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北昌与燕三鏖战一时,不分胜负,两人都在警惕对方的下一次攻势。
两人再度交手之际,大殿背后一道人影飞出,跨过魏北昌,直奔燕三而去。
燕三如临大敌,只可惜眼疾手慢,作为天师这样在凡人世界处于金字塔顶峰的存在,他居然拼尽全力也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黑影速度极快,燕三的长剑还未挥出,就感觉自己被连点了五六下,然后他下意识挥剑的手臂却无法动弹了,不止是手臂,应该说,他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周围的护卫还在警惕呆住不动的燕三。
魏北昌直接从后面走过来,看也不看燕三,似乎对黑影的手段有着极大的信心,然后他就对着这道黑影抱怨“唉,叔你这是做甚,这多年没动过手,你让我耍会儿嘛”
这黑影似乎对魏北昌的抱怨不感冒“他,危”
“是是是,我知道这是个危险人物,我就是跟他练练,他不是我的对手”魏北昌摊了摊手。
魏北昌的这位皇叔似乎是个十分干练的人物,不多言语,直接扬长而去。
看来这位皇叔将魏北昌晾在风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魏北昌都已经习惯被忽视了,直接掉头想看看被制服的燕三。
那些将燕三包围的护卫就杵在那儿,还有一点骚动,见魏北昌过来,直接让出一条道来。
魏北昌一看,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燕三,嘴角淌出血水,已经死了,魏北昌一下子急了“怎么搞的,就死了?”
“禀陛下,这燕三是应该是事先在口中藏了毒,刚刚饮毒自尽了”护卫道。
魏北昌眉毛不自觉的抖了抖“可惜了,还以为抓住个活的,拖下去吧”
“是”
群臣一直在门外观望,见战斗结束,就返了回来。
魏北昌整肃神情,发号施令“着巡城守,护卫队,京司衙门全力搜捕黑燕军余孽,记住,给孤留几个活的,审一审”
巡守官上前一步“启禀陛下,这批刺客意志坚定,死志明切,凡是被抓的,都死了”
魏北昌沉吟了一下“无妨,给孤把他们的藏身点找出来,总会有点线索的,今天之内把情报递上来,散了吧”
群臣退出大殿,只有左相还留在原地,神色变动,似乎有话要说。
魏北昌直言“李相可还有事?”
左相想了一下“禀陛下,您想要几个活口,臣的府上有几个”
“哦?”魏北昌心有疑问,虽说昨夜不少官员的府邸都有刺客埋伏,他是知道的,只是那些人都是他推出来的替死鬼,也就没在意。
至于左相府,他专门叮嘱过,派人去保护自己这位臂助的,只是派去的人还没到左相府,被一伙人拦住了,双方激战多时,就没顾得上。
后来到左相府的时候,只见相府一片宁静,没事儿似的,就以为黑燕军是人手不够,没有对左相下手,就退走了。
没成想,这些人居然自己栽在了左相府,要知道,在南越,文官是不具备成编制的武装力量的。
魏北昌有些好奇“你那里有活的?”
“是,昨晚约有八人袭击臣的府邸,后来有五人自尽了,还有三人因为丧失行动力被臣的府将制服了”
“那这些人也是你的府将制服的?”
左相面露尬色“臣不知,这些人来的时候,臣被人打晕了,不过并非是臣的府将所为。”
“原来是这样”魏北昌考虑了一下“那我派人跟你去这些人带走,你再把你府上的将士和知情的人带过来,我问问”
……
跟着左相一同回府的是一支精英卫队,来左相府接收那几个活着的黑燕军。
顺便把王崇虎和李鼎还有其他三三两两的相府仆人带去问话。
这些人找李鼎的时候,李鼎正在练习七星种剑诀。
蹲在那冥思苦想,这些个功法口诀又难懂又拗口,真的是好难懂啊,这些创造功法的,都是写快板儿书的吗。
七星种剑诀的精妙在于修习者可以在体内炼成剑种,练至大成者可在体内种下七道剑种,每一道剑种都可以离体对敌。
而对于入门级弟子来说,七道剑种所需的元气量明显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在修习前期就需要一门剑法来配合施展,这门剑法就是点星剑。
点星剑讲究以点破面,以快打快,突刺式的剑法,配合剑种元气,明显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本来练习剑法起码需要一并剑,只不过李鼎现在着实是穷的打紧,想想自己那会儿和黑燕军的人交手,一棍子把人家的剑都打歪了,气的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儿。
李鼎只好用自己的棍子代替,练习剑法的时候握着重的那头当剑使,练习刀法的时候,握着轻的那头当刀使。
想想都暗地里佩服自己,勤节俭约,持家有道,省省又是一个亿,嘿嘿嘿。
李鼎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灵感,果然顿悟这样的主角技能不适合自己,熟能生巧才是王道。
等到宫里来的人到的时候,李鼎院子里的树,已经被戳出了百十个透明窟窿,只可惜都是李鼎用臂力硬捅出来的,看上去充满了破坏力。
这些人对李鼎说明来意,李鼎也不好拒绝,毕竟是南越扛把子要见,面子还是要给的。
一行人走在街上,街道上人还是很少,好像是戒严还没解除。
