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她思来想去怎样都觉得不甘心,李姨娘见她坐在床上垂头丧气沉默不语的样子,以为她是放弃了这样的心思,便将手头上的东西放在一边,轻拍着林梨的肩膀道,“我的好姑娘,我没有冯姨娘那般会讨你父亲的喜爱,你也没有四姑娘那样让人怜惜,咱们就认命了吧!”
一番话说的林梨是两眼泪汪汪,她死命的咬住嘴唇不肯让自已哭出声音来,但是心中的委屈却不是那么好制止的,这种情绪瞬间喷涌而出,使她大声的嚎哭起来。
倘若此刻有不知情的人从门口走过,只怕还会以为是林府二姑娘失去了这门好亲事。
林梨到底是李姨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见着自已姑娘如此哪有不心疼的道理,便出言安慰道,“倘若是冯姨娘和四姑娘去说,你父亲还会有些信任的可能,但若是咱们,还是把这个消息烂到肚子里吧!”
只是此话一落,林梨的哭声却瞬间停止,她猛然做起身,直直的看着李姨娘,半晌后这才一下抱住她道,“就知道姨娘对我最好了。”
说完这话便提起裙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来了李姨娘和报信那丫鬟二人。
李姨娘看着林梨离去的背影摇摇头,顺势拿起一旁的乐谱道,“唉!能想通了就好。”说完这话她便继续沉迷在自已的世界里,只留下那丫鬟自已琢磨,心里想着,总感觉二姑娘不曾想开一般。
正如那丫鬟所想,林梨一路跑至瑰院,此时的冯姨娘正和林栖栖试戴昨晚送来的玉簪,见着林梨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冯姨娘赶紧扶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不屑和嫌弃。
林栖栖将手中的玉簪顺势戴在头上这才起身,“你跑什么?后头有人追你不成?”
说话间那玉簪随着她头的晃动形成光晕洒在地上,林梨从未看见过这样好的簪子,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知不觉间倒是将自已来时的目的忘记了,一心只看着此时正在林栖栖头上摇曳生姿的玉簪。
那呆愣的模样看的冯姨娘更加心烦,连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李姨娘是个呆的,你也傻了?”
一句话这才将发愣的林梨拽回现实,林栖栖不由自主得意的摸了摸发簪,昂起下巴高傲的道,“你来干什么?有事吗?”
林梨这才想起自已要来的目的,赶紧收整心情将那丫鬟的所见所闻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并且还加上了一些更显暧昧的话语,比如傅尧玉请桑榆坐下,此刻在她的嘴中就变成了傅尧玉爱怜的看着桑榆,含情脉脉的请了她坐下。
总之本就不喜爱诗词文学的她愣是把自已所能想到的一切有关的词语都联合了起来,最后果真是得到了林栖栖愤怒的表情,还是冯姨娘更为冷静,用手安抚了下林栖栖,示意她冷静下来,随后这才道,“你能保证事情的真实吗?”
本来坚定不移的林梨听了这话倒是有些茫然了,看着冯姨娘的眼睛,她突然有些磕吧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冯姨娘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用鼻子冷哼一声。
林梨这才咽了下口水道,“确定,这是我姨娘贴身丫鬟看见的,肯定不会骗我们的,冯姨娘听了这话,坐了下来,抚摸着肚子仔仔细细的想着,之后又看是上下打量着林梨,直到她全身发毛后这才让她把那丫鬟i一起带过来,要亲自问话这才放心。
林梨哪里有不从的道理,片刻功夫后二人就已经来到了瑰院,站在了冯姨娘的面前,从看见的时辰,几人穿的什么衣服,在哪里遇见的,几人都有什么小动作,冯姨娘是问得一清二楚,足足问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才算完。
看林梨依然是时不时的偷瞄一下林栖栖的发簪,冯姨娘暗暗的笑了笑,从一旁拿起一个手镯,虽然成色和价值并没有那簪子好,但是就这样的手镯也不是林梨平时能穿戴起的了。
看着林梨得了那手镯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林栖栖转过头对着冯姨娘道,“姨娘,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若是直接告诉父亲只怕有着大夫人巧言令色,父亲又碍着家丑只怕就当做此事没有发生了。”
冯姨娘听了这话赞许的看了眼自已这个出落得越发动人的女儿,再想到方才林梨那样子,两相对比心中更是骄傲,她揉了揉肚子,慢条斯理道,“这事只有在众人面前揭露,才能不会被掩饰,而且如今大夫人的娘家回来了,一回就是四品官,这无疑就是如虎添翼了。”
说完这话冯姨娘略沉思下继续道,“而且这事一旦揭发出来,你父亲和大夫人必定十分生气,到时候谁揭发出来的就会受到牵连,所以这事必须将我们瑰院摘干净,不能有一点的瓜葛。”
听着冯姨娘的分析,林栖栖不住的点头,她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一样,赶紧道,“那姨娘的意思是让梨院那面的人去做这个传话的?”
