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玉锦此次前来,就是商量这件事情,如今既然有了想法,也就不准备多呆,和着两人玩闹一番,说了会话。
刚要回司珍房,忽然门口一阵喧哗,屋内的三人都起了身,不等反应,只见林充仪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几个宫女见她身份贵重,不敢加以阻拦,但是见此也不敢退出去,生怕几位主子有个口角相争,或者再动了拳脚。
若不小心哪位受了伤,只怕众人都免不了一顿责罚。
林充仪横眉看向三人的面前的茶杯,糕点一阵冷笑,“过的真是好日子啊!”
相比于她,兰荣华就更加气度优雅,也只不过是瞄了眼手中的茶杯,将其放到桌上。
“不知你如此兴师动众的过来,有什么事情?”
“兰荣华,你少装蒜了,我已经去过司药房,太医说了你问过避孕的事情,还求过药,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去见太后娘娘,为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说完也不管其它的上来就要拽住兰荣华的手往出走,一旁的宫女自然阻拦,蔺玉锦见此也上前挡着兰荣华。
众人都挤在一起,场面甚是吵闹,如此相争一会,不知是谁失手碰了一旁的茶杯,掉在地上两个。
产生的清脆声音,以及四溅的碎片倒是镇住了众人,都有一片刻的愣神。
不等人们反应,兰荣华倒是一把推开林充仪,“放肆,不论怎么说,我位份在你之上,你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纵然兰荣华在好性,如今也是有了脾气,林充仪虽又被这怒喝镇了一下,但反应的也快。
“你别再这和我使这些权利,如今证据确凿,等我回了太后,看你该怎么耀武扬威。”
“宫中公道自有太后处理,你如此不守礼法,就不怕太后先怪罪你吗?再者你口口声声证据确凿,那就回了太后就是,何必在这同我拉扯。”
林充仪见着三人在此,身旁还有众多宫女,立时夺门而出,果然不消片刻,就有人回来禀告,说是林充仪去了宁圣宫。
兰荣华对着二人无奈一笑,还是决定不等太后传召,直接前往宁圣宫,蔺玉锦见此也只能先回去,静候消息。
等到了晚间,蔺玉锦正在描绘花样子,忽然一阵风吹过,弄歪了笔下的绢布,也不小心毁了这样子。
做这个,静不下心是万万不能的,见着又画毁一个,蔺玉锦叹口气不在执笔,将其放在一边。
坐了这许久,腿也略微有些不自在,正要起身,明香这时推门而入,见着此场景。
赶紧快走两步,将蔺玉锦扶了起来,“宁圣宫那面有什么消息?”
“兰荣华入了宁圣宫,将林充仪闯进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而且太后召了太医询问,原来那话是林充仪身边的宫女偷听到的,而兰荣华承认自已问过,但只是想避开那些药材,而且只说自已没取过。”
蔺玉锦走到门前,只见外面星光点点,耳边似有蝉鸣,但又若隐若现,听的并不真切。
耳边听着明香说话,但是不知怎的这思绪愣是飘到了和景元在草原上生活的日日夜夜。
那里没有这些勾心斗角,没有繁杂的事务,只有两个人几乎每日都能看见,互诉衷肠,玩闹一阵。
想着事情,不免有些出神,还是明香几次才将其唤了回来,回过神的蔺玉锦只是低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兰荣华和那些太医对质,将其说的哑口无言,又请了太后搜宫,以证清白,林充仪哭哭啼啼说这药都用完了,宫中自然没有云云,而太后又请了太医查验,说那药效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说了一番话,明香有些口干,顿了顿继续道,“总而言之,如今的发现就是那枕头里的药坚持不了这么久,不能断定就是它害的林充仪小产。”
“太后又让人对比兰荣华宫中领药那人的字迹,发现也有出处,当既就洗脱了兰荣华的嫌疑,林充仪不依,太后大怒将其罚跪在宁圣宫门外。”
听到这样的结果,蔺玉锦也有些在情理之中的感觉,并不震惊,听着明香说完这些,便让她回去休息。
忽然明香狡黠一笑,“大人,今晚奴婢回来时看见了康福公公,他让奴婢和您说晚间用过晚膳到花池。”
见着明香那副神色,蔺玉锦自是有些不好意思,半推半赶的将其弄了出去,自已一人在这沉思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到底有什么目的。
按理来说,她陷害兰荣华这手法也不高明,比对下字迹就知道了,若目的是想害林充仪的孩子,那这样是为了掩人耳目?