进了皇宫,众人就被分开了,相府的仆人被一队护卫队领走了,而李鼎则被单独带走,带路的人说是皇帝陛下闲得蛋疼,要和李鼎吹牛批。
走着走着李鼎想起来上次找水井的院子,那个邋遢大叔的一手点穴功夫,李鼎可很是眼热。李鼎时不时的张望,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院子,可能是皇宫太大了,李鼎也没找到。
走了许久,李鼎被带到了书房门口,大门敞开,站了两个高大威武的守卫,卖相好极了。
应该早就得知李鼎会来,二人未做阻拦,便放李鼎进去了。
李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不得不说这书房看上去真是阔气,精雕细琢,古朴敦厚,脚下踩的比自己睡得都舒服,李鼎还忍不住多踩了两脚。
进到里面,顺着缝看见个人坐在那,看着就感觉很是威严气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来了就进来吧”魏北昌低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想来是情报之类的。
李鼎一步一挪往前靠,越走越慢,最后直接杵在那不动了,看上去弱小又无助。
魏北昌以为李鼎是被自己吓得失了神,笑道“孤有这么可怕?来来来,坐下说话,孤也不吃人的”
李鼎一听,舒了口气,大步走过去,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其实并非魏北昌所想的那样,进来的时候李鼎光顾着欣赏了,走进了才想起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君臣礼一窍不通啊,要下跪的吗?那岂不是亏大了,一时纠结就愣住了。
魏北昌一句坐无意中解决了李鼎尴尬的处境,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用跪就行。
“你就是李相之子李从龙?”
“是”李鼎不知怎的,一开始只是感觉这个人气场比较强,靠近了才感觉不单单是气场强大,还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整段谈话也没持续太久,魏北昌就问了一些关于黑燕军的问题,然后就和李鼎聊起了别的,然后就把李鼎打发走了。
出了门,李鼎才感觉肩头一松,刚刚的那种压迫感立马消失了。
脑海里响起了秦怀一的声音“真是奇怪”
“哪奇怪了?”李鼎已经习惯秦怀一冒冒然的动静了。
“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旺盛的精气神呢?”秦怀一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李鼎。
“什么精气神啊?我看他就是比较有威严罢了”
“咦,说你无知你还不服,所谓精气神者,精者,血肉体脉之精华也,气者,五感和合之气运也,神者,魂魄之力也”
秦怀一不知道哪背的书,说起来朗朗上口的“精气神和一个人的修为,体质息息相关,一个人不可能出现单单某一个极其强大或者出现和自身境界极度不匹配的精气神”
“不错”张星辅也插了进来“此人区区天师八重,气场之强,远超其自身,单论气场,足可与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人比拟了”
李鼎好像有点明白了“哦,就跟你上次吓唬那些人时的情况差不多是吧”
“刚刚那个人,他的气十分强大,和他在一起的人,比他弱的会不自然的被他压制,我跟他不一样,我和你师傅是神魂之体,是没有精和气的,那是神魂恫吓而已”
李鼎听了不禁有些心驰神往“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修炼一途切记脚踏实地,不可好高骛远,星辰宗的功法,练到精深处,自有其精妙”张星辅适时地给李鼎打预防针。
不过李鼎听没听就不知道了。
……
李鼎刚走不久,就有人给魏北昌递来了一份情报,是从李鼎抓的活口嘴里刑讯逼出来的。
魏北昌看完,将情报书拍在案上“和孤想的一样,黑燕军果然在边境有一处据点”
魏北昌想了想,打定主意“找人伪造一份情报传给这处据点,就说孤已遇刺身亡,封城三日,三天后后举行国葬,”
“着粮运司,将半个月的军备粮草运往边境,补给边军”
“着快报边军,三日内退百里,让十城”
“着人持孤书信,遣使南魏,三日内送到”
魏北昌一连三道命令,看上去好像要早有准备,胸有成竹。
随着魏北昌的命令下达,南越的军政机构快速的运转起来,先是粮运司将早已准备好的粮草补给编成车队,运往边军。
更有两路快马奔出京城,一路前往边军,命令退兵让地,一路前往南魏。
随着这三路人马出城,整个京城随即封禁,任何人不得进出,俨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慢慢的,城里多出了许多流言,说什么北越要进攻了,边军已经大乱,更有甚者说魏北昌已经遇刺身亡。
直到第三天,皇宫里传出消息,说是魏北昌旧病复发,已然逝世,即将举行国葬。
听得李鼎一脸懵逼,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没了?