看着自家姑娘如此孺子可教的模样,冯姨娘满意的点点头,“这事情是她们发现的,当然应该让她们来告诉你父亲。”
林栖栖听后沉默了半晌道,“可是二姐姐如今正是婚配的年龄,只怕此事i一出会让大夫人。”
这话还不曾说完,冯姨娘便立马打断了她的话,“不然的话你以为大夫人是什么好人吗?若没有这个事情大夫人就会善待她,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了?”
听着冯姨娘的话,林栖栖则是陷入了沉默,经过自小由冯姨娘身边耳濡目染的原因呢,所以大夫人在林栖栖的眼中也确实是一个自私不是好人的印象。
“但是这样只怕父亲也不会上心,还有祖母在。”
冯姨娘看着林栖栖这副样子自是苦口婆心道,“好姑娘,倘若林瑶和林桑榆出事,你父亲必定会把事情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你的婚事有影响,你父亲是最重视面子的人了,这事一出,那两个丫头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必定大大减少,到时候我又生了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你父亲那都是老来得子,必定十分欢喜,难道还担心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吗?”
这话说的有理,可是林栖栖念及林梨往日里同自已的情分在,还是有些举棋不定,迟迟拿不定主意,而冯姨娘见她如此,良久后叹了口气道,“你糊涂呀!那林梨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为她着想。”
见着冯姨娘有些气急,林栖栖又道,“可是在这府中也就她能陪我说说话了。”
听见这话冯姨娘拿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林栖栖半晌,最后还是妥协道,“那日听你父亲说,林梨的婚事也正在看了,不日就要定下来,既然如此也不差这些天,就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吧!总之我们瑰院是千万不能牵扯进来的。”
林梨得了这话,这才点点头,而此时外面夜色降临,从桑榆的房间看过去,只觉得外面的黄昏是一块精美的布匹,而这些房子都像是绣在布上的景致,看起来美轮美奂,却毫无生机。
时不时有两个人从外面走过,这才让这些漂亮的房子增加了些烟火气,阿月从外面走进来,就看见桑榆依然是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的样子,回头见到玉杏轻轻摇摇头,她便也叹口气退了出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在走进来瞧见桑榆依然是这个姿势,便有些忍不住道,“姑娘,您歇会吧!仔细一会肩膀疼。”
桑榆听了这话,倒也听话,从窗户上起身,由着她们将窗户关上,自已披了件披风靠在墙上,看着她们忙忙碌碌的样子,只是心中却想着下午和傅尧玉见面的事情,这一想就想到了晚上。
这时前面传来消息,说是白老太太留下来在林府了,让五姑娘明早一起去用早饭。
得了这消息桑榆赶紧命人拿了个硬枕送去,她知道外祖母脖子不好,府里的人为了待客之道,必定都是拿极舒适的软枕来,可是脖子不好,用软枕反而会不舒服,而自已送硬枕过去,也不会有人说林府待客不周到。
叫了玉杏亲自送过去,这才放心,瞧这天色不早,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这一晚好像是做了一晚上的梦,雾蒙蒙的看不真切,画面好似走马灯一般变的极快,到了最后时只听好似天地炸裂般的一声巨响,将她劈的一下睁开眼睛。
迎面便是刺眼的阳光,方才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瞬间不见,桑榆抬手摸去,抓到一把汗后,这才感觉到热,坐起身来,再次回想倒是感觉方才那梦已经忘了大半,而整个人倒是神清气爽起来。
连日的阴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愉悦的心情和爽朗的感觉,桑榆见着时辰还早,但天已经大亮,索性不睡了,直接起身,拿起早些天还没看完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