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第一波攻击被击退后,战场上一片寂静,艾欧里亚在诡异的气氛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大声喊道,“紧急情况!全体后撤二百米!”。生化战士听从了长官的指令,猫着腰向后面的战壕摸去。
“听他的,后撤一下吧。”我对蓝运东说。对精英生化战士的直觉判断,我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尽管他们没有觉察时并不代表百分之百的安全,但是一旦他们有所觉察,那就一定是真的有危险了。
“你们先走,我不能后退,我一走士气就完了。”蓝运东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他并非不相信我,而是深信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就是直面危险也决不肯后退半步。我正要骂他死心眼,冰璃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指挥官,快走!”冰璃拖住我就往后拽,刚刚奔出十几步,耳畔传来了刺耳的呼啸声,不好,日军发动炮击!
“危险,卧倒!”冰璃用力一摁,紧紧地把我护在身下,就像在上海汇丰银行时那样。炮声稍一停歇,“快走!”冰璃一把将我拽起,又向后猛窜几步,赶在第二轮炮火到来前,再次卧倒被冰璃护在身下。尽管隔着两层光谱避弹衣,可还是能感觉到紧贴着背部的两团柔软,而伴随耳畔隆隆的炮声,沁入鼻孔的是被翻出的泥土气息,并混合着一阵阵少女的体香。我想,原来生化人不仅可以是美女,而且还能有体香的啊。忽然,我被自己的念头吓着了,并马上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冒出龌龊的念头。
日军指挥所,谷寿夫通过望远镜,惬意的看着炮弹不断地落在国军阵地上,“哟西。”谷寿夫惬意的点着头,欣赏的看着着中国军人被炮弹炸的粉碎的情景,这类嗜杀如命的畜生都喜欢血腥的场景。“继续开炮!”谷寿夫大喊着,它虽然凶恶残忍,但那并不代表他就是没脑子的狂徒,他知道在发起冲锋前来一轮炮击是非常必要的。
“师团长,炮击准备完毕!”两颊高高肿起的杉木低着头报告说,并不自觉地保持了一定距离,主要不是怕挨耳光,而是害怕谷寿夫那张大嘴里面经常冒出足以熏昏一头大象的口臭。
“哟西,列队,准备冲锋!”在谷寿夫的指挥下,日军开始排成人墙,准备发起步兵线式冲锋。步兵线战术是拿破仑时代的主要战术,其主旨就是用密集冲锋冲垮敌人的阵地,但到了一战时期,随着机枪的出现,这种战术就逐渐被淘汰了;然而,谷寿夫固执的认为步兵线是表现武士道精神的最佳方式,密集的人墙整齐划一的向前一推,仅凭气势就足以让敌人吓破胆!再加上国军队装备简陋,自动武器不足,这种古老的战术倒也频频奏效。
终于,炮声停止了,我甩了甩头上的浮土,还没站起来,耳畔就传来了日军的聒噪,“板哉!”随着一阵阵嚎叫声,日军排起人墙,挺着明晃晃的刺刀,一排一排的冲了上来!蠢货,这不是送死吗?我心说,这样排的整整齐齐,不是正好往枪口上送吗?
“鬼子上来了!打!给我打!”蓝运东从浮土里钻出来,吐净了嘴里的草根大声喊道。刚才一番炮击,令预备十师损失过半,生化战士在艾欧里亚的指引下及时躲开了打击中心,奇迹般地毫发无伤。要知道,生化战士的大脑远比人类缜密,感官机能也比人类灵敏的多,他们根据出生时就被灌输的知识和感知器官的信息,可以判断出炮弹的大致落点,从而最大限度地躲开危险;再加上一身全套的光谱防弹衣,弹片的杀伤也被无视了,就连负伤的都很少。
“砰!砰!”躲过炮击的预备十师士兵纷纷举枪射击,不断有日军中弹倒地,这么密集的阵型,就是菜鸟也能轻易命中目标;但日军推进的很快,前面的趴下了,后面的依然很敏捷的跃过去,一边冲锋一边时不时的举枪射击,人墙中排枪一排排打来,也造成了我军不少损失。
“艾欧里亚,准备反击!”我抓起通讯器喊道,预备十师武器装备很差,根本无法造成压制。
“是!”另一端马上传来了艾欧里亚的回应声,刚才躲避炮火的生化战士纷纷进入阵地,随着机枪的发言,火力逐渐增强。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冰璃护在身下呢,急忙起身,左手推了她一下,“冰璃,刚才多谢了,好了,快起来吧,进入阵地了!”猛然间,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妙,触手处湿乎乎的,我抬眼一看,手上一片血红。
遭了!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刚才炮火那么猛……我急忙起身扶住了她,“冰璃!冰璃!你怎么样了?”
