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只是睡着了,会醒过来的,一定会醒的。”
碧玉和郑芳华两人联手才把合贵妃弄回屋子,但是合贵妃又拼命的跑了出来,整个人扑向那火盆,“碧玉,给我留一两样也好,不要烧,不要。”
而太后那面早就知道她会如此反应,也特地派了两个嬷嬷来,生怕合贵妃做出什么傻事,此刻那嬷嬷死死的按着合贵妃不让她往前跑,生怕烧着她,而碧玉则是在一旁拦着,口中让那些嬷嬷轻点。
郑芳华一面假意拦着,一面趁人不备狠狠掐着合贵妃,她此时只感觉浑身都疼,哪里感受的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化为灰烬,毫无半点办法,等着一切都烧完,命人将院中整理好,随后嬷嬷们就转身出了吉欢宫。
只留下合贵妃在院中嚎啕大哭。
蔺玉锦自是也听说了这事,不免十分唏嘘,此时和兰荣华,纯充仪正在太后宫中听那两个嬷嬷说此事,太后叹了口气道,“她恨哀家也好,但这事哀家只是不想她以后睹物思人,伤了身体,总还有大皇子要照顾。”
谁知纯充仪是个嘴快的,“可大皇子又不是她亲生的。”
蔺玉锦给了纯充仪一个眼神,让她闭嘴,纯充仪只好讪讪的闭上嘴,太后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是啊!到底不是亲生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音,说是皇上到了,众人赶紧起来迎接,一身常服的景元从外面走进来,眼睛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蔺玉锦身上,等大家起了身,蔺玉锦也点头回应一番。
二人眼里的默契自然落在了太后眼中,可是下面那两位皇上的正经妃嫔的反应,太后也尽数收在眼中,兰荣华看着景元就像看普通人一样,眼里没有一点欢喜,只有平淡,而自已家的孩子平日活泼机灵,可是这么多年了依然怕皇上。
听宁圣宫的小太监说,每次纯充仪侍寝都吓的不行,没等皇上碰,自已就抖的不行,太后也不强求,只让三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景元此次来不为别事,而是合贵妃的父亲没了。
景元只怕此时来告诉合贵妃,让其更加悲伤,所以来请太后下旨让合贵妃母亲进宫陪伴,宽慰一下。
太后素来仁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就宣了合贵妃的母亲于明日进宫。
第二日蔺玉锦前去乐文宫的路上恰巧碰到了这位夫人,不过是行过礼便闪身走开,到了乐文宫不过两个时辰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合贵妃母亲离宫了,当天中午合贵妃就重新传膳,据说还吃了不少东西。
纯充仪只说这母亲真管用,见一面就转过心神了,但只有合贵妃知道自已母亲都说了些什么,这些话迫使合贵妃不得不振作起来。
到了晚间碧玉喜滋滋的前来看望合贵妃,只听合贵妃阴沉沉的道,“碧玉,你知道母亲说了什么吗?”
碧玉摇摇头,因着二人聊天的时候,所有宫人都在门外,所以碧玉也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事情。
合贵妃冷笑一声道,“我母亲说,父亲去了,已经查明是二叔做的,二叔的女儿明年也要入宫了,若是得了恩宠,这族中就没有我家人立足之地,我也会被族人抛弃,继而扶持我二叔的女儿,所以我不能颓废,必须振作起来,我还有大皇子,我还能继续生,还能生。”
这些话虽然让碧玉十分震惊,她想象不到一向温文儒雅的二姥爷能做出这事情,但是经夫人口中所出那必定是没有错了,主仆两人说了一夜的话,第二天合贵妃又歇息一天,到了第三天一个容光焕发的合贵妃就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如今已经是四月份,虽然太后当时说让兰荣华代掌后宫之权,但是今天一早合贵妃情真意切的去太后那请罪,太后念起刚没了孩子也就松了口,让其和兰荣华、珍良人一起协理后宫。
所以合贵妃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立威,先是去了尚宫局询问近期情况,特地将蔺玉锦单拉出来询问,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命其跪在尚宫局门外,三个时辰后才可以起身,蔺玉锦明白此时合贵妃的心思,也不反抗,直接走了出去。
等着众人谈论完事情,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合贵妃经过蔺玉锦身边,不屑的笑了一下,转身便走,等满了三个时辰,秋心和明香赶紧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典珍大人,没事吧?”
