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荣先是去了太医院拿药草,又和着高司珍一起将其放了进去,效果没有让人失望,透着淡淡的药香,让人沁人心脾的舒坦。
第二日便拿着它去了宁圣宫,而太后对此也是赞不绝口,这时陆尚荣才说道,“那太后不妨猜猜这新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太后听见陆尚荣如此问,头也不抬便道,“自然是杨掌珍,那孩子从刚入宫就愿意做些新奇玩意。”
陆尚荣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太后,这次可是您失算了,是玉锦那孩子做的。”
听完陆尚荣如此说,太后又将那簪子拿起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又似不确认一般,听着陆尚荣又说了一遍,这才惊喜的放下手中的簪。
“当真?”
“自然当真,那孩子辛辛苦苦研制的,娘娘您也不赏赐些什么?”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毫不吝啬的赞扬表情,“是该赏,算起来尚宫局也该好好调整一番了。”
陆尚荣自然知道太后所言的意思,也就不再言语,只是低下头继续喝着面前的茶,不论后事如何,总要等着这次疫病过去,才能在做打算,所以如今的重心还是不能弄偏才是。
得了太后的首肯,这面司珍房立马开始加工制作,不说其他的,就是这些主子娘娘们自然要最先佩戴,当蔺玉锦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无疑是十分高兴的,这也证明自已这些日子的心血并没有白费。
而且太后下旨,让其负责此次制作,万不能出现一点的纰漏,在人前蔺玉锦镇定自若的接过命,等到传话的嬷嬷离去,她都要高兴的蹦起来,在一想到如今宫中的情况,又只能将那股子喜悦近拼命的压下去。
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已的嘴角,总想着微微上扬,这种被人认可的兴奋怕是要好一阵子才能消失了。
喜悦归喜悦,总不能耽搁了事情,得了命她立马就开始进行制作,这簪子说难倒也不难,只是手法上极为费事,要保证精密,细致,所以自然刚进来的小宫女是做不了的。
那剩下的人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四五个人,时间紧迫,蔺玉锦只得抓紧告诉大家制作的方法要点等,之后便是紧锣密鼓的进行制作。
这一晚,大家整晚未睡,熬了一个通宵,只不过这才做出合格的十五个而已,蔺玉锦不敢迟疑,立马前去给太后,后宫娘娘等人,那些位阶低的自然暂时无资格佩戴,也只好眼巴巴的等着下一批制作出来。
接下来几天,也不过是将这些高位娘娘以及尚宫局的女官们做了出来,那些小宫女以及不得势的,心下着急,更有甚者还偷偷往这里面送钱,但都被蔺玉锦送了回去。
太后命自已办差,总不能成为自已敛财的方式,否则如此一来,那还如何博得太后的信任,有了这个信念,蔺玉锦也严格的叮嘱众人,必须不能接受这些财银,
如今的蔺玉锦在宫中的地位,众人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她在司珍房之中便是仅此于
杨掌珍的存在,对于她的命令那都是极听的,任谁也不敢反抗顶撞。
对于大家的做法蔺玉锦倒是十分满意,但她也不曾因此骄傲自大,反而处处以她们为先,同进同退,晚间不休息她就陪着大家一起不睡,忙的没时间吃饭,那她就也不去吃饭。
一段时间下来,大家对于她早已变成由衷的佩服,倒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收获一波人心,随着大家越来越熟练,几乎每人的产量大大增加,但若是将宫中每一个女子都准备其一件,那没有半年左右是万万不能完成的。
故而将主子们的做好,便开始着手一些主子们的贴身宫女,然而蔺玉锦却没有想到,拥有一支镂空簪子却成为了这些宫女之中的攀比之风,以谁能早日得到,谁就更受上头看重为说法,成为了后宫当中一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潮流。
而在吉欢宫内,合贵妃每日的心情都极好,她有了小皇子,虽不是自已亲生,但这段时日她的所作所为却俨然如同一个亲生母亲一般为其着想。
合贵妃心情好,那吉欢宫当中的气氛自然也喜悦了许多,再加上疫病得以控制,这吉欢宫总算不再是那压抑的模样。
然而却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郑芳华,她自从那日被留在了吉欢宫,之后便是没有过过一日的安生日子,那些宫女太监见她不受待见,若是受了气便都来她这撒气。
