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进来:“为何不救?我来告诉你!”
当初西王以为池窈在京城的大牢里,便直接设了一局,假意让五皇子司马峤抢走了假的虎符,然后将真的虎符交给了柯轶凉。
让司马峤明目张胆地将那些精兵直接带进京城,然后借助司马骥的力量让虎符到了老皇帝的手中,让那些精兵能够顺理成章地在京城里待着。
再希望柯轶凉能找个时机,将真的虎符直接交给池窈,希望池窈能够靠着那些精兵从牢里逃出来。
却万万没有想到司马楠在那个时候打开了西门,放蛮人进来。
无奈之下便只好带着一万精兵以身殉国,只为了保护城中的百姓。
然而当柯轶凉听到了西王殉国的消息之后,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临时改变了想法,先瞒住池窈再做打算。
“不.....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池窈一直在摇头,满脸的不敢相信。
“事实就是这样!”军师答道。
池窈胡乱地用袖子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看向二人:“出去!”
军师开口道:“将军,我们.....”
“出去!”不容置疑的口气。
郝迈冷哼一声:“既然她要继续固执下去,便随她吧,我们走吧!”
池窈蹲在地上很久很久,现在终于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原谅柯轶凉,他瞒着自己,只是因为他不肯对自己说真话,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啊!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什么都从来不和自己说。
池窈从地上站起来,有些不稳,但还是强忍着腿上的酥麻,向帐外走去。
郝迈和军师都在柯轶凉的帐子内,围着几个太医,还有一些将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还嫌弃这里的风不够通是不是?”池窈上前说道。
太医看见池窈来了,便点头道:“臣之前说过他们了,但是几位将军却是不听,定要守在这里。”
池窈一个个看过去,然后直接掀开了帘子:“这里有太医在就好,你们赶紧出去,若是不想让他的病更重,就赶紧地出去!”
既然是池窈的命令,几人也都没有什么意见,便打算出去。
唯独郝迈不太愿意,硬是想要留在这里。
军师赶紧扯着郝迈道:“快走吧!这里没有你能下手的地,你掺和啥呢!”
郝迈很不情愿地跟着军师离开。
池窈看着这一个个的都离开了,才看向诊完脉的太医,问道:“情况怎么样?”
“臣每日都来看诊,大人每日都毫无好转的现象,每日晚上便是大人发病的时候,臣也不是时刻有空,不能在身边一直照顾着,这军中都是些粗枝大叶的男人,对照顾人的事那也是一窍不通,再这样拖着,对大人没有好处啊!”太医语重心长道。
池窈点头,然后问道:“那到底要如何照顾他呢?”
太医跟池窈说了很多,池窈都一一记下,然后将自己的棉被搬到了柯轶凉的帐子内,睡在了柯轶凉的床边。
熬药便直接在帐外,因为太医说了,闻不得烟味。
熬好药后,便端进来,一口一口吹冷之后在喂进柯轶凉的嘴里。
每日半夜守在柯轶凉的床边,等到柯轶凉开始咳嗽的时候,再将那烧干的炭火直接端进来,然后烘干在周围的水气,直到柯轶凉不在咳嗽,这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又起来熬药。
几日后,太医再来看诊,终于笑着点头道:“还是将军照顾地周到啊!这病已经好了大半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养些时日才能大好啊!”
池窈点头,看着还是经常在发病的时候才能醒来一会的柯轶凉,这会还在昏迷。
太医刚走出帐子,便拉着军师说话:“这位西王郡主,可是对柯大人有点什么?”
军师摇着手中的扇子一笑:“不是她对他有什么,是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
太医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啊!不然要是没点关系,谁会没日没夜地在你床边照顾你啊!
军师哼着小曲走在了路上,刚巧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郝迈,便拉着说了几句话。
“军师,将军最近是抽了什么风了,竟然这么照顾着柯将军!”
“诶!非也!从我这看,不是将军抽风了,而是早就想照顾柯将军了,只是拉不下这个脸。”军师一副看透了的表情。
郝迈皱眉,是真的不懂,自己眉心的“另一只眼睛”都眯了起来。
池窈熬好了药,将药端到了柯轶凉的身边,正准备吹凉了喂他。
这些日子下来,这药味也没有那么难闻了,池窈都已经习惯了。
吹了吹之后,池窈就要将药递到柯轶凉的嘴里。
“窈儿!窈儿!”柯轶凉嘴里冒出了池窈的名字。
池窈递出去的手一僵,呆呆地看着柯轶凉。
头一次自己的耳朵就像是失灵了一般,只想再听一遍柯轶凉说的是什么。
“窈儿!”柯轶凉这次喊得池窈听的真真切切,颤抖地将手中的勺子放回了自己碗里,然后将碗放在了旁边的矮凳上。
那声窈儿,池窈真切地听到了。
她曾经很多次听到了许多的人叫她窈儿,听到了自己的父兄叫自己窈儿,听到过司马嶺叫自己窈儿,听到过司马骥叫自己窈儿,却都不是那曾经记忆里的那两个字。
只有柯轶凉从未叫过自己窈儿,他只是叫自己的名字,却从未叫的这么亲切。
可是池窈在意的完全不是这个,而是从柯轶凉口中听到的这句“窈儿”却是自己记忆了这许多年,从未忘记过的,那个梦中的那个声音。
原来自己一直再找到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池窈很想将面前的这个人喊起来,告诉自己他到底是不是上一世的那个人,却放应过来,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这一世的他,又怎么可能记得上一世的东西。
池窈自嘲地一笑,眼睛里却含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