杀式行为,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连自己都会伤害,又何况车上还有自己的孩子?
车上的亲儿子倒是可以成为她最大的脱罪证据,因为没有母亲会不顾自己孩子的生死,去做那样危险的行为。
正因为她忽然间失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才做出那样攻击别人的行为,这一切足够能证明湛可馨当时无法自控。
这一点,七僧反复看过几遍后得出的结论,就等老总一句话,他得去做这件事。
这件事还没发生,但他们身边的人就得要提前想到。
湛胤钒缓缓转向七僧,“她脱罪了,那这些受伤的人就活该了?”
这话……
七僧竟不知怎么回答,所以,是不救吗?
“是,明白。”
老总此时当然是心底有怒的,恨不得人就那样醒不来了。
可毕竟是亲妹妹,谁知道到时候被起诉,要求湛可馨接受法律制裁的时候,老总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
所以七僧依然还是会去准备好救湛可馨的证据,他得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
“湛总,安小姐到了。”
湛胤钒立马带人前往,“她情况如何?”
“应该不严重。”白玄弋低声道。
刚电话里接人的医生没有多提别的,那应该能判断至少没大事。
安以夏直接被送入了病房,人有点迷迷糊糊的,偶尔听得见身边人说话,但有时又什么都听不见,耳朵里嗡嗡直响,脑子里也嗡嗡直响。
湛胤钒等人到了病房外,高月容见着阿风抱着的孩子才惊觉孩子竟然一直不在她身边。这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亏得是跟着湛胤钒的人走了啊,如果是……
高月容不敢多想,这瞬间冷汗直冒。
安芯然也没发现孩子不在身边的事,家里就没有养过小孩,别说孩子,就连猫猫狗狗都没养过,出外就是自己两个人,潇洒行动习惯了,就没有习惯说要时刻盯着谁,时刻注意什么。
以至于这孩子忽然不见了,她们母女俩谁都没发现。
“Eric,你、你什么时候跑的?”
高月容立马上前去接孩子,想把孩子从阿风那接回来,但Eric不配合。
走廊人有点多,因为刚送了病人进来,医生、护士来来回回,已经将门口堵了,所以家属都只能站在走廊。
“妈。”安芯然喊了声,也看到Eric了,但就算他看到了Eric,也没反应过来孩子本应该是在她们身边的,“你怎么站在这里?”
“Eric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好是在医院里。”高月容声音都带着颤抖。
安芯然反应过来,但有点茫然,好像有点片段式失忆。
“Eric刚去哪里了?不在我们身边吗?”
不在她们身边吗?她不知道。
高月容看了眼女儿,得,这也不是个能养孩子的人。
顾知逸出来了,高月容转身去问顾知逸,“婳儿怎么样?医生说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安全,就是阿夏一直表示很难受。”顾知逸道:“到医院后情况更严重,还有几个检查是那边医生的,还没出结果,但医生初步诊断难受、身体不舒服应该是内部出血造成的,肯定了没有生命危险。”
高月容大大松了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好,没有生命危险就好,我真是被你安通电话吓着了知逸,你说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Eric怎么办?孩子才五岁。”
高月容拍着胸脯,总算是松了口气。
“没有特别严重,就是需要静养。所以,不用转院也可以。”顾知逸道。
他在之前医院守着,院方忽然来人说病人家属已经办理了转院手术,需要转到汇都医院去。
汇都医院顾知逸当然知道,汇都是全江城最权威、设备仪器最牛气的医院。但已经基本能确定没有生命危险的话,就不必转院。原本病人就处在难受极度不舒服的状态,还搬来动去,转来转去,岂不是更难受?
高月容却不同意,“那我怎么知道那生命人民医院好不好?我只相信这家医院。”
顾知逸没再反对,这毕竟是岳母的决定,“那是,反正现在已经转了过来,就好好再治疗就好了。”
顾知逸并非不舍得花钱给安以夏治疗,是不想再折腾安以夏,他看见她很难受,看得见的难受,所以只希望安以夏可以好好的休息。
几人站在走廊,刚推进去的人又被推了出来。
高月容和顾知逸前后靠上去,“怎么了?什么情况,怎么又推出来了?”
白玄弋道:“再做个检查。”
顾知逸一把握住要被推走的病床,紧紧握住。
“不行,她在刚才的医院已经做过很多检查了,最起码也要等她休息好之后再移动她,她现在很难受。”
安以夏眉心微微拧紧,脸色呈死灰色的难看,左手背上的留置针也被拔了,刚进去的护士给换成了右手,药水缓缓滴入她的身体。
白玄弋冷冷出声,“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下意识的,对顾知逸产生排斥。
看不见人家一家三口都团聚,这人还眼瞎,假装看不见,难道他以为假装看不见就能一辈子霸占人家妻儿?
顾知逸一听这医生不客气的言语,当即来火。
“我是病人的丈夫,我不同意我妻子检查你们也拦不住!”顾知逸态度强硬道。
白玄弋侧目,“顾先生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顾知逸拦在门口不让走,高月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她是真不知道该帮谁了。
小声劝说:“那个……要不然知逸,你就松开手,让医生带婳儿快速检查后再送回来,我们都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检查清楚后好对症下药啊。”
“高姨,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边医院已经把该做的检查都做过了一遍,我们不要再折腾阿夏了好吗?你看她现在这么痛苦,难道你忍心吗?”
“我当然不忍心,只是……”
“医生,我不管你对我的不满是来自哪里,但我的妻子,我能有权决定让不让她做检查。”
“顽固人性命,你也配说这一句她的丈夫?”白玄弋语气冰冷,眼神更是冷漠。
顾知逸冷声道:“是我顽固人性命,还是你们医院故意为难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所有检查已经做过了,为什么别家医院做的检查你们就不能认可?现在病人很难受,你们就不能为病人着想?”
一边的年轻医生语气如白玄弋一般冷漠,道:“先生,我就没见过哪家医院会承认别家医院的检查结果。再说,你自己也说了,有几个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既然还没有出来,你让我们医生怎么给这位小姐用药?我们医院的检查,设备仪器全江城乃至全国,有比得过的吗?先生带过来的那几张片子,我们医院几年前的换掉的设备仪器照出来的都比那清楚清晰,真要按照你的意见,用你带来的片子,那又何必费尽心思转到我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