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近几日来的天气逐渐地变好,草原上的风也变得醉人了起来。
池窈叼着一根草,陪着狼大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格外的惬意。
头顶上盖住了一片阴影,池窈皱眉睁眼,直到看清楚那黑影的脸,这才脸色极好地说道:“胖胖,你挡着我的光了!”
胖胖叉着腰,对池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郡主,我知道你在休息,奴婢不便打扰,可是这里有封柯老爷的来信,如今柯尚书不在,这信得郡主你回!”
池窈将口中的草吐了出去,一撑地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擦了擦手才向胖胖道:“有柯老爷的来信!快!给我看看!”
胖胖无奈地拿出了信,交到了池窈的手上,说着厨下还有事情,便匆匆忙忙离开,煲的汤还没有放盐巴!
池窈将信拿在了手里,却没有立马看,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帐子,有些迟疑地盯着那封信。
按道理说,这种信应该是皈依和岿然之间任何的一个回的,他们才应该是柯府的下人,比自己更有资格回柯老爷的信才是。
怎么这信直接由胖胖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皈依这会却坐在了椅子上,对着在处理事务的岿然说:“让她一个人闲着,还真是太便宜她了,我倒要看看她会怎么收场!”
这种信往日都是直接给柯轶凉的,如今柯轶凉下落不明,这信是应该给他和岿然其中一个来回的,可是皈依却想着池窈以往对柯轶凉的种种,再想到如今柯轶凉还是下落不明,心中便起了报复之心。
若是池窈还想要继续瞒着,不让二老在北疆担心,这信她便要回,而且还要回的毫无破绽!
柯轶凉对吃呀的了解,他是知道的,可是这池窈对柯轶凉的了解,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了!
池窈心想,既然这信到了自己的手中,也只能自己来回了。
池窈拿起了许久未曾动过的笔,蘸了墨水,放在一旁,准备好了军中的信纸,这才将那封信打了开来。
池窈以往也收到过西王的信,在自己在靖城开铺子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池湛的信便在那个时候偏偏来了。
当时池窈在看池湛的信的时候,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洋洋洒洒的关心便写了三张宣纸,声泪俱下的,池窈从来不知道那一向在军中威风四面的西王池湛,竟然还有这么心思柔弱的一面。
然而今日,柯老爷的这封信对比起父王的那一封,就真的简短的很,草草几句,便直接收了尾。
信中的内容是:吾儿安好,你阿娘时常挂念你,好吃好喝好睡,家中一切如常,待你归来,军中事务可有难处?为父安好,莫念!
池窈再三朝信封里看了看,看看是不是自己漏了几张前面的纸。
都说了子随父,看来柯轶凉这说话简短,沉稳内敛的性子,是跟柯老爷学来的啊!
池窈提笔准备写,却被难住了,柯轶凉的字她是看过的,也有自信能模仿的来,可是柯轶凉写的信他却从未见过啊!
必须得按照柯轶凉的性子来回信,不然柯老爷这种最了解孩子的人,万一发现了,这事便不好兜住了!
池窈下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两页纸,说了军中的事情,自己的身体和对二老的关心,却发现自己写着写着,将自己的想法带进去了。
回池湛的信回习惯了,竟然连回柯老爷的信,也是这般的事无巨细。
池窈便直接将那两张纸丢开,重新拿了纸,细细斟酌了起来。
柯轶凉平日里说话都是简短有力的,句句话都说到点子上,绝不会有一句废话,除了私底下对自己的时候.....
池窈摇了摇头,怎么想着想着又想到别处去了。
按照柯轶凉以往的说话态度,必定是简短异常,且没有任何点缀字句。
就像是柯老爷来信的时候一样。
池窈眼神一亮!只要按照柯老爷的说话方式,以柯轶凉的口气回便好了!
“儿子在军中一切安好,军中一切顺利,家中儿子不担心,劳母亲挂怀,父母勿念!”池窈擦了擦自己手中的墨水,拿着笔一个字一个字地点了起来,越看越觉得这信回的好,自己都快以为这信是柯轶凉亲自写的了。
池窈晾干了信上的字迹,重新拿了个信封,在信封上写下了柯轶凉三个字,便装好信,向帐外走去。
皈依本来还在岿然身边炫耀着自己的计谋的种种好处:“她现在估计还在冥思苦想着吧!”
“皈依!”
皈依对着岿然的背部一僵,看着岿然。
岿然不苟言笑的脸在看见池窈的时候,眼中却带着笑意。
皈依僵硬地转身:“作甚?”
池窈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当做没有听见刚才自己在帐外听见的话,将信封丢给皈依:“信我已经写好了,封好之后便直接交给通信兵便是!”
池窈看了看岿然递给自己的纸张,却是偷偷地看着皈依,憋笑憋的很是难耐。
皈依一脸不可置信地将那信封里的信拿出来,刚看一眼,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池窈:“池窈!你说!你是不是找到大人了,这明明就是大人的回信!”
岿然接过皈依递过来的信,眼中也带着一些难以置信,却是比皈依平静多了,看向池窈,等着解释。
“若是我找到了他,还能藏得住吗?还能被你用计设圈套?”池窈眼中带着戏谑。
皈依抬起的手,愤然地放下,一想也是,若是大人被找到了,也不会现在还没有看见人。
“这信你是怎么写出来的?”皈依实在是不解。
“当然是用笔写的啊!”池窈将信重新收好,从岿然的手中接过树脂,粘合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觉察到池窈的不简单,如今看来,池窈还是有些配得上他们家大人的。
池窈见二人没有继续刁难,便松了一口气,她真怕他们二人联起手来,要从自己手中要人,她自己都找不到,从哪里给他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