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有些无奈,“自从接手Loren的治疗后,常被母亲唤去询问,每次我都不知该如何作答,实在困扰。”
何医生摇摇头,难得出现悲悯的表情,“你也知道他的后遗症并不非常乐观。如此,无非是在提前预支性命罢了。”
“Heo,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后遗症么?”易怡悲戚地看着他,放下盘子,没什么胃口继续吃肉了,“哪怕是最正常的治疗,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慢性并发症,对不对?更何况,他的医疗条件和环境?”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何医生极淡地叹气,“我受人之托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我只能告诉你,从伤口发作的情况看,他应该有一段时间中断过治疗,单纯靠药物止痛。”
他无可奈何地喝光了啤酒,“易怡。”他那么正经的叫她,“不瞒着你和不告诉你,这是两件性质完全不同的事。我想,在这方面,你不要把他逼得太苦了。这于他的康复,也实在无益。”
“嗯。”易怡点点头,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Heo倒是酒后吐了点真情,“他如今理疗治疗断断续续的做着,也算是积极的态度。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用一点中医的法子。”他垂了眼睛,“你我都知道,慢性骨髓炎是不可能治愈的,不恶化下去或急性复发就是上帝最大的仁慈了。”
他放下酒瓶,站起身来,拍拍她的肩膀,由衷地,“你做得很好,戴太太。”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戴陆望着窗外的小湖,对着易怡提议道:“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易怡心里系着上午的开盘,这是一次准实战的测试,她有点心不在焉。
戴陆不满地敲敲桌子,“戴太太,对着你的先生,能专心点么?”
易怡讪讪,往嘴里塞了块吐司,“戴先生,我想去看你的小马。”
马场在半个山坡的后面,出人意料的并不是戴陆私人的。
老板是个壮壮的中年人,主业是开马场和收古董,墙上挂着一长排的证书和与名流的合影。他与戴陆很熟很亲热,没交谈几句,就有教练牵着马出来。
那是匹非常漂亮的马,毛色乌黑发亮,看不出一点杂质。一路走来,长鬃飞扬,矫健俊美,大眼睛忽闪的可爱。马儿看到戴陆,亲昵的去蹭他的脸,戴陆拍拍它的背,笑着对易怡道:“喜欢吗?”
“嗯。”易怡羡慕不已,“它真漂亮,骄傲的像个绅士。”
戴陆做了个手势,教练牵着它去踱步。
“帮你去挑一匹好么?可以买下来养在这里。”他好看的眼睛弯弯的笑着,“你常来看它,它会记得你。”
壮壮的老板也笑了,“这可得有些时候了,可不是所有的宝贝都像你的Cole这么迷人。”
“我可以挑一匹小小马么?”易怡不甘心的建议,“从小慢慢养,我很有耐心。”
“这是个好主意。”老板摸摸嘴唇,对着戴陆大笑,“而且是个好生意。”
易怡不解的看着戴陆,戴陆轻笑,握着她的手,“这里,小马都是跟着母马的,那就意味着我们还得出钱养着它的妈妈。”
她挑了一匹很可爱的白色小马,真的很小,她一看见就舍不得挪开眼睛了,老板郑重的在马厮的铭牌上挂着她的名字。
教练带着易怡去骑马,虽然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马匹,可她的马实在太小,完全还不能骑。
等易怡骑远了,壮壮的老板问戴陆:“Loren,我还有两件古罗马的东西,今年就可以上CHRISTIE'S,你能等到那个时候么?如果来不及,我联络下大英博物馆,可能价格上会吃点亏。“
戴陆沉吟了下,”我过完中国年再和你联络。我手头的东西还有些。谢谢你,Aliert。”
“那些都是你母亲的老东西,Loren。”被唤作Aliert的马场老板不赞成的摇头,”你留着不要动。我本是生意人,东西也是要出手的,更何况你的受益那么诱人。你知道,我没有理由拒绝的。”
Aliert眺望了易怡的方向,“你的Yi,知道你在做什么?”
戴陆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