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窈当然知道面前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内心不住嘲讽,这种人真是肥头肥脑,想什么东西全部都表现在了脸上。
一般遇见这样情况的人,你是没有办法同他讲道理的,他们从来不讲道理。
柯轶雪从来没被别人欺负,也不去仗着自己的身世欺负人,但是这一身的胆识倒跟柯轶凉练得十足十的像。
“我们已经付过钱了,这些糕点根本就是算我们的!”柯轶雪看向那胖子的眼里,带着火光。
而池窈只是淡淡地看了柯轶雪一眼,并不做阻住。
她是记得的,她家的糕点向来都是吃多少称多少,都是酌情而定,像这样霸道的买法还真没发现。
而且门外可是贴着的,不可强买强卖,造成铺张浪费,这是规矩。
“这位公子,我们店里的规矩可都是在外边写的,您一个人将所有的糕点都卖完,这实在是不合规矩!”店里的皆是经过教育的人,事情错的就是错的,绝对不因为他是谁谁谁就不敢或者不愿意说教。
池窈便拉着柯轶雪,看着店内的伙计跟这位蛮不讲理的胖子如何商量。
这家糕点铺子生意也是红火,店里根本就不缺客人。
因为那个胖子之前的嚣张的模样,店里可是站了好些个来买糕点的人。
知道这里的事情闹不大,而且也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人,便也就站着不走了,况且自己好好的挑糕点,怎么能说不买就不买了!
“规矩?”那胖子突然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的笑话:“你跟我说规矩,我告诉你!今天老子来了,老子就是规矩!”
池窈面色陡然一变就知道好言好语相劝没有用,但是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
要说这胖子为何会那么嚣张,就是因为他是这北疆地方官堂堂知府大人的小儿子,因为生的小,也最是得宠,从来都没想着让谁,到外边惹祸之后,全是那知府老爷给人善后,从不曾认真说教一番,所以才宠成了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以为自己就是这北疆的土皇帝,谁都得让者他三分。
池窈是不曾记起此人是谁,但是有人知道。
比如说跟着这知府的小儿子木乌仁一块来的乡绅的儿子,木乌仁的走狗一条——晋贤德,这会却是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你可知道这位爷是谁?”晋贤德仰着头看着店里的伙计。
那伙计摇摇头,他的确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怎么想知道。
“这可是堂堂知府大人最宠爱的儿子木乌仁!木少爷!你还敢这么不待见他,小心丢了自己的饭碗!”
伙计一听,心里没有什么多来的感觉,只是不痛不痒一般,依旧站在两人的面前,没有像别家的伙计一样,听见这个名号便马上点头哈腰,大爷一样地伺候着两人。
柯轶雪听着那个名字之后,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自从学了大字之后,柯轶雪在读书上唯一的乐趣便是玩文字游戏。
“木乌仁?这个名字娶的好,窈儿姐姐,你说是不是他的阿爹阿娘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所以才给他取了一个目中无人的名字?可不就是眼睛小的一个人都装不下嘛!”
池窈也很给力地回以一笑,并不拦着柯轶雪。
说起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池窈,还真没谁得过这个称号,何况是区区的一个知府家的公子。
木乌仁眼睛一瞪,显然是被柯轶雪说的话气到了:“臭丫头!你个小浪蹄子!竟敢这么说小爷我!你不想活了!”
从一句话里,池窈已经总结出来此人的三个特征:残暴、自大、嘴巴不干净。
柯轶雪也将眼睛瞪回去,依旧看着那木乌仁手中的糕点盒子:“你才不要命了呢!竟然抢我的糕点!”
池窈出门不怎么喜欢带人,觉得麻烦,今日也是一样,就一辆马车一个车夫和她们二人罢了。
“我看你们两个小姑娘是活腻了,竟敢这么和我们的木少爷说话,来人!将人给我捆了,带回去!”晋贤德哪里看不出来,木乌仁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着池窈看了,显然是看上了人家姑娘。
这样当众强抢的事情两人也没有少干,现在木乌仁的妾侍就已经有了不下二十个了。
而池窈是那些抢回去的里面最好看的,今日便是要借着这个名义,将人绑了回去!
柯轶雪刚要发作,池窈便出手拦住,然后笑吟吟地看向两个蛮不讲理的人。
之前池窈没笑,现在一笑更是让两个有色心的人心突突地一跳,顿时糕点也不想要了,只想着将人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
“两位确定是要绑我们回去?”
晋贤德反应最快,粗着嗓子说:“对!识相的就乖乖听话!”
池窈突然又是一笑,北疆坐镇的衙门是一个被北疆百姓称赞为“包青天在世”的洪正洪先生,此人一生断案无数,从无偏袒,却也无人责怪。
只因为这位洪先生是老皇帝前一杯的先皇,与黄伍延是平辈的钦天监,被先祖皇帝誉为断案神手的洪先生。
京城都无人敢惹,何况现在在北疆颐养天年。
这洪先生虽然已经年过七十,但是最喜欢的还是糕点,每月必来买一次,今日刚好是洪先生来买糕点的日子。
木乌仁和晋贤德二人闹事,刚巧碰见洪先生在场,就刚巧听见晋贤德说要将两人绑了,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洪先生最是看不惯这些纨绔少年的如此作风,正是因为池窈知道这点,才这般撞上去与其说话。
如果将人打了或者是拿自己的身份压制,那多没意思啊!
还是得走公平公正公开的路线最是有趣一些。
“让老身看看,这究竟是谁在人家正经的生意铺子之上耀武扬威,又是哪一条狗在胡乱地吠啊!不知礼数!无耻之徒!”洪老爷能断案,靠的其一便是这张嘴,一生牙口好,耳顺之年了这牙口还是如而立之年一般。