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一下这位不知尊卑的宫女,蔺女史不介意吧!”
看着徐女史那副样子,蔺玉锦忽然想到前几日杨掌珍告诉自已的话,这边让高洋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一边看着正得意洋洋的徐女史,抬手就是一耳光打了上去。
这一巴掌直把徐女史打蒙了,竟没有反应过来,这时蔺玉锦又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徐女史这才反应过来,“你凭什么打我,蔺玉锦,你以为你谁呀?”
看着徐女史气急败坏的样子,蔺玉锦更是十分痛快,拍了拍手,“不凭什么,就是你三番两次陷害我,还打我的宫女,我生气而已。”
“你…,你就不怕我告诉掌珍大人。”
“你去告呀!谁看见我打你了,哪只眼睛看见了。”
看着蔺玉锦睁着眼睛说瞎话,徐女史四下看了下,确实这工房之中只有她们两人,而且高洋出去的时候还将门关上,更是没有人看见。
“你去告吧!不知道掌珍大人会不会以为你又是在诬陷我,使得苦肉计呢!”
这招自然是杨掌珍教给蔺玉锦的,她说,既然蔺玉锦不愿意使下三滥的手段,那还不如直接打两巴掌来的痛快,而蔺玉锦也就真的照着杨掌珍所说的去做了。
看着徐女史怒目圆睁的样子,蔺玉锦只觉得心情十分好,转身就出了工房,一眼就看见一脸喜色的高洋正站在门口。
“你看见什么了?”
“奴婢,奴婢看见蔺女史和徐女史在研究夜宴的碗筷样式。”
听着高洋如此说,蔺玉锦十分满意这个回答,拽着她就回去了,只剩下气的发狂的徐女史在工房,还失手摔了上午刚做好的一个珐琅香炉,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口口声声要蔺玉锦好看云云。
这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杨掌珍的耳朵里,她还夸赞蔺玉锦终于开了窍,本来这位小女史还疑惑明明没有旁人看见的事情为什么会被杨掌珍所发现。
后来又想到只要在这司珍房所发生的事情,哪一件是她不清楚的呢!更何况自已对她本就无法隐瞒,如此想着也就释然了。
这一日,杨掌珍带着蔺玉锦前来宁圣宫给太后悦目一个描边瓷杯,这种东西太后向来喜欢按照自已的心意所制作,所以司珍房已经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前来给太后看花样子。
这是蔺玉锦第一次来宁圣宫,一动一句全部循规蹈矩的,生怕做错半分,杨掌珍看着这副样子,不禁感觉好笑,但是也应当如此的,故而并未出言。
到了门口有小宫女进去通报,之后便看见佩竹从内里出来,将二人迎了进去,先是到一旁的东房等候,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太后礼佛完毕,这才唤了二人进去。
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安,蔺玉锦便拿着一旁准备好的几张花样,走到太后塌前,跪在脚踩上,举着图案给太后看,杨掌珍在一旁一一为其讲解。
蔺玉锦这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睛直直的看向自已前方的地面,只听得太后在上方,嗯,啊,的作答。
时不时在提出两点更改的意思,就这样过了半晌,蔺玉锦这才起身,退回到杨掌珍的身边。
“此次元宵,宋国的二皇子也会出席,哀家的意思是用那套龙纹的,来彰显我大凉的气度,还有刚才那些花样就照着哀家的意思改,都记下了?”
随着杨掌珍称了是,本以为这就要告退,没想又听到上首的太后说道,“这小宫女是个眼生的,叫什么名字?”
