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昊宇自从上了自己的那趟航班,就知道这次旅程肯定不简单。
这架飞机的内部装潢极其豪华,跟他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富豪专机差不多,沙发吧台地毯吊灯等等一应俱全,甚至还在角落里摆了一架钢琴。而且更让他感到不妙的是,整架飞机似乎只有他一位乘客……
机上的各色服务人员有十余个,所有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开口长官闭口大人,整得汪昊宇浑身不自在。
汪昊宇这才猜到,这架飞机应该属于那个神神秘秘的“组织”,这次去阿拉斯加,他也是要以所谓的“五位高层之一”的身份,去参加一些自己尚不知晓的活动。
所以,整趟持续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他只能一直挂着冷淡而疏远的表情,甚少开口,对那些服务人员殷勤的服务也是爱理不理的。
等到飞机终于在一片冰天雪地之间落地,他才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绷得僵硬的脸,在一众服务人员崇敬的目光中走下了飞机。
放下了汪昊宇,飞机调了个头,再次起飞。可是刚刚从扶梯上走下来的汪昊宇,现在一脸茫然。他现在穿着厚厚的棉袄,拉着一个旅行箱,就这么站在大雪纷飞的机场跑道上,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
环顾四周,汪昊宇发现这就是一个建造在荒原上的机场跑道,也看不到航站楼之类的建筑,更看不到半点人烟。
喂,天翼,你说我是来这里干嘛的?我妈为什么会给我一张这么可疑的航班的机票?她和那个组织又是什么关系?
汪昊宇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索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问天翼。
让汪昊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喂!你还真把自己当天翼了?!
不过汪昊宇也不急,因为那个组织也不会让他这位“高层”一直在这里干等着。
于是他开始思考一些事情,比如说他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
既然会给他一张来自那个组织的机票,应该也和那个组织或多或少的有些关联吧……不知道他们对于我突然成为这个组织的五位高层之一是什么看法……是不是因为我变成了他们的上级,就可以让我给他们多发点年终奖什么的?
那个组织也没让汪昊宇在这儿等多久。仅仅几分钟过后,一辆黑色的大型越野车就从远处驶来,在厚厚的雪地上带起了滚滚雪尘。很快,越野车就稳稳地停在了汪昊宇面前。
后排座位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在冰天雪地中仍然穿着单薄唐装的中年男人。他浓眉大眼,面容刚毅,身材高大粗壮,像个保安,和他身上显得无比正经的正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先是转身把车门关上,再转了回来,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和汪昊宇握了握,自我介绍道:“我叫萧闰颉,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汪昊宇一边保持着神秘的微笑,一面在心中疯狂吐槽道:“我要是知道你是谁那才有鬼了啊!”
可是,汪昊宇也不能露出半分马脚。只见他用从容淡定的语气说道:“哦?略有耳闻,不过当下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重新认识认识比较好。”
“哈哈,也对,我与你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萧闰颉爽朗地笑了,“我是萧闰颉,超凡研究部部长,算是“颐尊”的直属部下。这次颐尊、洱尊、伞尊和肆尊都忙于事务,未能赴会。这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再知会你一声。”说完,萧闰颉就开始仔细观察汪昊宇的反应。
汪昊宇的脸皮厚度是难以估量的,虽然半句话都没听懂,可硬是面不改色,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了。”
萧闰颉发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位天降高层。虽然他看上去只是一个高中生,可是说话滴水不漏,半点话都套不出来。所以,他打算使用更有效率的套话方式。
“一路上舟车劳顿,你肯定也辛苦了。不知道阿拉斯加联合会的三家著名酒店,你想选择哪一家呢?我个人还是比较推荐鲱鱼酒店……”
萧闰颉不着痕迹地试探道。
阿拉斯加联合会是每次大会的东道主,有三家阿拉斯加联合会的下属酒店在各个超能力者组织的上层非常有名。这三家酒店的名字分别是穹顶酒店,雪地皇冠酒店以及罗非鱼酒店。
没错,鲱鱼酒店并不是这三家酒店之一,而是萧闰颉故意随口胡编的一个名字,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位天降高层露出一点马脚。毕竟,这三家酒店的名号,圈外人可是从未听说过的,普通超能力者听了可能也是一头雾水。因为它们只对各个组织的高层人员开放,所以只有那些真正的圈内大佬才能得知这三家有名的酒店。
萧闰颉埋这个坑,主要目的就是试探汪昊宇的来历。根据汪昊宇的回答,他就可以粗略地猜测这位天降高层到底是一直身居高层之位,还是刚刚从下层爬到这个位置来的。当然,结果不一定准确,并且除了这两种可能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可能性。不过通过这个问题,萧闰颉总能得到一点“信息”。只有通过“信息”,才能建立“推测”啊……
萧闰颉对自己挖的这个坑信心满满。之所以要提到一家乱编的酒店,就是因为人们总是会潜意识地相信这家酒店正是三家酒店之一,从而露出马脚。就算这位知道那三家酒店的名字,并且反问他为什么问了一个错误的名字,他也可以反过来搪塞罗非鱼和鲱鱼的读音相近,他一时嘴快说错了而已。
这次,总该能套点话出来了吧?
可是,让萧闰颉万万没想到的是,汪昊宇根本就没有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不用麻烦了,就按你们安排好的来吧。”
这回答实在是太过狡猾,看似回答了问题,其实没有任何实际内容,萧闰颉也不好继续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了。
知道对方的难缠程度超乎想象,他只能换用更直接的问法碰碰运气:“不知阁下这次亲自赴会,是为了……”
称呼从你变成了阁下,已经足以体现出萧闰颉的尊重了。说到底,这个人不管看上去有多年轻,还是他萧闰颉的上司啊……
汪昊宇用戏谑的目光瞟了他一眼,回答变得更加简洁了:“哦?”
“是我多言了。”仅仅一个字,就让萧闰颉放弃了继续试探的想法。
“那,我们就上车吧。还有什么问题,以后再慢慢详谈。”
这句话的隐含意思萧闰颉也听明白了:随便你问,反正我也不会说。于是他只能闷不做声地重新拉开车门,伸出手臂示意汪昊宇上车。
两人一起坐上了越野车的后座,看到汪昊宇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萧闰颉知道,他这第一回合,输得很彻底……
一旁的汪昊宇则是在内心中长出一口气:好险,总算是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