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唿啸马蹄急,只落得一地黄叶。
“你是谁?”寒慕看着玉龙问道。
他显然也看出玉龙并非与那伙人一帮,才有此一问。
“娶你命的人。”玉龙长剑一晃刺了过来。
夜墨就在寒慕身旁,她了解玉龙剑术的绝妙,若不用幻音功,寒慕或许还有生的希望,若用了幻音功,怕是希望渺茫。
夜墨连忙用剑挑开了玉龙的攻势,看似轻巧的一招,却带上了功力。
夜墨感觉自己的手臂,如坠千斤之石动弹不得,没想到师傅的幻音功练到如此高超的境界。
只听的“嘭”的一声,玉龙被震的倒退几步。
“咦!”他不由地惊叹了一声。
能抵挡住自己功力的,这世上似乎再无旁人,夜墨一个小小的女子,哪有这般功力?
他抬眼看了过去,见夜墨身后的寒慕将手抵在了夜墨的肩头,似乎是他助了夜墨一力,才震开了自己。
他看了一眼夜墨正要开口,夜墨连忙挥剑而上,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收敛幻音功之势,只要逼住玉龙不让他有喘息之机便好。
寒光闪现剑气陡增,有几分撕裂空气的感觉。
玉龙一惊之下连连避挡还击,一时间竟然剑气凌厉,伤到了周围的人。
夜墨小时只图玩耍,练琴舞音,功课没有做好,医不如麦子,武赶不上师傅玉龙,现在能与师傅一战,也算是尽了最大努力。
她挡住玉龙对流苏道:“还不带他快走?”
她骨子里还是不想让寒慕有任何危险。
“少主,咱们快走。”流苏拉了寒慕要逃。
“不可,夜墨未脱离险情,我怎可独走?”寒慕不依。
“此时有暗卫与夜公子抵挡,若再迟疑,怕是谁也走不掉了。”流苏急道。
“你既通知了柳术,此时正直午时,他应该到了。”寒慕看了看流苏,似有几分笑话她道:“苏姐姐向来沉稳,此时怎慌了神智?”
“都到了何时,你还说笑?”流苏暗想:若不是因你,我怎会如此慌张?
“莫慌,本君今日就赌他一把。”
寒慕刚要提剑向前,猛听的不远处马蹄翻飞,由远而近。
“国君,柳术救驾来迟了。”听的柳术大老远的就喊叫起来。
“不迟,柳大人来的正好。”寒慕哈哈大笑道。
“来人将这伙贼人统统给我杀掉。”柳术人未到喊声先到。
“莫在纠缠,还不快走。”夜墨低声对玉龙说道。
她一掌打向玉龙,看似重击,实则用力推出,将玉龙推出几米开外。
玉龙虽不记往事,却也不傻,他看寒慕援兵到来,也不敢恋战,对于夜墨为何不杀反救寒慕,犹豫不决,但此时着实不敢恋战。
他借夜墨推出之机飘身而出,闪身躲进山林,几个起落没了影踪。
其余刺客一见,哪里还敢恋战,为首的呼哨一声,在柳术率兵赶到之前,散了个干净。
“胆小如斯,也敢做刺客。”
寒慕收了长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参见国君,臣来迟了。”柳术翻身下马跪倒在寒慕面前。
“罢了罢了。”寒慕疲乏地向他挥了挥手。
“柳大人因何来的晚了,若在短一时半刻,国君与我怕是见不到你了。”流苏靠在树上喘息道。
“半路遇匪徒,击散了他们赶来,便耽搁了时辰。”柳术回道。
“哦?”流苏一阵惊疑。
寒慕被柳术扶着站了起来,并不追问半路截杀之事,只是冲柳术道:“你来的正好,一切回云州在商榷。”
“唯。”柳术应着,眼睛看向夜墨,见她虽被污秽所染,但掩饰不住倾城之貌,不由迟疑地道:“这位是……”
寒慕这才互相为他们引荐:“我幼时好友,夜墨,这位是贤臣柳术。”
夜墨与柳术互相见礼。
穿越青山看斜阳,落霞丹红映长天。
寒慕一路多劫有些狼狈地回到云州。
云州城外华人册率群臣迎接。
“大将军刚回云州,本应在府上歇息,让其他官员来就行了。”寒慕向华人册寒暄道。
“闻听探子来报,国君归途缕遇刺杀,臣心中深感不安,顾率了群臣出城迎接。”华人册道。
“大将军有心了。”寒慕与他说着进了云州城。
夜墨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城中百姓夹道欢迎。
暗忖:这还未打胜仗便如此倍受爱戴,可见他在慕国百姓心中,还是蛮有权威的。
看着欢呼“国君万岁”的人们,夜墨心中感慨良多,若天启皇也如此爱民亲民,受天启百姓爱戴,天启又怎会被离国与慕国蚕食?