“唔,肩膀上被叮了一下,不打紧。”冰璃轻描淡写地说,一向惜字如金的她终于说了完整的一句话。我看了看,她左肩靠近脊背的地方,哪里刚好没有防弹衣的保护,一块弹片正嵌在她的肩胛,鲜血染红了一片。看到没伤到要害,我才稍稍安心,正要大喊军医,才想起水平二、三都被留在江阴要塞了,“FUCK!”我暗骂了一句,打开随身带便携式急救包,取出纱布在她肩上缠了缠,好歹止住了血;至于弹片,我自忖没那本事,没敢碰。反正实在不行的话还有生命针剂呢,这可是HP药瓶呢!我也阿Q了一把自我安慰着。
此时,艾欧里亚他们已经全部到位了,狮战士的FN-FAL也调成了连射状态,猛然间多了100多挺自动武器,日军的步兵线一下子被撕开一道大口子,尤其是艾欧里亚,他见日军排排坐整整齐齐的向前冲,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端起M-134大吼着开了火,每秒钟3000发的射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伴随着枪管高速旋转的声音,弹壳落地声响做一片,枪口不断的喷射出愤怒火焰,被武士道麻醉的血肉之躯毕竟对抗不过金属风暴,枪口指向哪里,哪里的日军人墙就血肉横飞,伴随着狂射的血箭,像割麦子一样排排的倒下。不一会儿,阵地前就横七竖八的倒满了蝗军的尸体。
“师团长,支那人火力太猛,他们好像使用了一种新型机枪,我军损失惨重……”杉木有话没说完,就又遭了到谷寿夫的无限耳光连击,“八格牙路!你滴废物大大滴!支那人早就被炮火打废了!这样的阵地还拿不下来,你们统统应该去向天皇陛下谢罪!”杉木有一边挨着耳光,一边忍受着谷寿夫冲天的口臭,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混蛋!暂停冲锋,继续炮击!”谷寿夫丢下晕倒的杉木有,冲出指挥所对着通讯员狂嚎着,他倒也不是一根筋的向前冲,毕竟损失太大了自己也无法向松井石根交代。
“该死,****的小鬼子又放炮了!”蓝运东恨恨的骂道,刚才割麦子的喜悦还没持续一会,就被炮声撕碎了,这是阵地第二次被炮弹梳理了。“通讯员!去报告师座,请求炮火支…”蓝运东一句话还没吼完,一发炮弹在他旁边爆炸了,他痛苦的咧着嘴,试图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但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慢慢的向后倒了下去……
“参座!参座!”周围的士兵军官见状全都围了上来,大声喊着。
“遭了,蓝兄!”我见状也急忙跑了过来,冰璃紧紧地跟在后面,由于我的包扎技术太业余,她肩背处还不停地渗着鲜血。
“王舰长……王兄……”蓝运东好像回光返照一样,一把揪住我的衣袖,我转过头对着匆匆赶来的狮子二七吼道,“生命针剂!”
“是!”狮子二七一转身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我这才想起生命针剂还放在悍马车上,都没及时带过来。
“王兄,王兄,你是要去南京吗?”蓝运东奋力的说着,我说的那么艰难,我都不忍心打断他,“是的,我是要去南京!”
“那,那太好了……我有一事相求,现在也只有你能……咳咳!”蓝运东一边说一边咳着,显然是伤到了肺,“我有个妹妹,才从湖南老家来看我,可我……王兄,求你帮我把她送回家……拜托了!”
“我不送,你自己送!”我粗暴的打断了他,可言外之意谁都能听出来,蓝运东是在托孤了,而我的意思是说你蓝运东死不了,你自己的妹妹自己去送回家!
“开,开什么玩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蓝运东苦笑着说,“王兄,我是不成了,不过看到你们这么强,我也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说到这里,他忽然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抓紧了我的衣袖,拼劲一起的说,“王兄,我妹妹……就拜托你了……她,她叫……蓝……蓝玫瑰……蓝玫瑰……”奋力说出蓝玫瑰三个字,他抽搐了两下,睁着眼睛,走了!倒在了抗战的第一个年头,憧憬着遥遥无期的胜利,甚至没看到自己的妹妹平安返乡,如何能不死不瞑目啊!
“参座!”旁边一众军官士兵都哭了出来,我慢慢的帮他合上眼睛,“蓝兄,你放心,我一定找到你妹妹,就算不把她送回家,至少也送到闪光铁锤号上去!”
“指挥官!生命针剂!”狮子二七像俗套电视剧里那样来迟一步,我心里那个郁闷呐,一把抄起步话机,“悠妮,悠妮!给我接高志航,让他们起飞,把第六师团的炮兵全部轰掉!一个不留!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