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妙选侍这才放下心来,走到一旁坐下,“原来是你,吓我一跳。”
那人从黑暗中慢步走了出来一字一句道,“如此胆小,还想要回大皇子,还想夺位?”
刚坐下的妙选侍立马被这句话吓的又站了起来,赶紧四处张望,生怕被有心人听了过去,“可不敢说的。”
那人掀开头顶的帽子,将一张脸从阴暗中露了出来,只见正是这些日子备受宠爱的宋良人,她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将即将要坐的凳子擦了擦这才坐了下来,又拿茶将杯子洗了洗,才倒上碗茶喝。
好似十分嫌弃妙选侍这里一般,她的这副做派,妙选侍虽说看不惯,但也见过多回了只好忍了下来,“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让宫女传个信吗?”
宋良人将刚喝下去的茶又吐回到杯子里,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这才道,“这些等会我在告诉你,如今三皇子和四皇子都病了,乐文宫和常宁阁都不干净,你可以去找皇上要回大皇子了。”
妙选侍虽然笨了些,但还是不蠢,一听这话便觉有些不对劲,这事情来的也太巧了一些,难不成是,她被在自已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难道是你?”
看着妙选侍惊愕的样子,宋良人十分不屑,对其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然怎么让你夺回大皇子,你还不谢谢我。”
“那可是两个小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呦,不知道的还以为妙选侍圣母仁心呢!也来批判我,我这可都是为了帮你呀!别把自已撇的那么干净好吗?”
妙选侍此刻看着黑暗下她的面庞,虽然美,但是心中却涌出一种害怕的情绪,对,她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女子,因为她此刻的神情仿佛不是白日里在皇上身边千娇百媚的宋良人,而是一个心机深沉,手不择段的女人。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宋良人这才站起身,将指着自已那手放下,“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希望将来大皇子登基你能大发慈悲,将我放出宫去罢了。”
这话从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便说过,只是那时候的如选侍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把大皇子要回来,根本没想过中间有无猫腻,此刻在听她说起这才起了怀疑。
“不对,你现在荣华富贵享着,皇上又是壮年,你恩宠颇盛,也会有个一儿半女,将来母以子贵,何必出宫。”
听着如选侍这话,宋良人这才嫣然一笑,“还不算笨,我还以为你到最后都想不明白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良人一把抓住她的下巴,看着柔柔弱弱的,手上的力气却丝毫不减,她直视着妙选侍的眼睛道,“什么意思你不用管,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保你得到大皇子,其余的你都不用管。”
妙选侍几次想要挣脱,但是自已越挣扎,那掐着自已下巴的手便越用力,几下她就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宋良人这才松开了手。
妙选侍揉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皇上。”
宋良人本身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见着妙选侍几次不懂自已的意思,一巴掌便甩了过来,“刚夸你不笨,现在又蠢的和个猪一样,你要是告诉皇上了,你以为我不会脱身吗?她们只会以为是你想夺回来大皇子,才布下了这个局,最后你牵扯不到我,你却无法翻身了,听明白了吗?”
那一巴掌打的妙选侍三荤五素,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听着宋良人的话,她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就在这时宋良人又掰开她的下巴强硬的的喂进去一颗药丸,这正是那玫瑰糖,妙选侍只觉自已晕乎乎的。
这时宋良人又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亲自来的原因,因为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今后每隔三天我都会来一次,一个月后,我就不用过来了,到时候你会求着来找我的。”
只是后面这话妙选侍却不曾听见,因为此刻的她简直要睡过去,浑身无力,宋良人见她这个样子便知道有药效了,便戴上帽子回了自已的去处。
第二天三皇子和四皇子依然高烧不退,就连太医都说若是再不能发痘,只怕情况不是十分乐观,珍良人和张更衣整日里以泪洗面,而欢荣华则是对着朝瑰照顾的更加严密,任何生人一概不许进去。
又过了一天,妙选侍依然不曾去求皇上,因为在她的二天醒过来之后,对这一切都十分害怕,她不清楚自已要如何做,偏生这时候她远远的又看见了宋良人和周选侍自打另一面走过来,便下意识的转身要走。
周选侍连忙叫住了她,“妙姐姐,看见我们你躲什么呀!”
妙选侍听见这声音,便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哪里躲了不过是有些冷了,想回去加件衣裳。”
这时宋良人又跑到妙选侍身边,用着天真烂漫的语气道,“妙姐姐,算起来自打进宫我还没好好逛过,您是宫中的老人了,就陪妹妹们走一走吧!”
