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玉锦看了眼慌慌张张的小叶笑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又忘了上次的叮嘱了。”
而小叶却是径直来到蔺玉锦身边,拽着她的衣袖道,“大人,奴婢想起上次的味道了,那是花麻的味道,今天整理库房,偶然又闻到一次这才想起来,肯定错不了,就是花麻。”
见着小叶这番模样,蔺玉锦便知道这花麻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寻常物件,否则小叶也不会如此火急火燎的来告诉自已,也不禁正了正神色,将小叶按着坐下来,取过帕子替其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你慢慢说,这花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叶喘了喘气继续道,“这本身是个药物,少量无妨,若是过量则会使人上瘾,难以戒掉,所以这花麻每一次使用都是要严格登记的,奴婢很确认这些年都没给后妃开过这种药,奴婢不清楚为什么何更衣和李小良身上会有这种味道。”
听完小叶这番话,蔺玉锦陷入了沉思,她记得安生从临王府传话出来说是宫中有临王的眼线,为其下药,莫不就是花麻。
“好,我知道了,注意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就当做不知道。”
小叶知道各中轻重,也就点点头,缓了一会这才出去,明香送了她出去这才走回来,“大人,要告诉陆尚荣大人吗?”
蔺玉锦摇摇头,并未做声,过了半晌这才道,“先不急,我们在冷眼瞧一段时间再说。”
明香知道自家大人是一个有主意的,故而也不去插嘴,而蔺玉锦则是陷入了沉思,这临王府的眼线到底会是谁呢?宫中有权势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要选何更衣和李小良这两个完全不受宠的了妃嫔下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约莫着过了几天,蔺玉锦有空便来了乐文宫,径直来到兰荣华寝殿,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兰荣华,但是隐去了安生那一环节,兰荣华听后表情也逐渐严肃,只是她不快的并不是有人为此遭殃,而是在自已眼皮子底下还能有人用出这样的手段,也实在是太不把她放在眼中了。
二人细细商量一番决定打她们个措手不及,当天兰荣华便悄悄的传了目梅轩的二等宫女,这种宫女每日扫撒,最能清楚人来人往,而她们的地位卑微又往往能让人忽视,所以找个这样的宫女则是最好的方法。
那宫女一进乐文宫,宫门就被从外面关上,那也是个胆小的,当即就跪了中间,蔺玉锦上前将其扶了起来,“你别怕,不过是问你一些事情,你只要照实说就是了,况且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
蔺玉锦将宫女扶起来,自已便坐在一旁,这时兰荣华才道,“但若你说的有一句谎话,我的手段你自然清楚。”
只这一句,这可怜的丫头几乎又要跪下来,蔺玉锦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絮儿。”
“你在目梅轩当差多久了。”
“快要七年了。”
“你在宫中还有什么亲人吗?”
“再没有了。”
就这样蔺玉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絮儿聊着,想着让其放松,不要那么紧张,聊着聊着突然问道,“谁经常去目梅轩啊?”
一直以来的回答已经让絮儿放松,听着这个问题直接道,“司制房的阿梅,大概每个月都要来一到两次没有比她在勤的了。”
“还有别人吗?”
絮儿仔细的想一想摇摇头,“目梅轩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人去的。”
蔺玉锦听见阿梅的名字倒感觉十分正常,以往她们四人交好,如今越来越生疏,自已和韩文更好些而阿梅则是与何更衣关系更近些。但是又听到絮儿说在没有别人了,蔺玉锦起初还以为是自已想的方向出了问题。
这时许久不曾说话的兰荣华道,“阿梅去前走后,何更衣或者李小良可有什么变化。”
兰荣华说完后,絮儿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一会这才道,“若说有还真有,阿梅每次去之前两位主子都特别暴躁,脾气也大,面色极差,她们看见阿梅都十分高兴,阿梅走后往往都是不允许人进去打扰的,但是很明显能看出二位主子心情十分愉悦。”
听完这话蔺玉锦不禁陷入了沉思,自已以前从未往这面想过,但是听絮儿如此说,她也想起却是有几次自已去看望何更衣碰到阿梅出来,几经遮挡不让自已进去,会不会。
蔺玉锦被自已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居然在怀疑阿梅就是临王府的人,这怎么可能?