起初还不敢太过张扬,后来几次见着碧玉都不曾管,也就放肆起来,当初郑芳华养伤,众人不知来历还给几分好脸色看,后来见着没人关心也就放肆起来。
郑芳华不过是养了个把天,就要下地去干活,那些脏活累活,其它宫女不愿意做的自然全部都是她的,郑司膳有心帮衬,但手也不好伸的过长,对此也是爱莫能助。
每日天不亮郑芳华便要起床去扫院子,擦地,这是最细碎的活,腰弯下去,一两个时辰都抬不起来,十分酸痛。
郑芳华的姿色不说属于大美人,但也绝对是个上乘的,那些宫女便心生妒忌,总是没事就在其旁边说起清白之类的话,众人都知道她被打的极其不体面,还被那些小太监都看了去,便以此挖苦。
郑芳华也反抗过几次,可是换来的却是拳打脚踢,几次之后便学乖了,再有这样的事情不敢在说话,心中有气也只好默默的受着。
而那些小太监,也总是有事没事就来这,摸她一下脸蛋,不然就拽拽衣裳,再加上那日在庭院里他们说的话,每次都是吓的郑芳华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一日,忙活了一天,到了晚间总算能烧点水自已洗个澡,解解乏,可是就在郑芳华刚脱了衣裳泡进去时,门刷的一下被推开,一股冷风瞬间从背后袭来。
条件反射的郑芳华就用双手将自已抱住,并且回头看,不想门外却是几个小太监,郑芳华大叫一声,将身子又往水里缩了缩,大喊着让他们出去。
可他们非但不听,还往里面走来,直走到木桶前面,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郑芳华,她哪里受过这样明目张胆的侮辱,一时之间气的声也颤了,话也抖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小太监上前,用手滑过她的脸,却并未说话,嘿嘿一笑就走了出去,郑芳华这才松懈身子,可那眼泪依旧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门外传来窃窃私语,只听那些小太监说着什么,“就说我们敢进去吧!我还上手摸她了,愿赌服输,给钱给钱。”
然而随后就是几个女子窃笑的声音,郑芳华听的明白就是往日里经常欺负自已那几个大宫女,也说着“想不到你们这还有色胆,好吧!这次算你们赢了,下次在玩把大的。”
随后这些人就笑了起来,听着声音渐行渐远,郑芳华的双手早已经握紧成拳,她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把自已当赌注,肆意侮辱,总有一天,必定让这些欺负过自已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郑芳华的心中早已经被这个想法所占据,就连指甲掐入肉内依然不知,“合贵妃,蔺玉锦,还有你们,给我等着,若是我不能让你们死,那我郑芳华就不姓郑。”
每一字都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若是有人再其面前能够看清她的容颜,那必定会被其眼中的恨意所惊吓,但也正是此时无人,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收整好一切,她淡然了走了出去,面对那些人的嘲笑,她也依然不似往常一般愤怒离去,反而依然淡淡然的样子,但也只有她自已知道,心中那抹恨意到底有多大。
众人见着她不说话,如此反常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个叫碧水的宫女,也是最领头欺负郑芳华的上前给了她一巴掌,“哑巴了?”
郑芳华抬起头,那眼中的怒气看的让碧水心惊,恼羞成怒伸手又是一巴掌,“你若是在敢用那眼神看我,信不信我挖出你的眼。”
说完这话,碧水先行离去,众人也觉得没什么热闹可看,自然也离去了,如此又沉寂了几天,这一天清晨郑芳华特意拿出昨天姑姑派人送来的镂空簪子带上,之后便出了门。
那碧水见着郑芳华出来,本十分不屑,却一个转头的功夫,就看见了这头上的发簪。
“站住。”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郑芳华自然不敢在动,只感觉身后那人一把拽下头上的发簪,拔的头皮生痛,郑芳华见此佯装抢了几下,却被推搡在地。
“就凭你,也配带这个,我都没有你一个下贱胚子也配?”
说完这话,碧水给了郑芳华一个白眼,便带在了自已的头上洋洋得意的离去了,看着她的背影,郑芳华慢慢的站起来,双手握紧了拳,红了眼眶,“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这话她也不再过多驻足,转身离去,如此又过了几日,直到了六月初,碧水这一日早起就觉身子十分不适,嗓子发干,头痛的起不来,旁人一摸额头烫的惊人。
连忙禀告了碧玉,请了医女前看,却是出现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