蔺玉锦不是当事人,怎么能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任凭她如何想总是感觉离真正的答案差了一点。
边吃晚饭边若有所思,很快就到了该去花池的时辰,收整一番之后前往。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相熟的身影,虽然康福等人并不在一边,但是蔺玉锦知道他们必定在不远处跟着。
所以自已不能有不妥之处,但是走近了还是忍不住想逗逗景元。
用手拍了拍他的右肩,自已却站在了左面,果然看见景元左右摇头,这才瞧见蔺玉锦。
“吃过晚饭了?”
二人边说话边往里面走去,如今天气不冷不热,花也开了一半,很是好看,随着微风还有阵阵花香,让人十分惬意。
“嗯,吃过了才来的。”
蔺玉锦细心,一眼就瞧见了景元玉佩的穗子缠在了一起,当即赶紧蹲了下去,为其理顺开。
确认好了之后这才又站起来,两人就那样并肩走着,虽不曾说话但心中都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的手,这两个手就是握到了一处,但有宽大衣袖挡着,这其中的接触也只有二人知晓了。
蔺玉锦常年做东西,因此手并不圆润柔软,反而十分修长骨节分明,和景元的手掌握在一处越发显的白皙,娇小。
景元使坏暗中捏捏蔺玉锦的手,本以为她会不好意思的收回去,却不想这位眼前人更加大胆,使了力气捏回来。
景元也起了玩心,几个回合下来还是蔺玉锦先受不了,哎呦一声,这时景元才醒悟自已力气是稍微有些大了。
蔺玉锦抽出自已的手,只见上面都有了红指印,便故意拿给景元去看,转过头去。
景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执起那手,轻轻揉了揉,这才又继续向前走去。
几步路走的哪像是天下之主和后宫女官,全然如同民间闲散夫妻一般,打情骂俏,眉目传情。
“母后已经宣布此事和兰荣华无关了。”
蔺玉锦知道今晚必定不是来互诉衷肠的,而是有些别的事情要交谈,听见景元先开了口,也只是点点头。
这些虽然还没有声张,但是蔺玉锦能知道也在景元的意料之中,若是还蒙在鼓里,那这典珍的位置怕是白坐这么久了。
“恐怕是临王做的手脚。”
蔺玉锦在怎么猜测如今也想不到前朝去,今听见景元如此说,虽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不免还有些懵懂。
“林充仪的父亲是刑部尚书,那位置说大不小的,而他是临王的人,若是林充仪有了孩子,只怕他也不能尽数效忠了,所以林充仪不能有孩子。”
景元如此说,蔺玉锦也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直指兰荣华,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为了挑拨两人关系,假如不成还能让林充仪和他父亲认为太后偏爱,真是好计谋,一箭四雕。”
景元见着蔺玉锦想明白了,也笑道,“嗯,是成长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哭鼻子的小丫头了。”
这说的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那时候蔺玉锦为着自已姑姑的事情难过,恰巧就碰到了景元。
如今回想起来可不就是缘分使然,否则深夜在宫中哭,碰到其她人恐怕就是死罪,又哪来今天的事情。
不提起这个还好,想起这个蔺玉锦就想起自已好似在那天还掉了一个耳环,害的自已胆战心惊好几天。
还因着担心这个,手上出了差错被骂过也被罚过,现在想起少不得问上一嘴。
忽见景元变了神色,好似是讪讪的笑了笑,不自然的往前走去,这下蔺玉锦总明白了,当即追赶上去。
两人又是说笑一阵,见着夜深了,这才分开,但那耳环到底是没有要回来,康福怕天色黑了,恐绊着蔺玉锦。
命了身后的小太监送她回去,和着景元道了别,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花池,蔺玉锦被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若是自已早些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也就不用胆战心惊这样久了,因为这事情若真是临王所为。
那景元不论于公于私就一定不会治罪兰荣华,那也不用大费周章的为其苦恼了。
思及此,蔺玉锦还是有些懊悔自已的呆笨,想的还是太少,不全面,但经过这件事情也让她发现。
若真的想有真才实学的站在景元身边,那后宫,前朝的风向自已一个都不能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第一时间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不至于要景元特来解说才能清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