“大将军服丧一年有余,既未到期满,何必如此早早赶回云州啊?”寒慕问。
“慕国国事为重,老臣家事暂放一边。”华人册回。
“大将军为慕国鞠躬尽瘁,本君甚感欣慰。”寒慕脸上虽笑呵呵地,心中却暗骂:老狐狸。
“今日国君舟车劳顿,途中又遇刺客,必是疲劳不堪,回宫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早朝臣有事与国君商议。”华人册道。
“好,本君真的是累了,大将军留步,众位卿家也散了吧,本君回宫歇息了,有事明日再议。”寒慕冲众臣喊道。
“国君,我们就告退了。”
大臣们纷纷离去,柳术也率众兵离开。
“走,我带你看看我的住处。”寒慕拉了夜墨。
吴寮带了神策营簇拥寒慕回宫。
“国君,这位是……”华人册迟疑地看着夜墨问道。
如此面生的人,他早已在城外注意道,因寒慕一直未讲,也就装了糊涂未问,但早已将夜墨打量个够。
见夜墨虽衣衫沾满污秽,但姿容绝丽气度不凡,绝非一般女子。
他这一问,原本离去的大臣与柳术均驻了足,回头观望。
寒慕正值青春年少,后宫还未填充,此时他拉来一位年貌相当的女子,正是众臣关心的事情。
“是朋友,小时玩伴,小时玩伴。”寒慕见众人回头关注,一时无措,连连讲明。
“哦,为何没听国君讲起呢?”华人册又问。
寒慕听了心中虽不悦,但面对群臣总要有个交代,便讪讪一笑:“儿时分离此时才聚,倍感亲切,留于宫中畅谈一二。”
“国君还未婚配,孤男寡女岂能在宫中相处,这非我慕国之礼啊!”华人册咄咄逼人地看着寒慕。
寒慕心中虽怒,但面上却淡然一笑:“既如此,本君让苏姐姐相陪,大将军可放心?”
“好,有苏阁主相伴,老夫也就安心了,臣告退了。”
华人册倒也爽快,见寒慕有此吩咐也不在多说,领了儿子华傲离开。
“希望国君别忘了您与家妹之约。”
华傲临走时阴沉地看了一眼夜墨,跟随父亲离开。
他妹妹华画,也就是华人册的女儿,早在几年前与寒慕订下了婚约,一直未曾婚娶,此时他带回一女子留于宫中,显然是触怒了他们父子。
众臣见无戏可看,也纷纷离去。
寒慕看着华人册父子的背影,心中恼怒异常,此时的大将军,已不把自己这个国君放在眼里了,处处挑衅挑战自己的耐心。
回到宫中,寒慕怒不可遏:“可恶,他们父子越发的嚣张了。”
“少主息怒,隔墙有耳切莫大意。”流苏连忙安抚他。
“他操控整个慕国还不够吗?还要操控我的一生。”寒慕气愤难当。
“少主现已长大,还政于您势在必行,此时切莫乱了分寸,让大将军抓住了把柄。”流苏劝道。
夜墨在一旁听的明白,原想慕国是一个新立的朝代,不会有天启与离国那般诸多费心之事,看来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身处权利的漩涡,谁也脱不了干系。
“罢了,苏姐姐你带夜墨去芳华殿梳洗一番,今日劳累快些歇息吧。”寒慕不在谈华氏之事,转口让流苏带夜墨去芳华殿。
“唯。”流苏点了点头。
夜墨看向寒慕,寒慕柔声地对她道:“去吧,苏姐姐会替你打点一切的。”
夜墨点了下头,不在多说,跟了流苏出了大殿。
“国君,你也洗漱吧。”吴寮道。
寒慕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圣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