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窈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事已至此,也是心中愿意看见的,便欢欢喜喜地接受了,再看向柯轶凉的时候,已经带着一些别样的感觉了。
柯轶凉很快便恢复了自己淡漠的表情,只是手中还一直攥着池窈的手不放,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柯轶凉拉着池窈在院子里走着,胖胖和瘦瘦早就把柯轶雪那个小姑娘带着走了。
人家现在正在谈情说爱,三个姑娘家凑上去干什么!
柯轶雪碍于自己阿兄威胁的眼神,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柯轶凉带着池窈离开。
柯轶凉直接吧池窈带到了西王府的祠堂外,两人并肩站在了祠堂门口。
池窈一脸诧异地看向了柯轶凉。
本来池窈是死也不肯再祠堂里放上西王和西王世子的排位,她始终认为他们并没有死,最后还是缘叔以死相逼,才让池窈妥协了,在祠堂里放了两人的排位。
“来告诉西王和世子一声。”柯轶凉在池窈的手上紧紧握了一下。
池窈知道,柯轶凉这是在给自己安心,也是来告诉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便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池窈心中感激柯轶凉,便回握了他。
上一世的时候,柯轶凉也是这么为自己着想的吧,总是能顾及上自己的心情,就像是父兄殉国的时候,他也是为了顾及上自己的心情,所以才独自一人隐瞒了下来。
池窈带着柯轶凉走进祠堂,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人每日来打理,可是池窈却不愿意踏入半步。
这是祠堂里放了西王和世子的牌位之后,第一次进来。
池窈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是带着柯轶凉跪在了蒲团之上:“阿爹!阿兄!窈儿不孝,这么久了都未曾来看看你们,还有阿娘,你们现在一定过得很开心吧,窈儿也过的很好,你们放心吧!窈儿这里一切都好,蛮人已经被我赶回了老巢,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来的,但是阿爹教过窈儿,做人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窈儿知道,若是不彻底斩杀库木尔,此战事绝对不能平息!所以窈儿保证,一定会亲自取了库木尔的项上人头!”
池窈看向身旁的柯轶凉:“阿爹,阿娘,阿兄,窈儿这次还带一个人来见你们,阿爹和阿兄都认识,是柯轶凉,阿爹当初见过他的,阿兄也是,你们便是把我托付给了他,他对我很好,阿爹阿兄你们放心。”池窈说着说着便大颗大颗地掉金豆。
“阿娘,窈儿同你希望的一样,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对窈儿很好,阿娘可以放心了,窈儿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受一点委屈的,就像是你和阿爹在一起一样!”池窈伸手牵住了柯轶凉的手,两人的十指交合,彼此都心照不宣。
“别哭了,我又没有欺负你。”柯轶凉开了个玩笑,伸手擦去了池窈脸上的泪水,每次看池窈哭,心里都不怎么舒服。
“王爷和王妃,还有世子,晚辈柯轶凉没有什么承诺可以给你们,但是晚辈是真心愿意照顾窈儿一辈子!”柯轶凉初见池窈的时候,便心里犯怵,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矜持的姑娘,每日跟在自己的屁股后边试图接近自己,后来知道了是因为保护父兄的缘由。
柯轶凉从未想通过池窈到底是为何要保护父兄而想着要抱自己的大腿,后来池窈也只是含糊地带过,似乎都不愿意提起,柯轶凉便也不再问。
后来看见了池窈的胆识和聪慧,便连自己都不曾知晓地被池窈给牵制住了,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做到池窈这般,不守规矩,却能够活的这般潇洒自在。
池窈不似京城女子一般,遇到事情便只知道哭哭啼啼,或者是心机城府极深。
就是这么一个独特的姑娘,这才被柯轶凉装进了心里,甘愿为其费尽心思。
两人最终深深地为摆在上边的三个牌位磕头。
缘叔站在外边,算是将里面的一切都听得真切,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西王啊!你看见了吗?窈儿终于是有福报了啊!
“阿凉!”池窈走在柯轶凉的身后,心中是满满当当的暖意。
“恩!”柯轶凉回应道。
此时两人走在了城中的大街上,百姓们早就开张做了生意了,池窈已经和城中的百姓们说了,蛮人再也不会打到大齐的土地上来,老百姓们可以安安心心地做着生意过着日子。
城中的百姓过了几日便真的见没有动静,本来就是相信池窈的,便开始开张做生意,与站前一般无异。
“我感觉这一切都很不真实,像是一场梦一样,梦醒了,你便不在了!”池窈总是有些恍惚,上一世的感受那么深,这一世还没有从上一世里彻底地走出来。
柯轶凉突然站住了脚步,池窈正低头走路在柯轶凉的身后,柯轶凉一停下脚步,池窈便一头撞上了柯轶凉精瘦的后背。
“怎么突然停了下来啊!”池窈摸着自己的额头,眼中带着一些恼火。
柯轶凉突然俯下身来,看着池窈,慢慢地低下了头。
池窈马上想起了自己话本子里看见的那些,这个动作是不是要亲自己了,那自己是不是要闭上眼睛?
池窈便慢慢地将自己的眼睛合上,虽然话本子里写的很是细致,但是不如自己试一试,今日早上亲的那淡淡的一下,真的就只是蜻蜓点水而已,柯轶凉压根没有感觉到。
柯轶凉看着池窈闭上了眼睛,一副紧张的样子,眼神一闪,便嘴角含笑,伸出了手指,探向了池窈的额头,然后响亮的一声响起。
“你干什么!疼!”池窈睁开了眼睛,自己刚才撞到柯轶凉后背的额头,又被柯轶凉重重地用手指弹了一下,这会是真的疼到冒眼泪。
“这下感觉真实了吧?”柯轶凉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池窈,竟然说自己是假的,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做梦能梦到这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