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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叫葛南

当夕阳耗尽最后一缕余辉,月亮爬上枝头,整个苍州城就笼罩在凄冷的月辉下,街灯已起而街道却了无人影,唯有寒风肆意撕扯街边灯火,借着忽高忽低的浊黄灯火,可将街道的轮廓一览无遗,就连穿梭于小巷的野狗也依稀可见。

这些在泔水桶之间觅食的野狗,它们有的生来就是野种,有些则是人类的弃宠,藏污纳垢的毛发上,或多或少留有深浅不一的伤痕,它们受过太多人类的棍棒拳脚和同类尖牙利爪的撕咬,骨瘦如柴的它们少了家犬的温顺,浑身充斥着野兽般的凶悍与警觉,在它们泛着绿光的眼睛和对同伴龇牙咧嘴的低沉嘶吼声中,无不透露出它们对于食物的渴望与贪婪,自食其力的它们生来就是悲剧的,白天只能龟缩于狗洞之中,好在夜晚的苍州城是属于它们的,不过它们必须在夜晚有限的时间内,将苍州城的残羹剩饭搜刮一空。

野狗的生存危机不仅仅来自食物的匮乏,住在桥洞下喜食狗肉的乞丐也可能会要了它们的命,不过乞丐对于一群野狗也是无机可乘的,单枪匹马的野狗才是他们的目标。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狗,依靠他敏锐的嗅觉在空气中嗅到了食物的气味,对于食物的贪婪使它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它脱离了野狗群。这只野狗寻着这股气味一路小跑,拐过一个街角之后,在一个漆黑的小巷里它停了下来,野狗的眼睛不同于人,就算小巷漆黑一片,它还是能够看清那角落巨石下的一盆剩饭,那分量足够它保餐一顿,巨石下的缝隙说来也巧刚好能够让它钻入,以它的智慧完全意识不到它已经钻入一场蓄谋已久的圈套,在巨石底下狼吞虎咽的它,还没来得及吃几口,只听“彭”的一声闷响,那头顶上的巨石将毫无防备的它压在了下面,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在人的阴谋诡计之下。

来帮它收尸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不....严格来说这只野狗应该算作他的猎物,许久未曾吃过肉的乞丐,终于可以吃上一碗香辣爽口的狗肉汤。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得用寒冷刺骨的河水将这只猎物收拾干净,除了将野狗的毛发与粪便丢弃之外,他可不打算浪费野狗身上的一丁点肉。不过这是个是漫长而艰巨的任务,至少靠他一个人的话,很难一个晚上将这只野狗收拾干净的,好在他还有一个帮手,就是同他一起住在桥洞里的老乞丐,他将野狗扛回到桥洞的时候,他的这个老伙计早已进入了梦乡,蜷缩在一个即将熄灭的火堆旁。

“喂.......喂!”他用脚踢了一下睡梦中的老者。

“葛南,大晚上的别打扰我睡觉!”老者眼皮都不抬一下,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别睡了,起来看看我带回了什么!”名叫葛南的乞丐将野狗的尸体放在地上,将老乞丐拽了起来。

“啊~!”老者哈欠连连地伸了一个懒腰,差点将自己的脚伸进了火堆,脚上的灼热感使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不过当他看到地上的野狗时,脸上顿时没有了倦怠之意,两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只野狗,喉咙间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可以啊!葛南真有你的,你居然弄到这么好的食材,看来我是有必要显露一下我惊人的厨艺了!想当年我还是广福记掌厨的时候,最拿手的就是狗肉大汤.....”(老乞丐说他是广福记掌厨当然是吹的,他只不过是跑堂伙计,在广福记干了大半辈子,年纪大了之后脚手就慢了,而且他这个人嗜酒如命,每天做事的时候都是半醉半醒的状态,经常在上菜过程中打碎碗筷,原本老板念他劳苦功高不予计较,不过在几次口头警告无效之后,老板无奈的给他一笔钱,将他辞退,老乞丐本身就是一个跑堂伙计,不懂如何理财的他,有两钱之后有点飘飘然,喜欢装大爷,天天花天酒地。那点养老钱不到半年就已经花得一干二净,他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家就无处谋生,只能靠乞讨度日。后来在桥洞边的河滩上遇见被人打断四肢的葛南,老乞丐心善救下了他,将他带回桥洞疗伤,老乞丐无儿无女对葛南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每天将乞讨的钱财和食物都给葛南,老乞丐还把自己一身的乞讨本事,传授给葛南,可惜日渐康复的葛南根本心不在此,白白浪费老乞丐的良苦用心。)

