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迈本是去感谢柯轶凉的,却在刚进帐子的时候直到了柯轶凉已经病倒的消息,来池窈帐子里就是来问问的。
“你们不知道?”郝迈问道。
军师摇头,池窈也摇头。
郝迈叹了口气,看着池窈道:“柯将军在昨日病倒了,是咳疾!”
池窈抿了抿唇:“军中生病之事是常有的,让他养着便是。”
军师摇了摇头,看向了池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有话便说啊!”池窈拿着手上的公文,展开准备看起来,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将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军师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池窈这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玩意啊!
“知道什么?”池窈愣愣地看向军师。
“唉!柯副将之所以将这处理军中大小事务的活揽在自己身上,这全都是为了将军你啊!”军师看向池窈:“柯副将为了不让你过度操劳,所以才悄悄地让我将这些事情直接汇报给他,不需要经过你,他每日处理这些事务,都是深夜才睡下的!”
池窈突然握着手中的公文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嘴上却硬着说:“我又不知道,又不是我求着他做的!”
这句话连郝迈都听不下去了:“将军,柯副将为军中做的贡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即使不是为了这些,也为了他对军中的贡献,将军也理应去看看他。”
池窈看着有些不情不愿,可还是经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便只好撑着脸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以将军的身份,去看看他吧!”
军师看着走在前面的池窈,摇了摇头:“孽缘啊!”
一个心中误会深种,一个默默地对对方好。
两人的帐子本就隔的近,几步路的距离就到了,池窈刚走出几步,便看见了端着药进去的皈依。
皈依此刻看见了池窈的眼神,非常的不善。
“我们来看看柯副将。”军师跟皈依熟,主动开口道。
皈依看向了军师,最后点点头,但是在看向池窈的时候,一脸不满地开口道:“你们都可以进去,除了这个女人!”
池窈皱眉:“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皈依恨不得将自己手上的药直接倒在池窈的身上,他张嘴便道:“我怕你再进去给我家大人一拳,或者对大人动点什么手脚。”
郝迈虽然对柯轶凉敬重,但是对皈依,依旧有不满:“你说什么!将军好心来看柯将军,你竟然还敢拦!”
皈依吼道:“你懂个屁!我们大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变成这样的,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大人能这样吗?她还一直以为我们大人隐瞒着她,误会我们大人,她配吗?”
池窈被这么一说,有些不满:“什么叫因为我?”
皈依红着眼睛,看向池窈,终于还是将帐子打开,然后让池窈和郝迈还有军师都看到了帐子中的情形。
“你们看见了吗?”皈依一一地朝三人脸上看去。
就三天时间,就三天的时间,柯大人为了让池窈能够报仇,便亲自找了那从草原带回来的牧民,跟着他们一块将草原外围和他们所知道的草原地形全部画在了纸上。
“这张重要的图纸绝对不能够外传,若要人手一张,便只能亲自一个个画下来!他为了你,为了你能够报仇,他每日不眠不休地画着图纸,这些你都知道吗?你不知道!”
池窈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些堆积的图纸,一句话不说。
皈依还没打算停嘴,便继续开口道:“那你又是不是知道,军中的军粮有一日是断过的!那日本来所有的将士都吃不上一口吃食,最快的军粮也要三日才能运来,是大人,是大人用了半日的时间!用了半日去镇中一家一家粮食铺子,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将大半的粮食卖给了大人,这些你又看见了?”
池窈还是不说话。
“早在城中大人便一处一处地勘察,为了你,让城中的百姓都安然无恙,将城中所有的据点都安插了自己的士兵。”皈依越说越气氛。
“又是为了你练兵,又是为了你亲自处理军中事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皈依说完便转身离开,看也不想看池窈一眼。
池窈却愣在了原地,看着面前关上帘子的帐子,密不透风的帘子另一边,躺着一个身患重病的人。
军师看着池窈一动不动的样子,壮着胆子问了声:“将军,你没事吧!”
要说这柯副将军为将军做的事情,别说池窈感不感动了,他自己是真感动了。
只是这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若是将军真的不喜欢柯副将军,无论柯轶凉为池窈做了多少,对于池窈来说,都是麻烦事。
若是两人真心互相喜欢,那这真的非常登对的一件事情了。
池窈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虚浮,让人看不明白池窈到底是在走路,还是在飘。
郝迈想要追上去,却被军师拦下来:“你小子,连一个喜欢的姑娘都没有,干嘛!还想去问问啊!你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郝迈抿了抿唇,没有喜欢的姑娘就很丢脸吗?
池窈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稀泥混了进去,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按理说柯轶凉为自己做的这些,自己完全可以当做是他是在为之前隐瞒自己事情真相而做补偿。
可是自己竟然不愿意往那里想。
现在连心都开始乱了起来。
他都是为了我?值得吗?
他明明可以因为自己的不纠缠而松一口气的,却是为何还要为自己做那么多?
池窈现在完全搞不清楚柯轶凉是怎么想的,而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自己百般纠缠换来的是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是他跟别人的婚约,是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如今又来自己面前做这些,柯轶凉究竟有什么目的!
池窈干脆躺会了帐子中的塌上,被子盖在头顶上,将自己的头发抓乱,干脆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