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江洛漓,无语地看着那好几个坑洞,耸了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
也不知道是何时,江洛漓周身流动起了一股剧烈的狂风,头顶原本平静的天空,也跟着雷雨大作。
江洛漓不打算再召唤云龙。
毕竟这个时候召唤来的云朵,是乌云。
她现在喜欢白色,不喜欢乌黑的颜色,尤其是苏千煞最喜欢穿的那种玄色,想想就讨厌。
江洛漓埋头向前走。
头顶雷雨齐鸣,片刻的功夫便有豆大的雨滴,哗啦啦的降下来。
江洛漓也没有打伞的打算,慢慢的走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男子的装扮就是这样好,即使被淋湿了,也没有什么人会诟病。
只是不知道,明天她跟俞清芸摊牌之后,还有没有如此随心惬意的心境了。
江洛漓正想着的时候,不知为何,雨水不再落在她的身上,可周围的雨水还在哗啦啦的下。
这是为何?
江洛漓抬起头来才发现,身后竟然站了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千煞。
他今天晚上偏巧穿的不是玄袍,而是一件雪白的长衫,衬得他黑发如墨,双眸如黑潭,紧拧的黑色浓眉,正在宣泄着他深深的不满。
“大半夜的,在外面淋雨?”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还管我做什么?”江洛漓冲着苏千煞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便要转身离开。
迈出的第一步便感觉到了冰冷的雨水疯狂的拍打在她身上。
刚刚是苏千煞用法术帮她挡住了本该落在她身上的雨水。
可无所谓了。
该来的挡不住,终将逝去的也没办法挽留。
江洛漓快步地向前走。
苏千煞也快步的在后面追,依旧如刚刚那样为江洛漓挡风遮雨,却不再发一言,只默默地跟在江洛漓的身后。
两人像是一对正在闹脾气的小夫妻。
反正,江洛漓是不打算做先开口说话的那个。
苏千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有那默默跟在苏千煞身后的鹤去,有些受不了了。
他可没有能够遮风挡雨的法术,又不敢独自打伞,便只能跟在苏千煞和江洛漓的身后,心中怨念横生。
他家主子就是矫情,明明上次和贾神医吵架之后就日思夜想,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好几次之后,最终还是动用了气息搜寻大法,找到了过来。
谁知……
主子找过来也没有道歉,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跟着人家走,何年何月才能让人家消气呀?
鹤去满面愁容,恨不得自己上前去跟江洛漓解释。
江洛漓也不知是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要去往何方,只想把心中的愤怒化为力气,全都用来走路。
苏千煞也听之任之的跟着。
鹤去原本要跟着,苏千煞却悄悄地挥了挥手。
鹤去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剩下苏千煞和江洛漓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风停雨歇,夜空无云。
江洛漓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夜市的豆腐摊前,一对满头银发的老夫妇正在摊位前忙碌,正是刚刚摆出摊来。
江洛漓怔了怔。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两个月前和苏千煞在北斗帝国的夜市吃的那一咸一甜的豆腐脑,还有那对患难中相互扶持的小夫妻。
身旁传来了苏千煞的声音:“摊主,来了一碗甜豆腐脑,一碗咸豆腐脑。”
老头欢实的应了一声,道:“好嘞,你们坐,坐!”
江洛漓不想理会苏千煞,扭头要走开的时候,苏千煞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拽到了摊位前。
江洛漓还是想走,苏千煞竟然按着她的肩膀坐下。
“吃点东西再走。”苏千煞霸道的命令。
“凭什么你说不见就不见,说吃东西就吃东西?我今天就算饿死,就算坐到地老天荒,也不会吃一口你帮我喊的豆腐脑!”江洛漓一股脑儿叫了出来。
话音落下之时,老太太已经端着两碗豆腐脑来到了江洛漓和苏千煞二人的跟前,正巧听见了江洛漓说的这句话,那苍老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满的愁容。
“是老婆婆做的豆腐脑不好吃吗?”
“呃……”
“不好吃,不要钱,这方圆十里就我们这家刘记豆腐脑最正宗了,小伙子你试试!真的好吃!”老婆婆将豆腐脑又往江洛漓的面前推了推,那真挚的眼神让江洛漓不忍拒绝。
低头去看,桌上的那碗甜豆腐脑也白嫩晶莹,尤其是加了糖之后,上面折射着亮亮的光芒,仿佛星光。
江洛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对面的苏千煞看见江洛漓这个样子,眼底流淌出了一丝温柔,随即微不可闻的勾唇,主动用勺子挖了一块江洛漓跟前的甜豆腐脑,送到了江洛漓的嘴边。
江洛漓顺势张口,吃下去之后才抬起眼来,看到给他投喂豆腐脑的是她跟前的苏千煞。
这一口豆腐脑顿时噎在口中,不上不下。
吞下去了,便代表以后都要忍气吞声,吐出来了又实在是太暴殄天物。
正在江洛漓纠结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的苏千煞一直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
在她含着豆腐脑儿不上不下的时候,苏千煞冷不丁的起身,向着江洛漓的方向倾轧过去。
唔!
江洛漓惊讶得向后避,同时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甜豆腐脑下肚……
苏千煞一副计划得逞的样子,微微勾起一边唇角,笑着坐回了他的位置上。
江洛漓无语地看着苏千煞,冷冷的丢下了两个字:“幼稚。”
苏千煞高傲的昂起头,一脸不傲娇的表情:“你敢说本尊幼稚?”
江洛漓飞了个白眼,连表情都欠奉。
苏千煞这才肯定,这个女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他略微叹了口气才对着江洛漓轻声道:“好了……我这不是亲自来找你了吗?要怎么惩罚,听凭你处置。”
江洛漓这才稍稍转眸,看了一眼苏千煞:“给你个机会解释,若是解释的合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说不过去,什么惩罚也都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