“行了!对于你的过去我没有兴趣,别再炫耀你的光辉岁月,现在都混到睡桥洞的地步,还不忘吹嘘自己,还真服了你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你是这方面的行家,赶紧说说怎么弄。”葛南没处理过野狗的尸体,所以只能请教这位曾经的大厨,想来广福记的大厨绝不会浪得虚名。

“小子你就瞧好了,让本大厨来展示我的厨艺。”这老乞丐说干就干也十分干脆,从被他当作枕头的包裹里面抽出一把,已经生了锈的菜刀,蘸了一点水就着河边的石头磨了起来,“葛南,去拾些柴火,先把火烧起来。”显然老者已经进入大厨的角色当中,开始吩咐葛南做起事情来。

葛南沿着江边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拾回足够的柴火,此时老乞丐已经将一口老锅架在火炉之上,显然他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远处慢慢吞吞的葛南一顿臭骂。

“你小子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我是叫你去捡柴火,搞这么半天,天气这么冷,再拖些时间,尸体凉了就不好弄了。我教你如何乞讨,你却学别人修仙,你修仙修到了什么,脚手还是这么慢!”老乞丐显然对葛南的办事效率很是鄙夷。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这不是想多找些,就跑得有点远而已!别再说做乞丐的事情,我堂堂一个修仙世家的子孙,生来一副傲骨,绝不做卑躬屈膝的狗,我葛南这辈子只做强者,不做要饭的乞丐!”葛南绝不会做乞丐,行那乞讨之事,即使他现在就是一个乞丐模样,他才不甘心一辈子跟着这个老东西挤桥洞,心里对老乞丐说的不以为然。

老乞丐听到葛南的这番话,知道自己不得不给这白日做梦的小子上一课了,说道:“你醒醒吧小子!,你还修仙世家的子孙?做乞丐怎么了,最起码还有命活着,你难道忘记了吗?葛家打断你的四肢,然后抛尸九江河,你差点因此丧命,是我这个乞丐救的你,你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乞讨得来的?还看不起乞丐,你这条命都是我这个乞丐的,有什么脸看不起要饭的。现在你跟我一样,我是老乞丐而你现在呢......是小乞丐,听我的话,咱爷俩一起在街边多要些钱财,我估摸着过个三年五载就能攒够你娶媳妇的钱,毕竟人多力量大。你就认命吧!做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你何苦来哉,偏要修仙!”

“你对我恩同再造,这个我永远不会忘记,但是我也有梦想,拭目以待吧!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与你多说也无益处,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做这狗肉汤吧!”葛南有点不耐烦,对于这个啰嗦的老头真的有点无语,不劝人发奋图强,反而叫葛南当乞丐。

看着葛南这般执着,老乞丐也只能无奈摇头,老乞丐轻车熟路地将火烧旺,大锅里的水不一会就翻滚起来,老乞丐见时机已经成熟,拎起死去多时的野狗,将其放入大锅中,这一幕让站在旁边想大开眼界的葛南吃了一惊。

“老东西!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连毛带屎一锅煮了吗?”葛南虽不知道狗肉怎么煮,但绝对不会是如此做法,这种重口味像他们这种吃惯了嗟来之食的人都无法下咽,所以葛南急忙上前阻止老乞丐。

“小乞丐,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你不懂就不要说话!我先给他洗个热水澡,这样好褪毛!”老乞丐的话语如同毒蛇一般,狠狠咬在葛南的心窝里,葛南不想再与他说话,悄悄在旁边看着老乞丐忙活。

许是老乞丐一个人摆弄这只野狗有些吃力,对着葛南说道“小乞丐,你是木头吗?别愣着呀!快来帮我翻一下,它的脚还没烫过呢!.......小乞丐把我宝刀拿过来......小乞丐快过来浇水.......小乞丐把锅洗一下......”老乞丐口中左一个小乞丐右一个小乞丐随意使唤他,葛南的脸像被火灼烧过一般火辣辣的疼,他再也无法忍受老乞丐擅自强加给他的外号。

“老乞丐,你再叫一句小乞丐我可翻脸了!我有名字我叫葛南,请你叫我的名字”虽然葛南放低声音,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不过话语之间的怒气昭示着,他此时非常生气。

“葛南这个名字,早该在你被葛家逐出门的那天起就消失了,就像人们遗忘我叫李宝庆一样,你也一样早被人遗忘了,葛家庄那里不能容你,你也不属于那里,现在你我在这里靠乞讨为生,乞讨的人不都应该被人称作乞丐吗?别太在意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就像我不在乎别人称呼我为老乞丐一般。”老乞丐知道自己称呼葛南为小乞丐,可能伤害到葛南可怜的自尊,不过事实上葛南跟他都是人人避而远之的臭要饭,所以他很乐意点醒还活在幻想中的葛南。