“你确定是阿梅吗?”
就连蔺玉锦自已都没发现说出口的话是多么阴鸷,絮儿听闻扑通跪了下来,“奴婢断不敢说谎的。”
兰荣华知道她们关系好,又看了一眼跪在中间的絮儿终是道,“絮儿你先回去,若有消息我自会问你,但若是你将今天这话传出去,你应该知道我有本事将你宫外的家人和你一起消失。”
见着絮儿噤若寒蝉的模样,兰荣华又放缓了声调,“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自会派人护着你,你不主动说出今天的事去,这消息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絮儿连忙点头,又是一番表忠心这才走了出去,兰荣华见着蔺玉锦的神色实在不好,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玉锦,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现在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蔺玉锦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兰荣华又道,“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这种龌龊事情,必定查个水落石出才好,去叫韩典制。”
自有宫女得了命令前去叫韩文,这等候的间隙蔺玉锦便坐在那默不作声,兰荣华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又不好叨扰,便默默的倒上一杯热茶,一边品着一边等着韩文的到来。
好在这离的倒不是很远,很快韩文便到了,一进屋兰荣华也为其倒上一杯热茶这才道,“阿文,我们的关系自是不用拐外抹角的说话,有话我也自然直说,也希望你能知无不言才好。”
这话弄的韩文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二人的面色以及屋内的气氛还是郑重的点点头,兰荣华这才道,“阿梅她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阿梅?”
这冷不丁的一问韩文倒是不曾反应过来,但多年的为官经验还是让她有着超快的反应能力,不过片刻便道,“若说不寻常倒也是没什么异样,只是除去工作时间,常常不见人影,而她主要是为各宫送服装等,所以这一天也观察不到什么,她怎么了?”
不等兰荣华说话,蔺玉锦便将这一切也同样告知了韩文,很快她便和蔺玉锦有了一样的神色,都是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样子,兰荣华倒是受够了这副表情,直接站起身到二人的面前,“想要知道是不是她,十分容易,只要派人盯着就是了。”
这样简单的方法蔺玉锦等又怎么会想不到,只不过是不愿意打草惊蛇也不愿意怀疑她罢了,可是现在除此之外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兰荣华又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新人入各司的日子,根院今年有送宫女来吧!我记得她们都是十分忠心的,只要挑出可靠的送去司制房,再由韩文出面让阿梅带一个,自然就如同在她身边安置了一个眼线,每天回来报给韩文,这样一来又不会看出马脚。”
这是最简单方便的办法了,若不然则会弄的大众皆知,反倒不好,如此蔺玉锦和韩文也就点头同意,一切静等三月份的到来,在这期间蔺玉锦又去了一趟根院,从李水那知道了各个孩子的脾性,并且知道安生已经被临王收了房。
临王如今已经对其越发信任,地位堪比临王妃,而临王最近和宋国联系的十分密切,具体是些什么,倒是无从得知,如今宋国形式险峻,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膝下的皇子已经开始争权夺位,而大凉则是对二皇子给了强大支持,如今只等老皇帝驾崩,这表面看起来十分平静的宋国就会顿时炸开了。
而蔺玉锦此次前去根院也得知了一个消息,徐荣儿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细算来正是在大凉皇宫那几日有的,而假死药的作用让这个孩子来的悄无声息,等到众人发现时,已经五个月了,找了民间的大夫看过哦,说是体虚些,若是好好调养应无大碍。
徐荣儿得知这消息后不知道是该哭该笑,这孩子是留还是不留,在这之前她流过两个孩子,如今这个自已不在二皇子面前,倒是少受些折磨,孩子也就安然无恙的留了下来,得知这个消息的蔺玉锦也是有些懵的。
但再三思虑之下还是决定将孩子留下,如今也不是没有地方去养,更何况徐荣儿年纪大了,这孩子月份也大,现在去掉只怕会极其伤身,所以还不如留下,说不定将来还能有些用处。
只是这些自然没有和徐荣儿说的,就这样昔日宋国二皇子侧妃贼根院这个小院落倒是养起胎来,真真一个人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