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托尔从库木扎的帐子中出来,还没有走几步,便看见蹲在那里,捂着肚子,脸上冒着冷汗的童可儿。
本是打算看也不看的从童可儿身边经过,可是回想起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不能问库木扎,可是却有个王妃,是个真真正正的大齐人。
吉吉托尔便退了回来,站在了童可儿对面。
童可儿看着吉吉托尔,看来刚才自己的确没有看错,吉吉托尔是有话问自己。
童可儿便主动搭话,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你若是来.....来看我笑话的话,就看下去吧!我.....我没有精力再来.....来管你了!”
她弓着身子,看似艰难地往前走去,很是痛苦的模样。
吉吉托尔也是有求于人,便向前几步,靠手臂的力量将童可儿抱了起来,两人之间还留着一些距离,他便这样,抱着童可儿回到了童可儿自己的帐子里,将她放在了床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这帐中的摆设。
与其他的帐子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烧着一股不知道算是香还是不香的干草,将这帐中弄得倒是比其他的帐子暖和了一些。
童可儿看着吉吉托尔,眼中带着一丝算计。
她从那军中跑出来的时候,匆忙之下将一个火折子也带了出来,一直随身防着,现在便放在了不远处的架子上,藏在了茶罐的下面,也算是安全的。
童可儿一开始没有想到这火折子能够有什么用,但这是除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有的唯一的一个大齐的东西了,算是留下了一个念想。
今日却没有想到,他无心留下来的物件,可以起到往后那么大的作用。
“你能帮我泡杯茶吗?就是那个罐子里的,里面有些我能喝的安胎的茶。”童可儿虚弱地对着吉吉托尔说。
吉吉托尔看着童可儿的模样,也只好帮着照做,可是心中却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将那茶罐子拿下来的时候,带着旁边的一个火折子下来,掉在了吉吉托尔的脚边,上面赫然写着大齐的文字,明火二字,便昭示着这是火折子。
童可儿看着那掉下去的火折子,看着吉吉托尔,脸上并无异样:“这是我逃出来的时候,带在身上的火折子,你不要多想!”
可是这句话,却让吉吉托尔将手中的茶罐子一丢,拿起了那火折子,颤抖着手走到童可儿的身边,眼中带着激动。
童可儿装作被吓到的样子,看着吉吉托尔:“这就是一个火折子,里面已经没有火了,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没有想要用它来干嘛!”
吉吉托尔急的摇头,口中说了几句蛮族的话,才又想起来童可儿听不懂,这才拿着火折子出去,找来了另一个伺候自己的懂大齐话的妇人。
妇人看见吉吉托尔,再看看童可儿。
“我肚子疼的厉害,幸好碰到了吉大人。”
那夫人松了口气,便看向吉吉托尔,听着吉吉托尔的话,一句句地改成大齐话,讲给了童可儿听。
“大人问王妃,这火折子当真是你们大齐之物?”妇人传话道。
童可儿看向吉吉托尔手中的火折子:“这的确是我从大齐的军中带出来的,这火折子在大齐也常见,怎么了吗?”
“大人问王妃,这火折子可有换过样式?”
“这火折子怎么能够轻易便换样式,这是前朝传下来的样式了,上面的图案可是我大齐的青云图,如何能换!”童可儿见自己这句话刚说完,吉吉托尔的脸上便如遭晴天霹雳一般,没有了血色。
“不止这个火折子,我们大齐若是任何赏赐的物件,上面都会刻有这个青云图。”童可儿可是见过,库木扎用过的几个器皿上面,刻的便是这青云图。
她话中没有一句是在作假,这些的确都是大齐的传统,童成青每每领回来的赏赐品中,就没有一样不带着青云图案的。
吉吉托尔颤抖着双手,回忆起了库木扎曾用过的几个器皿,那上面可都是青云图案啊!为何那些大齐军队带来的赏赐的物品都不翼而飞,竟然.....竟然都在库木扎的手中?
那些器皿,吉吉托尔看着库木扎十几年前便在用了,他与大齐敌对多年,大齐又如何会赏他这些器皿。
其实库木扎怎么可能真的会将那些从火堆中掏出来的器皿还拿来用,那些用的器皿,都是从原来的满族那边继承过来的。
童可儿也没有想到吉吉托尔会往这上面想。
还有这火折子,尽管吉吉托尔之看过那火折子一眼,可是却在吉吉托尔的脑海中深深地印着,那火折子,除了上面是大齐的字之外,与这个火折子完全不一样。
库木扎竟然一直都在骗自己,自己竟然一直都被闷在了鼓里!若不是今天,到了这里,无意间知道了这些,自己可能一生都没有想过,库木扎也会是自己怀疑的对象。
童可儿看到吉吉托尔的眼神不对,心中便冷笑了起来,看来库木扎跟吉吉托尔之间,眼看就要决裂了。
“吉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童可儿好心地问道。
吉吉托尔没有理会童可儿,拿着那火折子转身出去,脸色极为不好。
童可儿倒是不担心吉吉托尔会拿着那火折子直接去找库木扎询问,若是真这样,那吉吉托尔这个人,便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这般没有长脑子的话,那也不过是每每跳入圈套的罢了。
童可儿眼睛一闭,让那妇人出去了,她隐隐之中觉得,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本来是打算再也不见池窈的了,没有想到这又要找个机会见池窈了。
吉吉托尔还算是聪明,没有去找库木扎,而是回了自己的帐子,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过了一遍,更加发现了疑点在内。
库木扎却以为,吉吉托尔还是念着旧情的,只是突然头脑发热而已,算不得什么事情,便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