杨掌珍推了蔺玉锦一把,这才再次俯身在地,“奴婢司珍房女史蔺玉锦,叩见太后,太后千安。”
蔺玉锦的名字早就传到了宁圣宫,但这却是太后才清楚蔺玉锦是哪位,想起之前那些事情,再看向地上跪着的蔺玉锦,又开口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虽然太后如此说,蔺玉锦也不敢真的大方抬起头,也只略微坐起来一些,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
“样貌生的不错,杨掌珍既然肯带着你,那必定德行也出众,可别做出什么事情,让她失望才好。”
这一语双关,只是蔺玉锦却听的云里雾里,也只得称是,这才和杨掌珍跪了安回了司珍房。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杨掌珍也总是带着蔺玉锦前去宁圣宫复命,送东西之类的,见过几次,见她还算端庄,也不像什么轻佻之人,太后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很快就到了元宵,这一天合贵妃从宫外头请了唱戏班子,众人好好的热闹了一把,直到晚了才都来到重华殿进行夜宴,六司早就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
因着这不仅是元宵夜宴,也是为了送二皇子的宴席,所以举办的格外盛大,后宫妃嫔等人也尽数参加,殿内自然要多留一些人,所以这次就是杨掌珍带着蔺玉锦和徐女史两人在殿内支应着。
酒过三巡,蔺玉锦就看见那二皇子还是频频的看向自已,也只得安慰是自已多想了,便强迫自已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忽然,只见二皇子走了出来,对着上首的景元行了礼。
“皇上,本皇子来到贵国,是代表宋国前来议和,既然如此也还请您国表示一下,待本皇子回国,也好禀告父王,而这两国结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这话一出,蔺玉锦只感觉自已心惊肉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接下来又听那二皇子说道。
“贵国的女官制度,一直让本国十分想与之学习,所以本皇子相求一位尚宫局中的女子,就是那位司珍房的女史,还望皇上您应允。”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二皇子的手指看向蔺玉锦的方向,景元自然也看清是哪位,这下喝下去的酒几乎也都醒了。
而蔺玉锦只觉得自已脑海当中“轰”的一声,脚步虚浮,几乎都要站不住了一般,还是杨掌珍眼疾手快,扶住了差点摔倒的蔺玉锦,而景元自然也看见了蔺玉锦的反应。
“二皇子,若当求娶,自然是娶得一个贵族女子,此事我们容后再议。”
“皇上,在我宋国没有门第的讲究,只有心生爱慕这一说法,自打第一眼见到那女史的时候,便已经仰慕,所以还请皇上允许。”
蔺玉锦也未曾想过二皇子居然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这些话,她也紧紧的盯着上首的景元,生怕他会点头应允,而景元自然也看见了蔺玉锦的目光。
不知怎的,一个女史就能换来大凉和宋国的太平,本是一件十分划算的事情,但是此时景元的心中却有千百分的不乐意,当他意识到自已的想法时,自已也有些始料未及。
这下众人都在等着皇上发话,而二皇子更是一直看向蔺玉锦,似乎她已经属于他了一般。
“二皇子,我们大凉女子的讲究比较多,而她以是女史品阶,便不是普通人,这些我们都要商议,所以我们容后再谈这些事情。”
这样的一句话,似是答应了,又好像没答应,只是二皇子却以为是答应了,更加高兴,之后更是不加掩饰的看向蔺玉锦,杨掌珍百般思绪却是全然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也不知后面是如何进行的,蔺玉锦只觉得自已头嗡嗡作响,等到了外面吹了冷风这才反应过来。
“听说宋国的男子都生猛的很,到时候你可有的享受了。”
一旁的徐女史怎么能放过这样好的一个嘲讽蔺玉锦的机会,看着周遭无人,赶紧上前嘲讽两句,见着蔺玉锦默不作声,刚要在说什么,眼角瞥见杨掌珍从一旁走了过来,这才得意洋洋的走开了。
杨掌珍看着蔺玉锦脸色即为不好,十分的心疼,一路上拥着她回到司珍房,只叮嘱李水好好照顾她便赶紧去找高司珍商议。
有那好事的比如徐女史早就已经将消息告诉了众人,所以李水也知道缘故,本不想打扰她让她静一静,偏生总有人来打着恭喜的名义来敲门。
气的李水最后站在门口,看见谁过来就是一番言词,将其说走,蔺玉锦只缩在墙角,莫不做语,她想不透,怎么不管自已如何努力,这命运就是不能掌握在自已的手中。
怎么一直和一个案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夜深了也久久不能入眠的还有此时在养居殿内的景元。
他此时看着眼前的奏折,只是心思却并未在这上面,脑海之中全是刚才重华殿内二皇子的话以及蔺玉锦的一颦一笑。
康福算着时辰前来请皇上就寝,看着他坐在那,许久也未曾翻页,当然知道自家皇上在想着什么,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得不上前。
“皇上,您该就寝了。”
“朕知道了。”
康福想了想又低叹了一口气,这下被皇上听到耳朵里,“你叹什么气?”
康福赶紧跪下来,“奴才污了皇上的耳朵了,但是奴才是为那徐女史叹气,二皇子求娶,她便要随着二皇子回宋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故国了。”
听着康福说完,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那二皇子明明求娶的就是蔺。”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眉头顿时松了开,连忙叫着康福起身。
“蔺玉锦旁边站着的可是姓徐的女史?”
见着康福点头,皇上这才笑了出来,“康福啊!康福,知朕者莫若你了,哈哈。”
康福看见皇上高兴,自已也开心,但还是试探着问道,“皇上,您对这位蔺姑娘可是用情至深呀!先是顺着她的心意,这次又是为她解围,想来蔺姑娘也清楚您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