蔺玉锦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腿有些疼,走不动扶着我点。”
她们两个都没资格进尚宫局,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等回了寝房,杨司珍早就在内等候,连忙掀开裙摆,只见膝盖红肿一片,还有的地方破了皮,杨司珍心疼的拿出药,“这是皇上刚才命人送来的,你忍着点,我给你涂上。”
之后边涂药边道,“今天总觉得合贵妃和以往不太一样,又说不出具体的,总之今后要小心一些了。”
若说蔺玉锦心中不气那就是假的,但她知道此刻必须忍着些,否则就是给人送上门的理由,杨司珍知道她的脾气,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也就放心不少,上好药又叮嘱了几句,便回去休息了。
谁知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是合贵妃罚了纯充仪在宫门口站两个时辰,说是举止不端,第三天又罚了林充仪举着水盆过头顶在宫门口跪足一个时辰,若是睡洒了在加。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消息传来,只不过除了林充仪自已,其余受罚的都是和蔺玉锦与兰荣华关系交好之人,合贵妃自以为如此罚下去,就会将人们渐渐疏远,却不知人心比什么都重要。
长此以往,失去人心的必定是合贵妃,而不是兰荣华,太后对此事也略有耳闻,但合贵妃都是找的正当理由,让人挑不出错处,如此也都静静看着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这样却给了阿梅接近林充仪的机会,她借着给林充仪送衣物,故意亲近,阿梅素来会说话,讨得林充仪十分欢心,又送上好的药之类一应物品,一段时日下来,林充仪也颇喜欢这个会聊天的小宫女。
总能讨的自已十分欢心,当即就去了合贵妃想把阿梅要到自已身边,可合贵妃认为她是害自已儿子的凶手,哪里会如了她的心意,不仅反驳不说,还以不懂规矩的名义又把她罚了一番,如此一来旧伤不减多新伤。
但如此也给了阿梅挑拨两人关系的机会,等到了六月份的时候,林充仪已经对阿梅十分信服,特别是在皇上临幸时,听了阿梅的法子用了她给的香粉以及喂皇上喝了她给的茶之后,皇上兴趣大涨的夜晚之后。
如今又到了筹备中秋宴的时候,合贵妃本想大展身手,不要总是在这些小人物身上费工夫,可是如今这些东西早已经不是吴公公说了算,而尚宫局虽然不曾违逆合贵妃的意思,但是比起从前的随心所欲合贵妃还是不合心意。
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已萎靡的这阵子,不知不觉的宫人都被兰荣华笼络了去,自已在想夺回来难上加难。
好在司药房还有些自已的人脉,当即合贵妃下命在今后兰荣华每次侍寝后的补药中加上避孕的药材,合贵妃冷静的想过,若是她有了孩子必定对自已百害而无一利,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不能有孕。
可是她已经不管宫中事情许久,有些人早就被兰荣华悄声的转到了自已阵营,合贵妃给司药房的旨意一下,没几天就传到了兰荣华耳中,这正合兰荣华的意思,每次都是毫不犹豫的喝掉。
若不是自已动手担心有让人发现的可能,兰荣华早就饮下一杯杯避子药了。
直到这一日,蔺玉锦正在为琐事繁忙,忽然看见秋心待进来一个面生的小丫头,就说口口声声要见自已,蔺玉锦放下手中的事情,好奇的问要做什么?
那丫头四下看看,见着没有其他人注意,这才小声的道,“典珍大人,奴婢名唤小叶是从根院出来的,如今在司药房当差。”
蔺玉锦还心想怪不得瞧着这丫头如此面熟,原来是根院的丫头,当即就让人起来说话,那丫头却走到蔺玉锦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也就是这些话让蔺玉锦面色大变,“当真?”
那宫女点点头,“奴婢也怕有误,找了相好的药童问过,却是无疑。”
见着众人都看了过来,蔺玉锦又不漏声色的坐了下去,“你先回去吧!此事不要和旁人提起了。”
那宫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点点头,退出了司珍房,只留下蔺玉锦一个人在那深思,方才这小宫女说的话。
如今几乎每年都有从根院进宫的宫女,她们仿佛是统一好了一样,不谋而合的直接为蔺玉锦做事,都不需要任何来提点,一有察觉异样的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来报给蔺玉锦,所以秋心才会看见面生的说要找蔺司珍的人给放进来。
而蔺玉锦也去根院看过,只见李水几乎是给孩子们洗脑一般,将来不论去往何处必须孝敬宫中的蔺司珍,假如有任何对不起的事情天打雷劈,蔺玉锦叮嘱过几次,见着李水依然如此教导,也就不再管之。
长此以往,倒是都养成了这样的一个习惯,不知不觉的送进了不少自已眼线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