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多年,与合贵妃接触不多,所以时至今日今天蔺玉锦总算是看见了合贵妃真正的手段,她先是挑起了后宫对自已的不满,又让众人陪着马充仪看那血腥的一幕,想来等到事后众人只会怪马充仪不会怪合贵妃,因为自已是陪着她的。
众人听到这个命令不敢违抗,但实在不敢出去,正在磨磨蹭蹭想要出去之际,马充仪突然起身,“多谢娘娘不吝赐教,臣妾敢自已前去,就不劳烦姐妹们陪同了。”
说完便行过礼,欣然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屋子欢喜的嫔妃赶紧又坐了回来,只有纯充仪有些不安,珍良人微不可见的对其摇摇头,纯充仪这才也坐了回去。
想必外面定是有人捂住了那宫女的嘴,众人只能听见杖子打在皮肉的声音,却不能听见哭喊声,此刻殿内只能听见合贵妃一下一下拨着茶盖的声音,其余的都是一声不敢吭。
如此过了一盏茶时间,马充仪又是面色如常的走了进来,“回娘娘,那宫女已经杖毙,不知该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合贵妃本以为会看见马充仪惊慌失措的面庞,但是却不想她依然淡定,此刻倒是笑出声来,“马充仪好胆量,想当初本宫第一次见,可是几晚不敢睡呢!”
“娘娘抬爱臣妾学规矩,一番心意何惧只有。”
马充仪就像个棉花,软绵绵的收了所有拳头,“那你说说,恬良人应该如何处罚呀?”
这恬良人摆明了就是条疯狗,将来还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情,此刻更是让马充仪去得罪恬良人这一出借刀杀人使的真好。
“臣妾不敢说。”
“别怕,皇上都说让你学学掌管后宫的本事,这奖罚可是第一步,你总要会的,本宫让你说,你就说吧!”
“依臣妾只见,不如禁足让恬良人自已好好反省。”
“哼,本宫还以为让皇上另眼相看是多了不得,如今看来不过如此,马充仪心善,但是这样难以让后宫警戒,不如恬良人每日在宫门口跪足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闭门思过,直到太后消气为止吧!”
说完不由分说,让人将其拽了出去,恬良人还没从刚才那宫女死缓过神来,此刻就已经定了惩罚,众人见着恬良人被拖出去,也默不作声。
合贵妃扫视了众人一圈,一眨眼,宫里就进了这么多年轻貌美的新人,从前养着大皇子还不觉得,如今有了自已孩子才知道之后的打算,那就慢慢来吧!
“妹妹们,这宫中日子长着呢!总要时刻警醒才好,明白吗?都散了吧!”
“是,臣妾告退。”
蔺玉锦也随着一起出了门,合贵妃见着莺莺燕燕散去,对碧玉吩咐道,“拿香薰一薰,本宫觉得她们呆这么久,屋子都臭了。”
纯充仪此刻出了吉欢宫,赶紧走到马充仪旁,“你不害怕吗?”
马充仪笑着摇摇头,“又不是我下的命令,怕什么。”
张更衣和珍良人也走到了这面,听着两人的对话,珍良人叹了口气道,“这安逸的日子只怕要到头了。”
几人都是一笑,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有纯充仪不懂,看见众人都不在说话,转过身来,“玉锦,她们打哑谜,你懂了吗?”
蔺玉锦此刻心中很乱,笑着摸了摸她的护甲,不发一语,众人分别之际,蔺玉锦用余光瞥见前面存秋阁跪着一个身影,但她没心思看热闹,只急着回到司珍房。
在那的一场闹剧,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此时已经下午将近黄昏,也不知道秋香事情打听到没?但蔺玉锦已经弄清楚,这件事情严重的影响了秋心的思绪,这护甲虽是一件小事,但是问题不应该出在她身上,却出了,这就是大事情。
一入司珍房,明香立马跟上,“大人,打听清楚了。”
“这么快?”
“事情简单,所以打听的快。”
见着明香面上的神色,蔺玉锦将其带回自已的寝房,坐定之后这才示意明香。
“内廷司那吴公公简直不是人,一个阉人还想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也配,呸。”
明香是个快言快语的丫头,蔺玉锦见此也并未打断,继续听她说道,“奴婢打听,秋心近日来去内廷司的日子较多,但是近来司珍房和那面没什么来往,所以问了内廷司底下的小太监,这才知道那吴公公明里暗里的让秋心去伺候他。”
思及此明香很是恶心,恨恨的顿了顿继续道,“秋心一直不愿意,近些时候又有大人您护着,吴公公这才作罢,可是秋心的妹子入了宫,那没心的下作东西就拿秋心妹子来威胁她,逼她就范,奴婢想着或许就是这个缘故才让秋心心不在焉的。”
蔺玉锦合着明香的话细细回想一番,怪不得秋心那段日子突然总来服侍自已,还不求什么回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可那吴公公是合贵妃亲信,自已轻易动弹不得,如今唯一能让秋心不受威胁的就是她那妹妹了。
这面蔺玉锦还在想着,可见明香还是忿忿不平的样子,不免有些想笑,“好了,别跟个受气包子一样了,这事你先别告诉秋心,还有你从哪打听的这么详细?”
