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交错酒正酣,瞬间寂静无声息,气氛一下子僵持住了。
此时,虽满厅的大臣,却无一人出声。
夜墨抢过寒慕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顺手扔下厅去。
只听的“啪”的一声,酒杯摔地破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厅内扩散开来。
“放肆,竟敢在华府撒野。”华傲大怒仗剑而上。
“大胆,竟敢在国君面前携带武器。”
华人册大喝一声,起身走到华傲面前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父亲,此妖女……”华傲不服还要再喊。
“还不退下。”华人册冲他怒喝道。
“是。”见老子发火,华傲只好收了剑悻悻地退了下去。
“国君受惊了,老臣赔罪了。”华人册向寒慕深施一礼。
“大将军免了。”寒慕连忙喊着。
华人册正要开口,一旁一直未作声的柳术接了茬。
“国君,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你身为一国之主,三宫六院也不在话下,您与大将军女儿的亲事,订下便是。”
张前一听还未等寒慕开口,连忙附和。
“柳相讲的对,只要大将军的千金进宫立为正宫,其他的都是小事。”
他把寒慕的后路又给堵死了,挑明了华府千金非正宫不嫁。
寒慕听了心中暗骂:你这老狐狸打了一手如意算盘。
他此时不能再推脱,否则华人册真要被激怒了,本想来看他要演什么戏,却不想自己竟成了主角,想来真是惭愧。
“既然柳相都发话了,本君也不能在推脱了,就依柳相之意。”
“恭喜张大人玉成此事,恭喜国君,恭喜大将军。”
柳术不能华人册讲话,立即端起酒杯大喊。
他趁众人喝酒之际,看了看夜墨心中微微一笑。
一场看似不愉快的闹剧,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收了场。
柳术看着夜墨,不仅小声问身边同席的方顺南:“你们是怎样遇到此女的?”
“在回云州时,半路碰上的。”方顺南低声告诉他:“她失去了往事记忆。”
“哦?”柳术看着夜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怎么,柳相是看出了什么?”方顺南问。
“她刚才摔的那下酒杯,真是妙的很呐。”柳术意味深长地看着夜墨。
方顺南不解问道:“哪里妙了,差点引来大麻烦。”
“她看似醉了,其实心中明白的很,借着酒劲摔破酒杯,故意激怒华傲,引得大将军不得不出面阻止,大将军碍于华傲寻事在先不便发火,我们做臣的才敢出面讲话,即顺了大将军的面子,也解了国君的危急,她若不摔杯子,谁敢出来做第二个言福?”柳术低声说道。
方顺南听了只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不仅连连点头。
言福兵部侍郎之职,为人太过耿直,因当街对华人册出言不逊,指责他把持朝政干涉君意,被华人册当场斩杀,事了拂衣而去。
此事惊动朝野,却无人敢出来指责,寒慕虽为慕国之君,言福本是他亲信,面对前来请罪的华人册还要笑脸相迎,面子上不敢展露半分愤怒之情。
自那事以后,朝廷之中,再无人敢对华人册指手画脚,气焰便越发的嚣张了。
此时,因婚事闹得尴尬便这么过去了,酒宴在看似欢快的气氛下收了场。
华人册送走了众大臣与寒慕,看着载着寒慕三人远去的马车,原本满面堆笑的面容渐渐阴沉下来。
今日大厅之上寒慕拒婚,已是恼怒异常,这个看似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小国君,已经有了反抗之意,这不能不让他重视起来。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夜墨,此女看似毫无心机,却总感觉哪里让人放心不下。
她故意摔碎了酒杯,又似无意为之,却刚刚好地把紧张的局面控制住。
“爹,今日国君故意给咱们难堪,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华傲忿忿地道。
“你要怎样?”华人册问。
“拒婚皆因那女子而起,我派人将她除去便可。”华傲道。
“此女怕是没那么容易除掉。”华人册叹了口气道。
“在慕国,还有什么能难倒华府的,只要爹爹应允,我立即派人去做。”华傲嚣张地道。
华人册看了看他,不仅训斥道:“你何时把自己的脾气改改,不要那么鲁莽火爆?”
华傲不由一怔,暗想:好好的,怎么又指责我了?
华人册见了,不由地摇了摇头,叹道:“你还不如你妹妹沉稳。”
说罢举步往后院走去,只听得身后华傲在喊:“她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
华人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回宫的路上,流苏看着靠在寒慕肩头熟睡的夜墨,心中猜思良多。
寒慕却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夜墨,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少主就不后怕?”流苏不解地问道。
“你是怕大将军杀了我?”寒慕微微一笑道:“他还没那个胆量。”
“我是说,他万一……”流苏看向夜墨,似是想讲,万一大将军要杀夜墨呢?
“他敢吗?”寒慕脸色一沉道:“他敢动手,我便敢要他的命。”
流苏心中一震,看向了熟睡的夜墨,醉酒让她两腮绯红,越发的美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