与此同时,黑燕军在边境的据点收到消息,说是燕三袭击成功,魏北昌已死,只是现在全城戒严,不便脱离。
原本坐镇据点的燕四,燕七还有些不信,但从北越边军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南越守军后撤百里,呈龟缩守势,已经被北越无损下了几城,形势大好。
北越皇庭振动,命令边军全面出击,侵入南越,占领疆土。
殊不知,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笼罩在北越头上。
离洲城,城墙之上。
齐王眺望着远处,好像在看被北越占领的城池,身后是严阵以待的边军将士,军阵严明,哪有半点溃退之象。
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昨天,粮运司运来了整整半月的不给,更是给将士们带来了丰厚的犒赏,士气大振。
荣王则是统帅另一军,安插在横城,和齐王成掎角之势,隐约指向北越。
早在黑燕军发动袭击之前,齐王荣王就收到了命令,前往边军潜伏,京城里留下的只不过是替身。
在黑燕军全军覆没之后,齐王荣王收到消息,直接让出了十座城池,为了逼真,还留下了大批补给混淆视听。
他们都在等待魏北昌的反攻命令,此时北越已成骄纵之师,破绽百出,一切都在魏北昌的算计之中。
魏北昌先是遇刺诈死,示敌以弱,全军后撤让让城,再次示弱,传递情报,欺骗对方。
第四天,黑燕军据点
燕七笑着和燕四打趣“我估计这会儿魏北昌已经成灰了吧。这一仗真是轻松”
燕四皱着眉头“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要我说,就是你多虑了,燕三的情报密文都说了,魏北昌已死,他们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他们回来你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报~”门外传来声音“五十里外,有上百人受到南越边军追击,死伤惨重”
燕七拍案而起“肯定是燕三他们,遭遇到南越边军了,我去接应他们”
燕四想要阻止,可惜燕七动作太快,直接带着人出去了。
燕七带人冲了出去,直奔五十里外的“燕三”,这一去直接带走了一半的人马。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忽然有一满身鲜血的黑燕军从前方赶了回来,说是燕七遭到了南越的埋伏,和燕三一起被围住了。
燕四一听急了,果然自己的预感是对的,两国僵持这么多年,南越怎么可能说退就退,这都是南越的诡计。
燕四带着剩余的人马去营救燕七,只留下一小部分人马驻守据点。
燕七出去不久,原本那名身负重伤满身鲜血的报信士兵溜了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割断了门口守卫的气管。
这人的修为十分强大,黑燕军七八元天的修为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的样子。
据点大门敞开,迎来了一帮虎狼之众——埋伏已久的南越军队。
燕七带着人马冲出去营救燕三,靠近了一看,才发现这帮人早就被后面的追兵杀的七零八落,损失惨重,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靠了过去。
靠过去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燕三,根本一个都不认识,这下子就是个傻子都知道中埋伏了,燕七慌忙掉头,只可惜为时已晚,周围埋伏的南越军队早就将他们包围住了。
燕七身陷埋伏,琢磨着自己这点人手够不够冲出包围,没想到这时候燕四居然来了,燕七激动的热泪盈眶,不愧是是好兄弟,自己还没求援,燕四就来了。
燕七看着燕四匆忙敢来受了不少伤“你怎么来了?”
燕四纳闷了“不是你派人想我求援的吗?”
“没有啊,从刚才开始这些人只是围而不攻,好像在拖延时间”
燕四听燕七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回头一看,自己来的路上远处掀起了大片尘土,显然是有大批人马敢来。
可在据点里已经没有这么多人马了,答案显而易见,他们中计了。
那批人马当然是南越埋下的伏兵,等燕四出动,与那名假装报信的伤兵里应外合,清剿了里面的黑燕军,再和包围了燕七的人马汇合,对合成一处的燕七燕四形成合围。
燕四燕七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南越军,燕四笑道“我们还真是被小看了”
刚才因为一时紧张,没有探查对方的修为,现在仔细看来,这支队伍居然是一支以五六元天为主的军队。
要知道,想进入黑燕军必须是七元天起步。
虽然南越军的人数是这只部队的数倍,可修为太低,燕四觉得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反过了吃掉对方。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不言一语,直接开干,双方的人马搅在了一块,厮并起来。
围剿黑燕军据点的战斗仿佛成了一个信号。
离洲城化作战场,给予前来挑衅的北越军迎头痛击。
连日之内,北越不损一兵一卒占领数城,辎重补给更是得了无数,已成骄兵。
遭到南越早有预谋的反击顿时失了方寸,伤亡惨重。
齐王抓住机会反击,率军出城,将北越边军打得人仰马翻。
北越占领南越数城,分派了不少兵力占领,听得南越竟敢反击,登时派兵援助,企图压制住齐王的反击之心。
殊不知齐王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是夺回一城之后便没了动作,静待后续北越的援兵。
果然两日之内北越援兵以至,只留下一小部分兵力控制城池,可齐王却龟缩起来,和北越在自家地盘上对峙起来。
再说荣王,守在横城,见齐王与北越开战,率领一支疾军,展开迂回,直插边关,待的北越的援兵出城,荣王奔赴边关。
刚刚易主的南越城关又换上了原本的旌旗,数日之内,两度易旗。
只是这一切,都是在魏北昌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