说完不由分说便和周选侍一左一右架起了她往前面走去,妙选侍哪里还有拒绝的可能,便只好随着前往,二人故意往人烟罕至的地方去,妙选侍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好随着。
走到一半,宋良人又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宫人道,“没听见妙姐姐说冷了,你还不回去取件衣裳。”
那宫人看着妙选侍的面色却是发白,便赶紧回去,这下身后无人跟随着,宋良人和周选侍便赶紧带着她往前走。
看着此处四下无人,宋良人这才道,“妙选侍,前天我说的话,你应该是没记住,怎的?不想要大皇子了。”
妙选侍看着一旁的周选侍,有些诧异难不成她也知道这事情,却见周选侍一点都不惊讶,反而也道,“妙选侍,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这面二人巧笑嫣然的样子,宫人们从远处看还以为几人在聊着家常,但是只有妙选侍知道自已身边这两个只怕是豺狼虎豹,凶残的很。
这时周选侍又指着一旁的小门道,“妙选侍,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里宫人哪能不知道,此处正是冷宫,妙选侍平日里都是绕道走的,但是她也知道这里并不是好的去处,便连连往后退,可是宋良人和周选侍却推着她往前。
走到那小门前,没等进去,便听见里面鬼哭狼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妙选侍本想赶紧跑,可是一回头见到那二人更是不敢走,宋良人一把推开门,三人这才走了进去。
这是妙选侍第一次来这,只见这里杂草丛生,虽说有个房屋,但也只能勉强遮雨挡阳,四处躺着数个女人,各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她们见到生人进来,有的好奇的便走上来看着,而有的则是往角落里面缩。
宋良人指着其中一个女子给妙选侍看,“你看,这人是先帝时期生下皇七子的淑荣华,后来皇七子由别人抚养,她也被陷害至此,若是有个皇子傍身无论如何,先帝也会听听她的辩解,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呀!”
说完这个,周选侍又指了一旁面上有道伤疤的女子给妙选侍看,“你看这个,这是先帝时期生下了皇长女的李更衣,后来皇长女夭折,她非说有人陷害,竟敢污蔑当朝太后,后来就沦落至此了。”
就在这时屋里又传来一声惨叫,吓的妙选侍一个激灵就要跑,却被宋良人一把捉了回来,“别走呀!我们进去看看。”
三人走入屋内,瑟瑟发抖的妙良人却见到有两个女人衣不蔽体的被绑在柱子上,身上满是伤痕,而一个角落里,三五个太监正按着另一个女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那惨叫就是从这个女人口中发出来的。
有一个太监看见了宋良人便赶紧过来行礼,“奴才给三位主子请安,这里污秽,不知道主子过来,可有什么事情?”
宋良人伸出手挥了挥,“倒是没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那太监回头看了一眼道,“这三个人不知发什么疯,打了起来,奴才正拉架呢!”
只是这哪里有一个拉架的样子,妙选侍看过去只见有一个太监正暗狠狠的下黑手,借机满身摸了个遍,那女人想挣扎可是那里敌的过这下人按着,便只能以声音发出不满。
而另一个太监趁机正往她嘴里灌着什么看那眼色黄黑的,总之不像什么好东西。
这个请安的看着妙选侍的视线,便赶紧大喊,“没眼色的东西,不知道主子在这吗?都小点声。”
那些人这才停了手,过来请安,这下妙选侍才看清角落里的人,只见她比被绑起来的还不如,衣服都已经被撕碎了,面上红肿,一看便知是被人掌箍,而放在一旁的碗里的污秽则是些泔水样的东西。
那女子连滚带爬了过了来,一把抓住妙选侍的裤子,“是我呀!阿妙,你救救我,救救我。”
那女子一抬头,妙选侍只见是旧相识,不等说话,自有小太监一把将她拽开拖了回去,妙选侍在看不下去,就要吐了出来,赶紧跑了出去,一直出了这里这才喘口气。
那女子她自然是认识的,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她最是清冷干净的人物,为人孤高的很,几乎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整日里只知道赏花作乐,吟词作对,人们都说这可真是雪一样的任务,只是后期入宫她得罪了合贵妃,直接打入冷宫。
没想到数年不见,那般玲珑的人物就让沦落到被太监欺侮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