“那是你以为,我可不是这样想,更不会妥协的,我终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强大的修仙者,我将回到葛家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然后带领葛氏一族走向辉煌,而我将会是整个越国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修仙者。我的名字会载入越国史册,受万人敬仰,人们也会将传颂我的丰功伟绩,所以请你记住我的名字叫葛南。”葛南将自己的名字咬得很重,已显示出自己的决心。

说到此处,葛南不由回忆起往事,自己出生在苍州第一家族—葛家,父母都是家族中少有的能够修炼出灵气的修仙者,不过可惜的是,父母在后来的灵矿归属权争夺大战中双双陨落,随着父母双亡自此葛南成了孤儿,紧接着原本属于他的修仙名额也被划分给了葛家另一个族人葛叶头上,原因是葛南资质平庸,凭白浪费家族修炼资源(其实葛叶资质比葛南还略逊一筹),得到这种不公待遇的葛南,根本无力反抗,在葛叶身后势力的压迫下,葛南选择了沉默,无奈之下,只得离开葛家前去投靠父亲的挚友—三层道人(修炼一辈子修为停留在练气三层,故被戏称三层道人),打算拜在他的门下,将来学有所成,再回到葛家讨回公道,虽然葛南资质平平,但是时日无多的三层道人,将这个肯拜他为师的葛南,收入门下传承了他的衣钵,后来葛南在完成了三层道人长达两年的入门考验后,果然如愿拜在三层道人门下,拜师那天老头将本门修炼功法《噬灵诀》传授予葛南,半个月之后,这个远近闻名的三层道人终于是油尽灯枯与世长辞,享年128岁。葛南怀着悲痛心情将这个慈祥的老人埋葬,之后葛南每天就苦心钻营《噬灵诀》,过起了清苦的修仙生活,半年时光很快过去,本来修炼刚找到一等门道的他,悲催的发现自已经弹尽粮绝,得亏他的师父死得早,不然最后老头会死于饥寒交迫之中。葛南无奈之下,只得回葛家寻求帮助,不料刚回到家族,就与那名夺他修仙名额的葛叶相遇,两人发生口角大打出手,葛南依靠两年试炼期间练就的一身武艺,轻松击败并重伤葛叶,原来这葛叶实在是资质太差,两年来居然还没有修炼出灵力来,不过打伤葛叶的葛南也没有那么好过,身为族老的葛叶之父葛洪,借机发难说他蓄意谋害家族精英,罪无可赦,不由分说打断葛南的手脚,除去葛南的族人身份逐出葛家,命人将葛南丢入湍急的九江河中以绝后患,而滥用私刑和未经过族老会同意就将一名族人出名的葛洪,只是受到族老会的严重警告和面壁思过三个月的处罚,谁也不会为一个死人得罪于葛洪,自此葛南的事情就再也无人问津,谁也没想过的是,葛南居然在这湍急的九江河中奇迹般活了下来,并且大难不死的他被一个老乞丐救下,到现在已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时间里,葛南早已恢复如初,若不是四肢上那些可怕伤痕,谁又能想到他的四肢被人打断过,现在的他每天都和老乞丐生活在桥洞之下,吃喝有老乞丐供着,不再为吃喝发愁的葛南终于有了大量时间,来研究《噬灵诀》上的修炼法门。

经历这些生死磨难之后的葛南终于明白,唯有强大的人,才能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生存下去,弱者只能一辈子生存在夹缝之中,比如野狗一辈子只能龟缩于狗洞之中,也如像老乞丐一样风餐露宿一辈子生活在桥洞之中,终有一日悄无声息地死去,从未被人记起,更别说被人遗忘,就像他们在这世间从未存在过一般,这是一种怎样悲惨和凄凉。

“好吧!葛南请你暂时放下你的宏图伟业,先把这只野狗熬成汤,饿着肚子可不行,填饱肚子才是你现在首先要做的。要是有一天真如你所想的那样成了大人物,可不要忘记向那些撰写历史的史学家们提起我这个老乞丐。”老乞丐看着一本正经的葛南,不自觉被他的冲天豪气所感染,想到自己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曾想仗剑走天涯,不过后来当了跑堂所以就没去。