说完,她伸出手将明香拽到一旁坐下,明香早就不拘着这些礼节,如今听到蔺玉锦问这才开口道,“那吴公公有个小徒弟,和奴婢是老乡,以前在奴正坊学规矩时总去内廷司走动,一来二去的就熟了,他可不像那个阉人,所以他的话绝对可靠,而且奴婢有个小姐妹在内廷司当差,也去她那证实了一下。”
蔺玉锦点点头,见着明香分了心,也就不再留她,刚才岔开话题也不过是怕一会这副样子让秋心瞧出来,如今见她消了气,也就放心不少,但还是不忘暗中叮嘱,以后每一样从司珍房出去的物品都要严加检查才好,万不能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如今已经是三月份,再有几日就要到了宫女分去路的日子,想来吴公公也必定是以此要挟了,假如自已收进司珍房,总有眼错不见照顾不周的地方,不能治本,而若假如在送去根院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倒着实有些难办,还需要好好筹谋一番才行,到了第二日,蔺玉锦总算想出一个法子,但是要去求一个人情才行,也不知道自已这脸面到底够不够,但是思索了一夜,除了这个蔺玉锦在没主意的。
所以只好不安的来了宁圣宫,因着来的有些早,太后还未洗漱完毕,是佩竹出来知会的,“玉锦丫头,今来的有些早,在此稍等片刻吧!”
在私下里佩竹都是如此唤蔺玉锦和韩文两个的,她也算是看着她们一点点从小丫头长成能独当一面,所以这样叫也是个亲近。
“佩竹姑姑,我今是有事情要求您的。”
虽然难以启齿,但此事宜早不宜迟,蔺玉锦再三思量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这傻丫头,什么求不求的,你且说,看我能不能办到。”
听见佩竹如此说,蔺玉锦将吴公公那腌臜心思和秋心妹妹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佩竹听后面色阴沉,“早就听说有宫女为求自保,去和他对食,本以为都是两情相愿的事,原来还有这等隐情在。”
“是啊!秋心是李水高洋走后我身边最贴心的丫头了,怎么的也不能让她为了这等事烦心啊!”
“所以,你想让我把秋心妹妹调进宁圣宫?”
见着佩竹一下点漏了自已心中所想,蔺玉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住佩竹的胳膊,“还是姑姑聪明,什么都瞒不住。”
“这小嘴永远都跟抹了蜜一样,这事简单,但只丑话说在前头,宁圣宫是头一等注重规矩的地方,那丫头若要进来少不得吃苦,也得从最下面的小丫头做起,若是犯了错,也是一样受罚撵出去,可不许再来求情。”
这些蔺玉锦都晓得,昨晚她也担心这个决定不稳妥,还悄悄的去了奴正坊趴在门口看了,那小丫头也就十五左右哦,但是为人不骄不躁,活脱脱和她姐姐一般性子,不然蔺玉锦也不敢来这求佩竹了。
“晓得的,姑姑尽管放心,进了宁圣宫那就是宁圣宫的人了,只一点还得和姑姑解释一下。”
话不等说出口,就被佩竹轻打了一下,“解释什么?你不就是怕我误会你往宁圣宫安人,别有居心才这么扭捏吗?你自打入宫一半的时间都在宁圣宫过的,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
听见佩竹一语道破自已的忧虑,蔺玉锦面上红了红,“我这不也是怕姑姑,太后误会我,以后不宠着了吗?”
佩竹听着这小女儿撒娇的语气,摇摇头,“那吴公公是合贵妃的人,你除了把那孩子送来宁圣宫,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这面又怎会疑你。”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来找佩竹并且唤蔺玉锦进去,直进去之际佩竹还不忘嘱咐道,“把你那样子收起来,太后瞧见不稳重要恼的。”
蔺玉锦赶紧理了理衣裳,瞧见无不妥之处,这才走了进去仪事,这些年来这些事情蔺玉锦早就已经习惯,所以一切有条不紊,到了午间太后又赐了午膳,如此直到下午蔺玉锦才回了司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