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刘家村,处处开满了桃花,游人只要一抬眼,扑入眼帘的就是大片大片的不同程度的红。桃花瓣落在望七河畔,在傍晚的夕阳的映照下,随它漂向远处。
望七河畔还有几点模糊的人影,是金黄色的,若仔细瞧瞧,便可看出是浣衣的妇人,和披着蓑衣的渔人。
村里有个女孩名叫“阿茶”,她总是安静的坐在桃树下安静的眺望望七河,村子里的人说她在等一个人,在等一个跳过了忘川的少年……
少年名叫“廿苏”,长得并不是很惊艳,却是白净清秀的,总爱穿着月白色的衣裳,盘坐在桃树下,手中握着一本《诗经》,有时也会带个竹筒,竹筒里装的或是酒或是清茶,他就在那一坐就是一天。
有天阿茶去望七河边浣衣,便看到廿苏睡着了,桃花瓣跌落在他的衣上,跌落在他的黑发上,跌落在他的白皙修长的手里,又落在了那本《诗经》上,又一朵桃花跌落在他的眉眼间,他睫毛微颤,好像雨中蝴蝶的翅膀,廿苏睁了睁眼,手微微使力,没成功,便继续睡了过去。
阿茶突然觉得少年性子真是懒散,起不来就在睡会,真是服了。
少女漫不经心的想着,忽然又想到少年白净的脸庞,脸颊微微红了些。唔,春天到了。
后来,阿茶便时时去找廿苏,可惜,少年性子冷淡,从不理她。
阿茶并不觉挫败,反而躺在离少年不远处的另一棵桃树下,待少年睡着了,便偷偷拿起那本《诗经》,翻了翻,晦涩难懂的字,“还是以后让阿苏教我吧”她轻轻合上书,悄悄的离开了。
光阴易逝,就好像掉落的桃花花瓣,就算来年在开,开的也并不是这一瓣了。
当年的懒散少年已经是名神医了,依旧不变的是,月白色的衣裳,和白净温柔的眉眼,他长成了虽弯不折的翠竹了。
阿茶也长成了美丽的女孩,这几年来,她经常去找廿苏,但廿苏对阿茶还是冷淡的模样。
“阿苏,阿苏你去采药吗,我陪你吧。”阿茶满眼都是他还有掩不住的情愫。
廿苏放下了手里的戥秤,慢条斯理的拿起茶杯,放在嫣红薄唇旁,轻轻抿了抿,手指在瓷茶杯的映衬下愈发显的莹白。好半天,少年才放下茶杯,轻轻吐出两字,虽如碎玉相击之心音,却如冷风一样吹凉了阿茶热腾的心“不用。”少年才用拿起面前的戥秤,认真的称了起来。
阿茶低下头,微微掩了掩眸中的失落,又露出微笑“那我先回去了。”少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一句客套话都不舍得说。
女孩的眸里的失落快掩藏不住了,便跑了出去,心里想着在也不要喜欢廿苏了,但又会毫无骨气原谅了他。
女孩跑到桃花树下,看着流水,想着少年的冷心冷情,就很委屈,但又有点庆幸,她陪了他这么久,他还是这样,就别提别人了。女孩想到这心情好了不少,便踏着夕阳回家,哼着曲,想着明天以什么由头去找廿苏。却因为家里人让她嫁给村里少年越白,跟家里吵了一架,被关在家中一个月,才被放了出来,家里人答应她,如果廿苏愿意娶她,他们也就不逼她了,阿茶急急跑到了廿苏的医馆内,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带着微笑去找心仪的少年,却看见少年眉眼带笑,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搀着位姑娘,姑娘着着素白长衫,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被如翠竹的少年搀着,两人竟是出奇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