就在葛南大发感慨的时候,老乞丐早就把这只野狗处理好了,老乞丐毕竟在广福记做过工,所以他的包裹之中还是备有做菜的佐料,虽然不是很齐全,也勉强可以凑合。

只见老乞丐将切成小块的狗肉放在大锅里面翻炒起来,不一会狗肉的香气就从锅中溢出,馋得葛南直流口水,老乞丐看着炒至焦黄的狗肉,端来一大盆早就备好的热水倒入其中,盖上锅盖开始往火炉添柴,做完这一切老乞丐长长地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回他的包裹旁,从里面摸出一个酒葫芦,拔开塞子嘬了一口老酒,一脸的享受。

“来!小......整上一口暖暖身子!”老乞丐似乎是叫葛南小乞丐叫顺了嘴,差点将小乞丐说了出来,后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把乞丐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喂!酒可是我们修行之人的大忌,离我远点。我说老东西,你的包包里还藏了不少好东西,你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好吃的,一个人吃独食!”葛南虽然没有修炼出灵气,但他已经开始以修行之人自居了,对于老乞丐的酒他是碰都不会碰一下的,不过对于老乞丐的包葛南可是好奇的很。

听到葛南提到自己的包,老乞丐下意识的将其护在怀中,生怕葛南会来抢他的包,不过他越是这样做,葛南对于他的包就越感兴趣。

“这是我的东西,葛南你要是敢打它的主意,修怪我翻脸!就算我藏了食物,也跟你没有关系。”老乞丐看到葛南还是盯着自己的包不放出言恐吓到,想打消葛南的念头。

“嘿嘿!想什么呢?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你一个老乞丐会有什么好东西,放心吧!我只是好奇问问,你别这样紧张兮兮的!”葛南有点无语,他只是开一下玩笑,没想到老乞丐如此紧张,虽然里面一定有什么宝贝不得的东西,但是葛南断定绝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他所需要的是可以提升修为的灵石、丹药,没有这些东西他想要的一切都是妄想。

“咕噜噜”葛南饿了一晚上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葛南不自觉的打开锅盖,舀了一勺热滚滚的汤汁喝起来,准备拿碗筷开吃。

“再等等!这狗肉有点老,多煮一下。”坐在旁边独自喝酒的老乞丐及时制止了他。

“嘿嘿!我只是尝一下味道,看盐巴放够了没!”葛南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老乞丐不再理会他,翘起二郎腿靠在火炉旁边。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乞丐起身拿碗,给自己舀了一碗狗肉,一直在添柴的葛南见他动筷,没等他招呼,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狗肉。两人都没有说话,埋头于碗筷之间,享受这美食的味道,又香又甜的滚烫汤汁温暖着肠胃,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不知是老乞丐的手艺太好,还是葛南好久没尝过肉的滋味的原因,葛南足足吃了八碗,直接撑得葛南直不起腰来。

老乞丐胃口不如葛南这般好,他把肚皮敞开了吃,也就只能吃下两碗,看着葛南狼吞虎咽地消灭掉八碗,老乞丐那个心疼啊!

“葛南!你小子少吃点,这可是我们两个几天的口粮,就这样被你一顿就吃完了,小心撑死你!”老乞丐担心再不制止,一锅狗肉就都被葛南吃完了,原本以为这些肉可以让他俩个美美的睡上几天了,现在看来顶多明天,他就得顶着大太阳在桥上要一天的饭。

葛南意犹未尽的抹抹嘴皮子,虽然很饿但是他的肚子已经装不下任何食物,所以他不得不停下来,葛南知道,由于他修炼了噬灵诀,每天消耗的能量并不是这些平常食物所能补充的,所以他再怎么吃,也是不会饱的,如果他一直不能找到一些具有灵力的食物进补,他就得忍饥挨饿,当然如果可以找到一些最低级的丹药也是可以的。

“老乞丐!别心疼这些肉,待我修炼有成,保你荣华富贵,到时候你天天有肉吃,我相信这一天不太远了,你我也只是暂时寄居在这个地方罢了,等我修为再上一层,我们就离开这里!”葛南打了一个饱嗝开始幻想自己充满玄幻色彩的一生。

“我年纪大了,才不会跟着一个小屁孩满世界跑,我天天这般自由自在多好!啊~~人老了就容易困,葛南吃饱喝足就睡吧!”老乞丐显然很累了,没多会就沉沉的睡去了。葛南对于老乞丐这种坐吃等死的想法和做法十分反感,凡人这般活法也不错,但是他葛南已经认定自己已经步入修士的行列,誓要和这些凡夫俗子划开界限,才不会像老乞丐这般靠乞讨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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